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旭堯神失落，垂首不語，眼神逐漸變得黯然。

心縷縷的憂傷。

可他同樣是個要強的人，縱使他真心到愧疚，卻也開不了口道歉。

“秦士，于主任讓你去他辦公室一趟。”護士邁著輕快步伐過來喊走秦舟舟。

秦舟舟眼里含淚，兩只眸子像沉在水潭之下的黑寶石般，水靈發亮，瞥了眼顧旭堯，什麼話也沒說，快步跟著護士離開。

沈蔓不待見顧旭堯，忙不迭地追隨秦舟舟步伐離去。

走廊里只剩下兩個旗鼓相當的男人。

“你做得太過了。”沈南山眼斜挑暗視，好像能說話似的。

顧旭堯抬起眼皮看他，卻接著聽到沈南山宣戰般說道：“就算不也別傷害，你覺得可有可無的小事或許在他人眼中卻是千金不換。”

也不知是真的在說事，還是在暗指寧寧或秦舟舟。

“高文康未必就是最合適的移植人選。”顧旭堯森冷的看向沈南山，沉聲放話道：“世界之大，總會更合適的。”

他一直都這樣霸道專斷，不容置疑。

沈南山不是第一天認識顧旭堯，聽聞只是輕輕搖頭，并沒有和他較真，低喃道：“希如此。”

顧旭堯握拳頭，手上青筋盡顯，一雙眼如猛虎銳利充滿危險，定定地著沈南山拔的影。

直到小宋的到來：“顧總，不好了，江昭姐在公司出事了。”

顧旭堯聞言轉過，他凝神注視著小宋，卻不著急問話。

許是江昭每回出事都太過于巧合了。

巧合到令人生厭。

小宋著頭皮緩緩道：“今天公司來了個不速之客，嚷著非要找江昭姐，還自稱是江昭姐的母親，江昭姐又恰好拍完通告回到公司在大廳遇到。”

“那個人激不已，后面和江昭姐說了幾句后就魯的手了。”

大概過程講述清楚后，小宋又試探的問道：“顧總，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顧旭堯有些猶豫，沒有像往常那樣為江昭飛奔離去。

他站在原地目著走廊盡頭，躊躇不定。

但最后他還是在秦舟舟同江昭之間做出選擇。

選了江昭。

——

秦舟舟從于主任辦公室出來，小宋就站在一旁等待，見出來立即迎了上去：“太太。”

秦舟舟嗯了聲，臉上盡顯冷淡。

自從沈南山告訴，小宋聽從顧旭堯命令背地里去找過高文康談話之后，心里就起了膈應。

縱使明白小宋也是不得已。

可人命關天的事，小宋竟完全不顧慮后果，盲目聽從，讓秦舟舟到一背叛。

小宋雖拿的是顧氏集團開的工資，但好歹也是共事多年。

秦舟舟捫心自問對小宋不差。

小宋卻如此回報，著實讓人心寒。

“太太，顧總回公司了，江昭姐今天出了些事。”小宋跟在秦舟舟后長篇大論一堆，后面卻發現秦舟舟冷漠至極。

慢慢反應過來是在生自己氣。

腳步一頓，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后，誠懇的道歉：“對不起，太太。”

秦舟舟知他為何道歉，可這次卻不想領。

轉眸寡冷的看著他，良久才道：“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記得當年你進公司，董事長把你從眾多管培生中挑選出來，引薦給我，夸你忠誠不二。”

“我也是看你雖不夠圓，但勝在誠實。”

這番話說的小宋愧不敢當。

他垂下頭，上連說好幾句抱歉，但也是徒勞無功。

秦舟舟一向最討厭兩邊討好，自詡聰明的人。

“回去吧，不用再跟著我了。”秦舟舟很平靜地說道，直腰板，清冷的背影像極高傲的天鵝。

小宋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只是清楚他已經完全失去太太的信任，失落地垂下眼眸。

他糊涂啊。

*

夜包圍了金都，昏黃路燈，五里地照著沉寂深巷。

今晚秦舟舟沒有回顧家，而是漫無目的的在秦家附近的街頭巷口閑逛，以此來消化從關梅那邊聽到的震撼信息。

結婚五年，從未像今天這樣抵顧家，抵顧旭堯的一切。

走走停停，在路邊發現一張長椅，秦舟舟順勢坐了下來。

沉浸思考，于主任的話回旋在耳邊：“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骨髓移植，你兒的況不會改善，藥治標不治本，甚至在藥治療夏，狀況愈下，屆時還會引起很多并發癥。”

到底要怎麼辦才能救寧寧？

秦舟舟子往長椅上躺，閉了閉眼睛，不愿去面對殘酷的現實。

“別煩我，都怪你老不死的東西，把我兒教白眼狼！”巷口闖出一個人。

江白桃手里拎著啤酒瓶，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對瓶吹酒。

“我今天去找了，白眼狼一錢都不給我，還敢讓保安抓我、揍我，要不是老娘跑得快，我又得進牢里了。”

“你是，你給打電話要五百萬，就說你快死了要五百萬治病不就了！”

“沒錢，沒什麼錢，那麼大一個大明星怎麼可能沒錢！”

秦舟舟聽著附近不停的咒罵聲，思緒被打，皺眉睜開眼。

微微起，聲音的方向尋去，意外的看到有過兩面之緣的中年婦。

這個中年婦同其他同齡人不一樣。

高一米六出頭，格瘦弱，齊肩短發，臉蠟黃，但眉眼中帶著一氣。

有幾分男人相。

秦舟舟注意江白桃的時候，人江白桃也發現了。

一開始愣了一下，隨即轉為驚喜，道：“先掛了，我遇到貴人了。”

兩人之間有一小段路距離。

但秦舟舟還是聽見對方說的話，眉心微蹙，潛意識到麻煩。

果不其然江白桃風一般沖過來，目鎖定：“我認得你，你是白眼狼、呸，你是江昭公司的副總秦舟舟！”

之前秦舟舟參加過顧氏不發布會和活，有心之人要是去搜索還是能搜到數照片的。

秦舟舟不應，站了起來，穿著高跟鞋比江白桃高出很多。

再加上氣質偏冷，自帶矜貴凌人氣勢。

江白桃吞咽口水，心直口快道：“娘的，我還以為網上流傳的照片都是p的，不然你怎麼可能會被江昭搶了男人！”

接下來江白桃的更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是江昭媽，你給我五百萬，我幫你讓江昭敗名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