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看著眼生的小太監，要把這對古木抱去哪里？

“你是......”

俞嫣停下腳步，帶著狐疑看向黎昭。

恰巧曹柒奉命出來送黎昭出宮，見此形，向俞嫣解釋了幾句。

當得知眼前的蠟黃小太監是黎昭偽裝的，俞嫣剎時冷了臉，父親花費大半年辛苦挖來的古木，就這麼被黎昭訛去了？

“還給我。”

黎昭不知古木由來，見俞嫣要搶，立即扭轉子護住古木，“又不是你的。”

“是家父進獻給陛下的。”

“陛下轉送給我了，就是我的了。”

“你！”

平日里，最礙俞嫣眼的人就是黎昭，是黎昭搶了在前的位置。

越想越氣，俞嫣扭頭看向曹柒，憤憤然道：“曹小公公，話駛得萬年船。”

宮們礙于屠遠侯的威嚴，不敢手，不代表俞嫣不敢手，這位弱柳扶風的表姑娘，較起真兒來毫不含糊。

一對古木“啪嗒”掉在地上，摔在了黎昭的心頭上，耳畔是俞嫣抑的哭腔。

“咱們誰都別想得到。”

說著，俞嫣抬起腳，作勢要將古木踢進不遠的潭水中。

曹柒揚起眉，眼看著黎昭與俞嫣發生激烈，袖手旁觀倒不至于，只是遲緩了片刻才上前拉架。

次日傍晚，燕寢外殿，蕭承打簾走出，瞥了一眼靜默的黎昭，又瞥了一眼哭淚人的俞嫣。

荒唐至極。

兩名貴，因為外，在宮里大打出手，敗壞了閨秀該有的風范氣度，影響惡劣，該施以懲戒，以儆效尤。

這是言的參奏之言，言之鑿鑿。

屠遠侯府和凌霄宮的人等在殿外，等待接回己方小姐。

黎淙和太后都沒有出面，也可能是想看看天子會如何置兩個丫頭，又如何端水。

黎昭恢復子裝束，凈白的臉上未施黛，一頭濃烏發盤起大半，留兩綹搭在肩頭，髻上斜一支水杉木簪，素得過分，卻因容貌秾麗，清潤不失明艷，一襲冰藍長鋪陳開來，蓋住了小巧的繡靴。

再看俞嫣，褪去濃妝艷抹，白憔悴，眼眶紅腫，像是哭了一夜一日所致。

蕭承坐在寶座上，臉上帶了點莫名，辨析不清是好笑還是慍。

“誰先的手？”

黎昭指向俞嫣，俞嫣低泣，“嫣兒只是摔了黎昭手里的古木，是黎昭先的手。”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俞嫣看向曹柒，曹柒默默點頭。

蕭承單手支頤，還想聽聽黎昭的自辯。

黎昭無話可說，的確是先的手，大費周章從前討來的古木，能緩解祖父氣的老藥材，差點被俞嫣踢進潭水里泡發，一時沒忍住，將俞嫣推開，不知是弱不風還是故意為之，子一歪，跌進潭水。

冬日潭水半融半冰，俞嫣染了風寒，本就弱，這會兒看上去更憔悴了，就不知那發白的，是不是涂了胭脂。

見黎昭沒有辯解，蕭承讓曹柒取來一把細的戒尺。

“贈予他人之，便可由他人轉贈。嫣兒損人之，有錯在先，該罰。”

俞嫣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表兄，心想明明是黎昭手在先，為何罰的是自己？！可面對懲戒，還是乖乖出雙手，并攏在一起，吃了曹柒一手板。

“嘶”一聲，扁了扁，更委屈了。

曹柒沒有停下，如同在懲戒一個做錯事的小宮人，直到俞嫣痛哭認錯，才停下來。

俞嫣淚眼婆娑，頰輕，人快碎掉了。

蕭承沒有給“打個掌再給顆甜棗”的安，轉眸看向黎昭，像是要一碗水端平，“黎昭手傷人，該罰。”

隨后補充道：“雙倍。”

黎昭接連挨了幾下曹柒施以的手板，紅輕輕一抿，緩釋著掌心的痛。

俞嫣心里好多了。

第10章

從燕寢出來，黎昭乘小轎離宮，靜默地挲起掌心，即便紅痕未消，心里卻不痛不，待回府見到祖父，面如常地走過去。

黎淙本以為孫會哭花了臉躲進閨房一聲不吭，如同往常每一次與天子不歡而散，都是默默消解委屈，生怕被他瞧出端倪，哪曾想，小丫頭非但沒覺得委屈，還笑的。

老者哼一聲，“怎麼，要強撐到何時？”

古木到手，黎昭心不錯，將適才的憋屈拋之腦后，“沖行事，自食惡果，認罰。”

“真沒強撐？不用爺爺替你出氣？”

黎昭搖搖頭。

咦？奇了怪了。

黎淙捻一綹胡須在指尖，試探問道：“怎麼突然想開了？”

懷春不再因為心上人愁眉不展，是一種心境的長，黎淙是過來人，看在眼里，雖疑，卻欣。

“爺爺，昭昭以后都不會自討沒趣。”黎昭挽起老人的小臂，叮囑他要按時服用以古木配置的新藥。

“嗯。”黎淙將信將疑，仍當孫在強撐說氣話，等這茬子過去，還會屁顛屁顛宮去。自小養了喜歡一個人的習慣，沒經歷大風大浪，怎會輕易放下。

手頭還有軍務要理，黎淙黎昭的腦袋，問道：“長公主被駙馬囚的事，你是如何知曉的？”

天高皇帝遠，一方總兵飛揚跋扈是常有的事，若非親臨那邊，很能聽到確切的消息。孫是閨秀，除了宮中和府邸，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怎會清楚平錦總兵的家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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