宋明賢的后自然是跟著昭元公主的。
如今大腹便便行已是十分緩慢了,也許是因為天涼了換了厚實一些的衫,人看著就更圓潤了些。
“你現在還敢帶著跑?”周宣文對宋明賢點了點頭,可在看到昭元的時候卻皺了眉。
宋明賢也是很無奈,嘆著氣道,“沒法子,一聽珣笙帶著姐弟倆過來,死活非要來。”
可陸晏廷聞言卻淡淡地擺了擺手道,“別,我們家姐姐弟弟可不起殿下的這份抬。”
昭元鼓著腮幫子看著面前三個形相仿俊逸相當的男人如此“一丘之貉”般地對,忍不住直冷笑。
“你們三個人,加起來快一百歲了吧,無聊不無聊!”昭元說著便瞪了宋明賢一眼,然后高聲喚來了一旁的丫鬟,讓帶自己去院。
“仔細些!”宋明賢這時倒有些張了,吩咐丫鬟的同時還不忘叮囑昭元,“腳下步子慢些,坐下以后不準貪,生冷的東西一定要忌口。”
“知道啦!”昭元敷衍地應了宋明賢一聲,由丫鬟攙扶著走遠了。
宋明賢臉上的笑意隨之淡了下去,轉過以后迎上了周宣文的雙眸斬釘截鐵道,“周宣綦,怕是要反了!”
同樣的話,太子周宣綦也已經和太子妃董氏重復過一次了。
此時此刻的太子神清朗端正,與外人所見的那副昏庸無度之態全然不同,坐在一旁的太子妃只看了他一眼便不由地紅了眼。
“殿下,要不……還是算了。”董氏深知上皇后的手段,這整個后宮最尊貴的子如今幾乎是一手遮天,權大得連前朝都想染指把持了。
“如何算了?”周宣綦淡淡地看了一眼董氏依然平坦的小腹,忽然沉聲道,“今日吏部侍郎和戶部侍郎聯手上書,又提了要讓本宮遠訪北遼,以促兩國之好的事。這一而再再而三的,你當是為了什麼?”
“殿下……”為周宣綦的枕邊人,董氏不是不知道夫君心里的苦,“興許此事也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
周宣綦用余看了董氏一眼,忽然笑著點了點頭,“是,或許北遼并非修羅場,而是甕中地,本宮去也并非是去送死,而是等著被俘。”
“殿下!”董氏連連抓住了周宣綦冰涼的手,盡量著聲音寬他,“您看,萬寧公主在北遼多年,您若是真去出訪,與公主里應外合,說不定是真的可以為我大周謀福利的。”
“若蓁。”周宣綦終于轉過看向了太子妃,卻是異常冷靜道,“當年萬寧會去北遼,完全是因為母后沒有斗過陸晏廷,閣啊,絆了多次的腳,偏偏當初還滿以為陸晏廷就是站在本宮邊的人!”
“可是……萬寧……”
“北遼就沒有太平過,患一直不斷,短短四年新朝換舊朝,如今大皇子哈什和他們九皇叔托碩依舊斗得昏天暗地,萬寧從前年開始就沒有再往宮里寄過一封家書國信,你當真以為還活著?”
太子妃地咬著牙,紅著眼卻不敢哭出聲。
周宣綦見狀冷著眉眼繼續道,“本宮若順了的心意真去了北遼,你以為只憑本宮這一張,就能說北遼與大周談和,一大統?這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太子妃聞言沉默不語,但知道,周宣綦說的這些話都是千真萬確的。
如今他們這大周朝也是怪相疊生的,朝中文武百皆以為太子周宣綦掌權監國一語生殺,但其實朝中實權卻是落在上皇后的手中。
可是皇后娘娘手中這實權又被閣和六部的幾個權臣所制約著,閣、兵部、吏部,甚至幾個異姓公伯侯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大殿上的那個位置。
太子妃細細想著,目便不自覺地停留在了周宣綦的臉上。
與太子是年夫妻,這一路過來,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一出生就已是萬人之上的天之驕子是怎樣被那個不擇手段想要掌控他全部的人一點點磨平了他漸長的心志和抱負的,又是怎樣一點點打碎了他滿滿的驕傲和希的。
太子無才昏庸,太子無德不端,太子流連……這些莫須有的指控全是這些年他們母子背著人“博弈”的惡果。
董若蓁在很早的時候就知道,真正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未必是的丈夫,而是端坐在棲宮的那個利熏心的惡毒人。
可以前不懂,虎毒不食子啊,太子怎麼說也是懷胎十月掉下來的一塊,等有朝一日太子若是繼承了大統,貴為皇太后,難道還不夠威風凜凜的嗎?
可后來才知道,原來不是……原來真的不是!
想到這里,董若蓁忽然低下頭輕輕一笑,雙手地握住了太子的手掌。
“臣妾自嫁給殿下那一天起就從未后悔過,不管旁人怎麼嘲諷殿下,說怎樣不堪耳的話辱沒殿下,可臣妾的這雙眼睛卻是雪亮的。正如溫久卿所言,棲宮永遠是后宮,再大,也大不過前朝去,可是殿下不一樣,殿下是眾所歸的嫡脈之子,一旦陛下真的不行了,那麼有殿下,才有我浩浩大周!”
“若蓁……”周宣綦大概也是沒有想到太子妃的轉變會突然如此之大,“本宮知道,這些年要你時時刻刻阿諛奉承棲宮,是委屈你了。”
可董若蓁卻搖了搖頭道,“不委屈的,能為殿下分憂是臣妾的福氣,臣妾與殿下是一榮俱榮,臣妾這些年明著暗著幫皇后做了那麼多見不得的事兒,臣妾助紂為理該當罪,但是殿下一日不承襲大統,臣妾的任務就沒算完,臣妾……誓死與殿下共進退!”
“若蓁!”周宣綦聞言容不已,反手將太子妃那雙弱無骨的手握掌心間,“本宮此生定不會負你!”
董若蓁淡淡一笑,傾將頭枕在了周宣綦的前,皺著眉無比擔憂道,“但是殿下,您腳下的這條路不好走。”
“再不好走,也好過聯合各方勢力將本宮送去北遼等死要好!”周宣綦深吸一口氣,細細盤算道,“林軍五百,神策軍三百,若是溫久卿那邊……”
“不可!”董若蓁聞言忽然抬起頭,冷著眉眼輕聲打斷了周宣綦的話,反對道,“殿下,溫久卿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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