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
齊容與不自在地歪過頭,輕輕靠在肩頭,又在扭肩時,立即坐直。
“到我的辮子了。”黎昭將麻花辮子撥到另一側肩上,主按住他的腦袋,靠向自己的肩。
就那麼坐著,任他靠在肩頭。
夜越來越濃,等齊容與再次直起腰,已沉沉睡去。
沒有支撐,的不由自主倒向一側,被一只大手攬住,倒一方堅的膛中。
齊容與抱起黎昭,無聲無息地離開小店。
月上中天,杪頭颯颯的街道,多是喝花酒的公子哥,摟著或許連名字都不上來的一夜紅,縱戲謔。
齊容與避開濃郁的胭脂味,背著黎昭緩慢走著,后跟著名風馳的黑馬,無需披金戴銀彰顯富貴,一襲緋,讓揮金如土的公子哥們頻頻側目。
年紀輕輕,居正三品,誰人敢輕視?
齊容與沒在意旁人的打量,背著黎昭走進侯府后巷,原本一路安安靜靜,卻在臨近府門時,聽到一句怒喝。
“黎昭!還我兒命!”
匿多時的黎凌宕氣勢洶洶地沖出來,只等黎昭回府。
侯府護衛沒料到黎凌宕會突然發狂,想要阻止,為時已晚,慢了黎凌宕不止一、兩步。
黎凌宕握著拳頭沖向還在沉睡中的黎昭,眼里溢出玉石俱焚的怒火,妻子被氣到流產,這筆賬如何能忍!
壯實的中年男子面猙獰,失了理智,然而,沒等他靠近,左眼眶陡然一痛。
齊容與挑起腳邊一顆石子,向斜上方一踢,正中黎凌宕的左眼。
四兩撥千斤。
在壯實漢子捂眼倒地的同時,他背著黎昭越過,面淡淡的,沒多瞧那人一眼。
黎凌宕爬起來,盯著高大的青年,怒火中燒,“小九爺要手我們屠遠侯府的家事嗎?”
齊容與腳步未停,朝著涌出來的大批侯府護衛沉聲道:“黎昭乃屠遠侯掌上明珠,孰輕孰重,爾等心里沒有數?既失職,就要將功補過!再有缺,卷鋪蓋滾蛋!”
被責罵到汗的護衛們磨牙霍霍,朝黎凌宕沖了過去,也不管是否以下犯上,對著黎凌宕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將功補過。
黎昭從齊容與的肩頭抬起腦袋,迷迷糊糊看著塵土飛揚的一幕,“他們打誰呢?”
“黎凌宕。”
“打得好。”
齊容與提了提,將黎昭給隨后跑出來的迎香,叮囑道:“照顧好。”
“小九爺放心......”
迎香咬住舌尖,啥小九爺放心,這明明是自家小姐,一個外人放心做什麼?
小胖丫頭背著黎昭走進后院,回頭時,月皎潔,那人站在門外,一直著們的方向。
等小胖丫將黎昭放在閨房的小榻上,再推開后窗,那人還站在月中。
幽暗的巷子,一側混不堪,一側歲月悠然。
迎香想起小姐上次說的,容與,有從容閑舒、悠然自得之意,人如其名。
宮城,書房。
在看過黎淙差信使送回的函后,蕭承撇開信箋,厲眸掃過案之下一眾戶部、兵部員。
“繁錦城距皇城千里,是自古出將才的寶地。朕登基之初,抵大箋的名將中有十人來自繁錦城,他們皆戰死在南邊關,留下孀、孤七十三人。朕曾承諾,朝廷會保證他們余生食無憂,這才幾年,當地知州就敢明目張膽侵吞他們所得!你們這些兵部、戶部的朝臣,是太過養尊優,才不去察民、不核實撥款,一副想當然的姿態?朝廷養你們是走過場的嗎?”
幾名四品及以上的大員冷汗涔涔。
“限你們半月之,核實況,該補償的補償,該責罰的責罰,該砍頭的砍頭。若逾期,提頭來見。”
“臣等遵命。”
蕭承擺擺手,屏退幾人,單獨留下戶部、兵部兩位尚書。
他靠在寶座上,年輕的面龐微微蒼白,“西南多地山塌陷,災嚴重,需要朝廷出資出力,刻不容緩。記著,朝廷救濟的是災民,嚴防的是發災難財的貪污吏和富商,苦誰不能苦百姓!莫要再讓朕失!”
戶部尚書:“臣必不負圣意。”
兵部尚書:“臣必不負圣意。”
當書房只剩下蕭承和曹順,已是三更過半。
曹順躬道:“陛下該歇息了,保重龍。”
“擺駕回寢殿。”
由曹順開道,蕭承走在兩排宮人之間,龍袍被六角宮燈映出綿延青山的圖案。
風輕,月繾綣,桃花盛發,玉蘭待綻,花好月圓卻無佳人相伴的帝王步履緩慢,頭脹裂,面龐越來越蒼白。
為帝者,諱莫如深,蕭承沒有讓邊宮人察覺異樣,直到單獨走進寢,才轟然倒在龍床上。
不明所以的玳瑁貓一躍而上,蹲在他一旁愣頭愣腦,還是曹順隔簾等待沒有聽見殿的靜才著頭皮不請自。
“陛下?”
“陛下?!”
當太醫院十三醫陸續趕到前時,蕭承陷昏睡,里呢喃著一個姑娘的名字。
太醫院院首走到慧安長公主面前,“稟殿下,經卑職等人會診,陛下龍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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