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書籍，書脊上用金漆描繪著扭曲的符文。

徐文濃眉鎖：“長公主殿下一向以虔誠信奉神佛、樂善好施著稱于京中，府中怎會收藏這等邪毀之？”這與外界所傳的蕭雁形象產生了巨大的割裂。

溫明棠沒有立即回答，目一寸寸掃過書架的每一個角落，忽然，的視線在書架與墻壁的接停住。

在深木料與墻紙的界影里，有一道極其細微、幾乎與塵埃融為一的淺細線。

若非凝神細察，角度恰好，或許本不可能察覺。

“別！”就在徐文下意識地手，準備推書架查看后面是否另有乾坤時，溫明棠猛地按住了他的手腕，“這里有機關！”

徐文渾一凜，順著示意的方向，屏息凝神仔細看了過去。

一細如發、近乎明的銀線，巧妙地纏繞在書架邊緣的雕花凹槽里，另一端則悄無聲息地了墻深。

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徐文忍不住地蹙眉，聲音也得更低：“若是剛才莽撞推了這書架，后果不堪設想。”

“輕則鈴聲大作，引來護衛；重則，”溫明棠的聲音冷得像冰，“毒針、弩箭、翻板陷阱……皆有可能。”

松開徐文的手腕，目掃過整個森的書房，“既然設下如此妙的機關，就必定存在其他安全的開啟之法，我們再仔細找找。”

兩人不再言語，默契地開始分頭搜尋。

徐文仔細檢查墻壁上的掛畫，博古架上的擺件，甚至小心地敲擊地板，猜測這里會不會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溫明棠的注意力便集中在書案附近。

的指腹劃過書案底部繁復的雕花，到了一個微小的凸起。

挑了挑眉，輕輕一按，一聲輕響過后，書案側下方彈開一個掌大小的暗格。

暗格，靜靜地躺著一把造型極其古怪的銅鑰匙。

鑰匙柄部被鑄一條盤繞昂首的毒蛇形狀，蛇鱗片清晰可見，蛇頭高高揚起，一雙細小如豆卻用紅寶石鑲嵌的蛇眼，在昏暗線下閃爍著妖異的紅，仿佛活般注視著它的人。

“找到了。”溫明棠沒有毫猶豫，拿起鑰匙，抬頭看向書架上方靠近天花板的位置，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那里木紋最集的地方，有一個鎖孔。

和木質的紋路完全吻合。

鑰匙鎖孔，手腕微，輕輕一旋。

“咔嗒……”

接著，靠窗那原本嚴合的地板，其中一塊無聲無息地向下翻轉，出了一個約三尺見方向下延的黝黑口。

一混合著泥土、陳舊木頭以及一若有若無的蘭草清香的涼氣，從口幽幽涌出。

徐文立刻上前，毫不猶豫地擋在溫明棠與那未知的口之間，手已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小下面況不明，屬下先行探路……”

溫明棠搖頭：“不，一起下去。下面空間未知，若有變故，分開反而更危險，彼此也好照應。”

聞言，徐文點頭應是，“那小姐走在屬下后。”

溫明棠沒有再拒絕。

地道口比想象中要寬敞許多，足以容納兩人并肩。

徐文走在前面半步，一手握劍柄，一手舉高了從書案上拿下的燭臺。

微弱的燭搖曳著，勉強驅散前方一小片黑暗。

出乎意料的是，走下約莫二十級由青石砌的臺階后，眼前豁然開朗，地道兩側的墻壁上，每隔數步便鑲嵌著一顆鴿卵大小的夜明珠，散發出和而幽冷的白，雖不明亮，卻足以照亮整個空間。

如此的景象讓兩人同時皺眉。

這哪里是什麼想象中的藏寶室或刑訊暗牢？分明是一間布置得甚至稱得上奢華的居所。

墻角線稍暗，擺放著幾盆長勢極好的蘭草，碧綠的葉片舒展拔，在夜明珠幽冷的線下泛著健康的油，甚至有幾朵素雅的花朵悄然綻放。

地面鋪著厚實的波斯地毯，圖案繁復艷麗，全套的黃花梨木家一應俱全，榻上鋪著上等云錦制的墊，靠墻的書案上，文房四寶擺放得整整齊齊。

案幾上擺放著一套白瓷描金的茶，一只小巧的白玉茶壺，竟然還裊裊飄出幾縷幾乎看不見的白氣，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顯然，在他們來之前，有人剛剛離開了。

可他們并沒有撞上，那麼便意味著這里的通道不止蕭雁的書房。

“這怎麼可能？”饒是跟著蕭止淵見識過了許多的事，但這樣的況依舊讓徐文覺到難以置信，“長公主府邸之下，為何會藏著這樣一的居所？這絕非尋常室。”

溫馨舒適的環境與森的書房形了極其強烈的反差，讓此地著說不出的古怪。

溫明棠沒有立即回答。

看向了靠近拔步床的架——

一件男子的外袍，正隨意地搭在架的橫梁之上。

溫明棠盯著那件外袍，眉頭微蹙。

深青的錦緞上繡著暗紋，袖口約可見蟒蛇圖騰，這紋樣似乎在哪里見過。

“小姐！”徐文突然低聲音喚道，“您看這個。”

角落的木架上，擺著一個半尺高的青銅小鼎，浸泡在暗紅的中，鼎纏繞著數條細的鎖鏈，鎖鏈上刻滿扭曲的符文。

徐文用劍尖輕輕，劍刃立刻冒出一縷青煙，鋒利的劍鋒竟被腐蝕出一塊銹跡。

“小心！”溫明棠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這水有毒。”

徐文意識到事態不簡單，臉凝重：“這鼎上的紋路，和花廳里那個大鼎一模一樣。”

溫明棠盯著那不斷冒出細小氣泡的水，強下胃里的翻涌：“先找卷宗要。”

兩人開始分頭搜尋。

溫明棠走向書案，桌面上攤開著一份羊皮紙，畫著復雜的陣法圖樣，中央赫然是青銅鼎的廓。

拉開屜時，一串珍珠項鏈了出來。

溫明棠瞳孔驟，認得這項鏈。

這分明是今日自己去給母親晨間請安時戴的那條。

拾起項鏈，指腹挲著珍珠表面。

不對，這串珍珠澤太新，母親那串因常年佩戴已有些泛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