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能好呢?”
“不發炎,恢復得好的話,大概半個月到一個月愈合,不過你想要完全恢復如常,得三個月。”
聞卿瑤點點頭,沒什麼太大的緒,說道:“謝謝醫生了。”
傷筋骨還要一百天呢,這可是槍傷,還在上。
行吧,看來還得和傅丞硯大眼瞪小眼好一陣子。
軍醫走后,又來了一個人。
門被輕輕推開。
鄭淏端來一盤簡單的早餐,擺在床頭柜。
聞卿瑤安靜地、直勾勾地、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底平和,沒什麼太大的波瀾。
然后,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鄭淏,好久不見……”
鄭淏一聽,后脖頸發涼,汗直起。尤其那聲“好久”,拖得冗長不說,還帶了個骨悚然的拐彎,直接就從耳貫,在五臟六腑里躥了好幾個來回。
這跟“姜子牙好久不見”也沒什麼區別了。
鄭淏張地咽了咽口水,“聞聞……聞小姐,吃早飯吧。”
聞卿瑤抬眼看了看餐盤,一個饅頭,幾塊餅干,一些豆角,連牛都沒有。
不過了,也夠了。
拿起饅頭,咬了一口,“你們來這多久了?”
鄭淏想了想,“這是第二次維和了。”
“第二次?”
“三年前,我和隊長都報名了維和,九月份就去了北城集中培訓,一年后去了黎,在那待了一年,然后回國一年,這次來利布斯坎是第二次了。”
三年前九月份,趕在開學前就開溜了,真是難為他了。
聞卿瑤默默聽著,吃著寡淡無味的饅頭,想了想,又問道:“他在這還是當隊長?”
鄭淏:“警衛分隊隊長,兼警衛分隊一中隊隊長。”
“……”
聞卿瑤轉了轉眼珠,轉開了話題,“他怎麼救的我?”
當時連巡邏的軍艦都沒來得及趕過來,除非傅丞硯是從天而降。
鄭淏說道:“那天夜里,我們是跟當地的漁船出海作業,正好就遇到那艘科考船發出求救信號。”
“哦……”聞卿瑤點點頭。
維和部隊經常幫當地民眾解決生活上的難,修修電纜,通通水渠,護護航,也是常有的事。
沒再多問,只拿出手機問道:“你出去吧,我給我家里人報個平安。”
鄭淏趕道:“我們已經上報回去了,聞小姐你安心在這養傷就好。”
他僵著臉笑了笑,補充一句:“反正也得養很久。”
聞卿瑤:“……”
-
吃完早飯,聞卿瑤無聊地看著窗外。
利布斯坎是熱帶沙漠氣候,全年炎熱干旱,瘧疾肆,蚊蟲泛濫,眼滿是蕭條。
躺久了不有些麻,聞卿瑤了胳膊,打開手機玩幾局消消樂。
正玩著,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高大而立的影,那種賁張的氣場,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來了。
聞卿瑤抬眼,默默在傅丞硯上逡巡了一下。
他似乎是剛從外面回來,一叢林星空迷彩服穿得嚴嚴實實,套著作戰背心,右扣著對講機,腰間幾個小包,右外側一把手|槍,連天藍鋼盔和護目鏡都沒來及取下來。
這是第一次看到他全副武裝地穿軍裝。
當初真是信了他的邪,什麼煙廠保安,這才是他的真實份。
聞卿瑤掀了掀眼皮,轉過頭去,“難怪長得那麼帥,原來早就上給國家了。”
靴子落在地面上的聲音很沉很重,傅丞硯下手套擺在一旁,又摘下天藍的鋼盔。
然后走到旁邊,猶豫了一下,問道:“吃飽了嗎?”
“……”
聞卿瑤沒理他,低頭抱著手機,一言不發。
傅丞硯在床邊坐下,剛想手的腦袋,看見這個樣子,又收了回來,只喚了喚,“阿瑤。”
聞卿瑤一聽,放下手機,斜睨冷聲道:“傅隊長,我跟你什麼關系啊?一口一個阿瑤喊得歡呢。麻煩你放尊重一些,喊我的大名,或者聞大小姐也行。”
“……”傅丞硯怔了怔。
他自然知道聞卿瑤在埋怨他。
不告而別,音訊全無,當時該有多難、多傷心。
而自己也是有口難辯,畢竟三年下來,他確實沒有想過以這種方式再和遇見。
就問老天爺是不是開玩笑。
兜兜轉轉又三年,還是回到了原點,還是與命運糾纏。
“阿瑤,我……”
“出去。”
聞卿瑤說完,直接閉上了眼睛,還順便掖了一下被子,安安靜靜地做出一副“我要睡覺了”的樣子。
整個房間,靜悄悄的。
聞卿瑤閉著雙眼,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但知道傅丞硯沒有走,正靜靜地看著自己。
良久,傅丞硯把聲音放得很溫,道:“你睡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不用……”
聞卿瑤沒睜眼,咬了咬下,攥了拳,“反正我已經習慣沒有你了。”
第23章 你怎麼罵我都行。
從聞卿瑤病房里出來后, 傅丞硯疲憊地了眉骨,而手上抱著的天藍鋼盔,也覺無比沉重。
鄭淏站在板房外的一棵樹下, 叼著干不拉幾的草,正在編草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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