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邊有寒風呼嘯吹過。
“早晨,靚妹。”莊洲對鏡頭里的陳薇奇紳士微笑,看見懷里的小狗,也一視同仁道早安:“早晨,細路仔。”
男人帶著皮質黑手套,細膩的羊皮裹著他分明的手指,鏡頭很晃,只抬了幾秒就垂下,陳薇奇沒看清,莫名覺得很。
“你那邊看上去很冷。”陳薇奇說,“昨天沒有這樣冷。”
“今天下午剛到都柏林,這幾天突發寒,比較冷。”莊洲解釋,又主匯報行程,“下午和沃德先生談合作,晚上順道參加他的家宴,剛才才結束。”
陳薇奇:“外面看著風好大,你要戴圍巾,別冒。”
莊洲笑了下,深咖的眼瞳在夜中近乎幽深的黑,“你關心我。”
陳薇奇覺得莊洲這話很奇怪,抱著懷里的狗,下無意識蹭著它的腦袋,“你是我老公,我當然關心你。”
說的很自然。
莊洲聽到老公那兩個字,邊的笑痕更深,他漫不經心道:“怎麼聽著像陷阱。”
“……什麼陷阱?”
“你要背著我做壞事,所以先甜言語哄好我。”
“…………”陳薇奇狠狠瞪著鏡頭里那雙好整以暇的眼睛,“要不要Mike一天二十四小時向你匯報我的行蹤?”
鏡頭晃了一陣,從室外到了車,莊洲坐正,重新把手機舉著,讓陳薇奇能看見他的眼睛,屏幕上,兩人的五都被放大,那種俊和漂亮也放大。
聽筒里沒有了冷風呼
嘯的聲音,背景了明亮而溫暖的小世界。
陳薇奇也看見莊洲眼底很濃烈的想念。
但他語氣卻稀疏平常,很從容:“小題大做。我對我的老婆很放心,只是偶爾提醒不要開小差,無傷大雅。”
陳薇奇又氣又笑。
倒反天罡!這男人跑去歐洲出差半個月,都不擔心他會惹爛桃花,反倒還要被他擔心各種開小差做壞事。
陳薇奇能做什麼壞事?
最近忙得不可開,這兩個月,集團總部高層人心惶惶,約約傳出來大爺要奪權的風聲,也不知從哪里傳出來的,傳集團會。集團旗下多只票的價格走勢妖異,暴漲后暴跌,不持有子公司份的東紛紛拋售權。離董事局選舉還有一個月,CDR集團大樓的空氣里都彌漫著張的味道,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工作,陳薇奇前天還被陳烜中去辦公室,不乏旁敲側擊地問陳北檀最近在做什麼。
“爹地,這種風言風語一年要傳好幾回,我都不知道聽了多次了。陳北檀真是好冤枉,要不然……爹地如果不信陳北檀,不如把他的CEO撤掉,讓我來做吧!”
“胡鬧。你來做,天天忙得不沾地,婿要上門來找我討人了。”
“那就把陳北檀發配到國去!反正他最近忙著談,工作也心不在焉。”非常輕巧地帶走了話題。
“他了?”陳烜中沒有想到長子的生活居然有了靜,“你知道是誰?”
陳薇奇笑得很天真,像十七歲的模樣,不諳世事地放煙霧彈,“好像是他讀書時的同學,那孩是藝世家呢,外公是小提琴家,媽媽是舞蹈家,特別有氣質。爹地,你裝作不知道,也不要去問陳北檀,我也是發現的。因為他最近上班太心不在焉了,不就溜出去約會。”
陳烜中心放下去又提起來。對于這位比他作風更強勢冷的長子,他欣又提防,欣是自己的兒子有出息,當爹的當然自豪。提防則是陳北檀對他不親,當年那件事過后,這個一向孝順的長子就有意無意疏遠了他,雖然父子面上一如從前,但人是覺,能覺出一些細膩的緒。
他手中的權力最終是要給陳北檀,但他也必須敲打陳北檀,不能這樣輕易地把權力放下去。
陳北檀要奪權,就勢必不會選一個普通家庭的兒,什麼藝世家,充其量就是比較有臉面的中產家庭。可陳北檀選普通家庭的兒,陳烜中又擔心起來,這像什麼話?兒們的婚事他都很滿意,長子的婚事也必須門當戶對,有頭有臉,為家族的版圖開疆拓土,就像他當年那樣。
“爹地,您不會是想棒打鴛鴦吧。”陳薇奇打斷了陳烜中的沉思,語調轉低,但笑容還在。
陳烜中溫和地看著兒,“怎麼這麼說。”
“您不同意我和周霽馳,想必也不可能同意陳北檀和那位孩。”
“薇薇……爹地真的是為你好。你看你和洲現在多恩,有什麼不好的呢?姓周那孩子能給你現在的生活嗎?”陳烜中沉痛地說。
陳薇奇笑了笑,心早已冷得沒有了起伏,“那爹地至準許大哥這兩年和那孩往吧。大哥為這麼多年為集團兢兢業業,都沒有自己的生活,您也不忍心,對嗎。”
陳烜中最終嘆氣,“我知道了,薇薇。”
“謝謝爹地。”
陳薇奇笑得很高興,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的一瞬間,笑容冷漠斂去,宛如收放自如的面。在陳家長大的孩子,都有這套本事,爐火純青。
陳薇奇在莊洲面前無需戴面,時常張牙舞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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