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承楓發現了那些仿畫，如果……我就完全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如果我沒有去找你，你……皎皎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找我？”

沉默半晌，陸晏廷才問了沈令儀一句。

細數往事容易，但要立刻平復跌宕起伏的心卻要一些時間。

小人口口聲聲說他什麼都不說，說他沒有心，可是最狠心的分明就是沈令儀。

沈令儀低著頭，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

“沒想過要來找我？”答案呼之出，可陸晏廷已經氣過了，這會兒反倒是平靜了，“也不覺得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日子難挨？”

那日和孩子先上了馬車以后，陸晏廷是里里外外看過母子三人住的那間屋舍的。

說家徒四壁是有些言過其實，但那充其量也不過是個只能遮風避雨暫保溫暖的屋子。

陸晏廷當時的心態還停留在時隔四年找到沈令儀的震驚和怒惱中，對眼前看到一切很是不屑。

可事后他想起來才覺又氣又悔，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人，到底過了怎樣四年清貧如洗的日子。

“沒有。”沈令儀搖頭，說的倒也是很誠實，“吃的飽，穿的暖，兩個孩子也都聽話，我……也不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就沒覺得日子有多難。”

“那屋子還在呢，要不明兒我把你送回去？”陸晏廷知道，這些是沈令儀的真心話，所以他心里就更覺得不那麼對勁了。

好在他話音剛落，沈令儀就連忙拽住了他的腰帶，然后看著他的臉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男人一陣心，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一掌拍掉了的手，然后又萬般舍不得似地把沈令儀的雙手攏在了掌心間，用略糙的指腹一點一點細碎著。

“那你說說，我該拿你怎麼辦！”陸晏廷亦無可奈何地問。

沈令儀被他這難得一見的口氣給逗笑了，可是很快又沉下了臉，一字一句正道，“我想跟著你，不是為了錢，也不是為了權！”

陸晏廷冷笑一聲，“你要是為了錢為了權，這事兒就好辦了！”

“也不是因為孩子。”沈令儀想了想又追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是孩子，孩子……是我甘愿生的，但我不是想拿孩子來困住你什麼，我生他們，不是想讓你為難的……”

小人把話都說到這一步了，陸晏廷說不容也是自欺欺人。

眨眼間，他就手將還在喃喃解釋的小人擁了懷中。

“那麼，你容點時間讓我改一改？”陸晏廷低聲問。

沈令儀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有讓他改什麼，眨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不是抱怨我什麼都不說嗎？”陸晏廷看著一臉懵的樣子，笑著點了一下的額頭，“是你隨口說的？”

沈令儀被他盯得紅了臉，又因為男人這難得的一份溫脈脈而慌不已。

“我……只是覺得兩個人……應該坦誠相對才是。”得近了，便自然地覺到了陸晏廷上的溫。

也是奇怪，分明深秋沉涼，了夜便是更加冷的，可只要和陸晏廷待在一起，便會覺得燥熱不堪，這男人怕就是只火爐不。

“對啊，所以我虛心接……夫人的批評。”“夫人”二字被陸晏廷刻意咬重了。

沈令儀下意識在男人懷里掙扎了一下，因為害，也因為覺真的有些熱了。

“做什麼，我虛心接也不行？”陸晏廷自然是看出了的為難，他沒想到，自己坦了，小人反而扭了起來，“那夫人還想我怎麼樣？”

“你……你先讓我起來，我有點熱……”沈令儀是萬萬沒想到陸晏廷竟還會有這樣一面。

堂堂首輔大人，金貴自持，怎麼突然就和那些個市井潑皮無賴一樣，說話油腔調的。

“熱，哪里熱？”陸晏廷低下頭。

因為掙扎，沈令儀上的薄衫襟已經微微敞開了，落陸晏廷眼中的便是一抹凝脂如玉的起伏春。

“你松開我，松開。”男人下來的瞬間沈令儀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哦，我知道了皎皎，那是因為你心……開始熱了……”

下一刻，小人的掙扎和驚呼全被男人封在了齒間。

吃飽喝足的陸晏廷似又有了折騰人的力氣，眨眼就讓懷中的小人了一池徐徐波的春水。

好好的說話談心，又莫名其妙地變了力量的角逐。

沈令儀只覺得自己原本仿佛是一漂浮在池水上的浮木，被人驟然地拉了深深的水中。

而平靜的池面下卻是暗涌汐，一個浪一個浪悶得完全不過氣來。

“陸……陸晏廷……”斷斷續續的喊他的名字，雙手地握住男人發力的肩，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氣若游的。

“我什麼？”可他依然寸寸閉，毫不讓躲閃半分，“皎皎，你我什麼？”

“珣、珣笙……珣笙……”在比力氣這件事上，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陸晏廷素來極有耐，方才又已經滿足過了一次，這會兒簡直就是使出了渾的力氣在拿。

沈令儀哪里經得住他這樣的造，只覺得渾上下的空虛仿佛一頭正在啃食骨的巨，又如同山谷呼嘯而至的狂風。

慌得抓住了他壯的小臂，哭紅了眼垂淚道，“你……饒了我吧……”

再后來，已經完全無法思考了，整個人昏昏沉沉地直接就暈在了陸晏廷的懷中。

這天夜，好像起了風，外屋似有一扇窗沒有關，被乍起的秋風一吹，便發出了“啪嗒啪嗒”的聲響。

沈令儀就是被那突如其來的聲音鬧醒的，待努力睜開眼后才發現屋子里的燈都已經滅了。

上有男人小臂橫著的重量，沈令儀只覺得渾噠噠黏得難，便下意識地挪了挪。

結果這一，直接把枕邊的男人給鬧醒了。

“怎麼了？”陸晏廷本就淺眠，沈令儀方才呼吸變急促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

“我……要洗個澡。”沈令儀覺得這會兒自己渾都是汗，別說睡覺了，這樣捂下去只怕明兒一早就要餿了。

“凈房里一直熱著水，我抱你去。”陸晏廷知道那些矯的小習慣，之前睡下的時候就長了心眼，讓人把水熱在了大浴桶里。

誰知沈令儀聽了這話卻直搖頭，啞著聲音道，“不，我……我自己去！”

是真怕了他，這男人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只要稍稍不留神，就能被他吃干抹凈了。

可陸晏廷聞言卻忽然單手撐著額際側了看向，然后瞇著眼沖枕邊的小人淡淡一笑，下問，“皎皎，你怕什麼？”

那種神，直接讓沈令儀莫名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