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過面頰，腦子里又出現了家人的面龐，媽媽的面龐在這是模糊的，清晰的是爸爸的面龐。

他會抱著小小的周洱，問不，困不困。

周洱的家庭老師也是周博彥費了心思請來的最好的老師。

周洱事事會讓著周夢，爸爸就會在把自己的玩偶讓給周夢后，給準備一個新的，在把自己得到的糖果讓給周夢后，又塞給周洱一把，揪著的小臉，聲音渾厚又令人充滿安全，“一天只能吃一顆，不然大蟲要吃寶貝的小牙。”

周洱抱著很多糖果，出小牙，“寶貝牙牙都在。”

周洱哭著哭著，就笑了。

轉過，祁見津半靠在床頭，周洱拉著他的手，“你看我的牙，長得很好......”

清的嗓音發，“我，我小時候很聽話，爸爸說只能吃一顆糖......我就只吃一顆。”

抬起漉的眼，“所以我的牙都很好.......”

泣聲傳出，“我的牙是不是很好？”

晃著祁見津的手，眼淚過，打枕頭。

“是不是....”

祁見津俯過去抱住，“是....”

他又復述，“是，你哪哪都好。”

“那，那為什麼不要我啊，為什麼啊......”

埋下頭，凸起的肩胛連帶無邊抖，“為什麼不要我.......”

還不夠聽話嗎。

的錯嗎。

修長的手過后背，“我要。”

他彎頸，瓣著周洱潤閉的眼，“周洱，我要你。”

周洱嗚咽聲愈漸濃烈，抱著祁見津，仿佛這個男人已經是的全世界。

“媽媽說我搶了妹妹的營養，是我害得妹妹這麼差，還差點死掉.....”

懷里的人囈語似的，問：“是不是因為這個，爸爸不要我了......”

祁見津抱著周洱，嗓音沙啞，“假的，騙你的，你沒錯。”

都不是一個胎里出來的。

恍惚，祁見津曾經同周洱說過，在胎里的時候就過了。

周洱嗆他，說說不定的是周夢，如今看還真是。

那個時候的周太太肚子里，只有一個周夢，不是什麼雙胞胎.....

“是我的錯.....”

周洱哭了他的膛。

祁見津抱著人，怎麼哄都哄不停。

他又煩又無奈。

想著明天得去買本哄人手冊。

這個夜，不知道又折騰了多久。

懷里的人是哭累了，祁見津也累了，相擁而眠。

第二天。

醫生還是來了。

周洱眼皮紅腫，早上醒來，人還迷糊著，祁見津就拉著去見醫生了。

祁見津全程牽著周洱的手，醫生先是按照祁見津的吩咐給周洱做全檢。

兩人在醫療房里，這里儀很全。

做完了這些后，醫生看了一眼祁見津，這才開始詢問周洱。

“平時喜歡吃什麼呀？”醫生嗓音溫，像泉水緩緩過人的四肢。

周洱閉著。

醫生趴在桌上，和的眉眼低落，仿佛此時只是周洱的朋友，手指牽著周洱，低扎的長發落在一旁，“喜歡吃苦瓜麼。”

周洱搖搖頭。

醫生微笑，“那....葡萄呢？”

周洱搖頭又點頭。

醫生笑笑，“不喜歡，但是可以吃是吧，我也是呢。”

周洱低著頭。

祁見津坐在周洱后。

按理說這樣的心理治療，最好是不要有外人在的，但是祁見津只要離開，周洱就要跟著走。

醫生盡量忽視那邊的人。

牽著周洱的手，又問：“蛋糕對你來說有什麼意義？”

周洱轉了轉眼珠，低聲道：“生日。”

“啊，生日要吃蛋糕是吧，最喜歡吃水果蛋糕，還是巧克力蛋糕？”

“水果.....”

“小洱喜歡吃什麼水果呢？”醫生另一手也上。

“荔枝。”提到喜歡的東西，周洱抬眼，眸子好亮。

醫生和對視，眼睛浸了溫。

周洱卻瞬間低下頭，避開。

醫生不著急，“你知道荔枝怎麼做最好吃嗎？”

周洱角抿出淺笑，“果凍。”

“我沒嘗過呢，荔枝還可以做果凍嗎？”醫生狀似驚訝。

周洱小幅度點頭，“嗯......”

抬頭，“很好吃的，可以試試。”

醫生瞇眼笑著，這是周洱第一次主。

“你知道我最喜歡吃什麼水果嗎？”

周洱低著頭。

沒回答。

醫生看向旁邊，抬手，“你知道，他最喜歡吃什麼水果嗎？”

祁見津懶懶坐在旁邊，在周洱目看過去時，直了直，他看著周洱。

醫生在旁邊發現，不會避開和祁見津的對視。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不愿意和醫生敞開心扉，愿意和祁見津敞開心扉。

醫生發現這個后，問許多問題都繞著祁見津還有周洱來。

到最后，周洱已經可以和醫生對視很久都不避開。

醫生開口問了第一個今天正式的問題，“最爸爸還是媽媽呢？”

周洱心頓時痛了一下。

醫生又像之前一樣，指腹著的手，溫暖干燥的手給予安。

周洱心中的急躁緩緩被平，低聲開口：“爸爸。”

媽媽不喜歡。

醫生點點頭，微笑，抬手指了指旁邊的男人，“喜歡他嗎。”

祁見津挑眉，往前傾，手心撐著臉頰，一錯不錯盯著周洱。

周洱臉發熱，囁嚅著，“嗯.....”

男人薄勾笑，眼梢溢出春意，不枉他這幾天陪著某人，還是有良心的。

“看著這個好不好？”

醫生拿出一個懷表，輕聲道：“你認識這個嗎？”

“表。”周洱說。

醫生微笑，“誒，對，這個表啊，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父親.....”周洱低低吶道。

“我和我父親啊......”醫生聲音越發輕低緩。

一個小時后，祁見津抱著趴在桌上睡過去的周洱回房間。

給人蓋好被子，祁見津去書房，醫生已經等在那里，翻看著自己手里的記錄本，眉間皺，方才的溫已經不見。

“祁先生，有件事你必須做好準備，這個況很小概率能完全恢復，在的人生里，最重要的是家人，而父親一角，又是家人中最重要的一角，除非一切恢復到以前的狀態......”

但顯然，恢復不到了。

祁見津皺眉，他抬手，兩人往沙發那邊去。

醫生坐下時翻開了一頁，“但現在還愿意和人說話，甚至還能表達自己的，對于喜歡的人也有反應，這是很好的一點，也是你發現得早。”

想到這，醫生還是有點佩服祁見津的。

因為見過太多太多送來治療的，都已經是病半年甚至一兩年，病人已經完全喪失主意識后，周洱如今經歷那件事不過才幾周。

祁見津勢必是很了解，又很關心。

許多父母都做不到這一點。

“現在該怎麼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