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睇了一眼,冷幽幽的。
曹順趕忙摑自己掌,彎腰賠笑,“是老奴多,老奴這就回去面壁思過。”
說罷,拎著貓離去,生怕再惹怒心極差的帝王。
可太后那邊難以代,曹順站在殿外左右為難,握拳重重砸在另一側手掌上。
廷需要平衡的勢力太多,稍有不慎,會將自己搭進去。
思來想去,老宦想到一個人,一個如今在前說話最有分量的人。
不是邱嵐先生,而是黎昭。
當俞太后聽過曹順派人送來的餿主意,止不住冷笑,“大總管人老糊涂,該出宮養老了。”
前來送口信的小宦汗噠噠,不敢作聲。
徐夫人卻覺著曹順的意見有可取之,與黎昭沒什麼集,唯一的印象就是那丫頭喜歡賴在前,蠻任,沒多心機,被黎淙寵壞了。
俞太后額,“你太小看黎昭了,不知從何時起,學會了玩弄人心,前不久,還讓自己的叔父出盡丑相、害嬸子差點小產。”
叔父,黎凌宕吧......徐夫人若有所思,婀娜多姿地扶了扶鬢。
翌日清晨,熹微春映窗欞,黎昭在一陣細微的靜中推開后窗,剛要質問小樓外的仆人們為何竊竊私 語,卻見后院的空地上,有人用大棗、桂圓、花生、栗子堆砌出四個大字。
戌時二刻。
仆人們不知這是何人杰作,也不知在暗示什麼,所以才會聚堆竊竊私語。
黎昭起初出不解,卻在駱氏屋子里瞥見鬼鬼祟祟的黎杳時,有了猜測。
這丫頭自從被齊容與救下,一有機會就會在耳旁叨叨咕咕,說什麼嫁人就要嫁齊郎。
想必后院的“戌時二刻”,就是黎杳在齊容與的授意下完的。
只是,戌時二刻會有什麼驚喜嗎?
黎昭按兵不,舀一口燕窩,細細品嘗,愣是急壞了黎杳。
“姐姐,你不好奇后院的字是誰留下的?”
“不好奇。”
“我可太好奇了。”
黎昭意味深長道:“家賊難防。”
黎杳有點心虛,揚起脖子挑釁道:“姐姐好不好奇的,我是管不住,但我今晚會在戌時二刻去往江邊瞧瞧。”
不打自招了,還了其他線索,果然年紀小,沉不住氣啊。
用過早膳,黎昭從駱氏屋子出來,剛走進春風盈袖的廊道,就見多日不曾踏出房門的佟氏走了過來。
婦人頭戴抹額,沒打采,眼下青黛,在面對始作俑者時,卻一反常態,主迎了上去,“昭昭,嬸子有事與你商量。”
黎昭淡笑著越過,“嬸子不是不打算理我嘛。”
佟氏追上前,“你讓我們下不來臺,方式是錯的,但總是為了嬸子著想,嬸子記你的好。你叔父還是看重臉面的,已經理了那個外室和孽種,以后都不會與他們有牽連。”
像是聽了一個愚昧的笑話,黎昭慢下來,于春風中回眸,冷若冰霜,“濃于水,嬸子是真傻還是委曲求全?”
被小輩揭開遮布,佟氏一忍再忍,想警告黎昭適可而止,不要不留余地,但礙于份,沒辦法直接頂撞府中唯一的嫡姑娘,“嬸子有事相商,看在往日的面上,還請昭昭賞個臉。”
黎昭剛要拒絕,卻聽得一句“俞府主母徐氏想要見你一面,有事相求”。
“這事兒由太后張羅,見面地點設在凌霄宮,昭昭就算不給嬸子面子,也要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宮一趟,是不是這個理兒?”
“太后要我宮,可以直接下令,沒必要經由嬸子吧。”
“對方有事相求,才愿意放低段,昭昭是明白人,不必拿喬。”
黎昭已從駱氏那里聽說俞騁被剔除族譜的事,猜到太后和徐氏的目的,原本可以尋個借口婉拒,譬如有自知之明,說服不了天子,但最終還是應了邀約,與佟氏一同宮。
馬車之上,黎昭手肘杵在窗框上,支頤問道:“嬸子與徐夫人還有?”
“各大筵席見過幾次,不的。”
春明,佟氏披著厚厚的斗篷,虛弱憔悴,這趟宮,都是為了攀上太后的高枝兒在撐。
凌霄宮,俞太后坐在上首,始終閉目不語,不愿去聽那些虛與委蛇的客道話,由著徐夫人與黎昭攀。
若非為了侄兒,鬢角銀的婦人怎會放低段,變相求黎昭幫忙。
還不是自己的兒子鬼迷心竅,非黎昭不可。
都不知事態怎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聽過徐夫人的說辭,黎昭掃過面前幾箱子酬謝禮,不為所,連面上功夫都懶得做,“陛下金口玉言,駟馬難追,恕晚輩莫能助。徐夫人不如順其自然,讓大公子去邊關歷練,說不定能夠洗去氣,胎換骨。”
已經恭維了黎昭半個時辰的徐夫人口干舌燥,逐漸失了耐心,笑笑,握住黎昭的手,“說不定日后都是一家人,昭昭別油鹽不進啊,如今陛下最在意的子就是你,你的話,可比我們有分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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