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繞去副駕駛位置,拉開車門,看到座位上一束小花,淺白淡的,用雪梨紙包著,仔細用帶扎了蝴蝶結。
“平姐特意包的。”孟恪解釋。
“是我種的那些嗎?”李羨幾分清喜,將花拿起來,坐進車里。
“嗯。”
雙方都不算格熱烈的人,此前也沒有親昵撒的習慣,李羨一時不知道怎麼表達見面和被送花的開心,只轉了轉手里的花,問:“你回連城了?”
“路過,就回了一趟。過段時間可能要發生些變,都在意料之中,到時候不用太張。”孟恪啟車子,雙手搭落方向盤。
“嗯。”李羨一知半解地點頭,扭頭看他,“最近看到社會新聞版面有新恒高層的新聞......也沒事嗎?”
新恒這兩次大多數出現在地產、科技和金融板塊,偶爾出現在社會版面,短短兩三百字,通常是風雨來的標志。
孟恪側平淡,一如既往的沉穩,“這事不到我們心。孟世榮和孟雋最近應該食不下咽了。”
李羨明白這事還算對他利好的消息,放下心來。
看向窗外車流,“我們去哪?”
“去吃飯還是去看房,你定。”
孟恪在京市有幾套住,但先前習慣了住酒店,沒有固定的去。
這次約好了搬家,自己選去哪里住。
“這個點去看房大概會被堵在東三環......但是我記得有一套就在這附近。”李羨翻手機消息。
“西大路那兒?那套房子比較老了。”
“現在吃飯還早。”李羨扭頭看他,“先過去轉轉?”
要從長街匯主干道,孟恪盯著路況,余注意到仍殷殷切切地看著自己。
“這條就是去那兒的路。”
兩分無奈又溺著的口吻。
李羨很用,揚起角。
第66章
孟恪說這套房子有些年頭了, 只閑置的時間就有近二十年,李羨做好了看到胡同里一套狹窄舊房子的心理準備。
進了小區才知道是套小洋房別墅。
院里甚至有個小噴泉池,白玉塑像靜靜屹立, 池邊鏤刻花紋,池水干涸。
汽車駛庭院, 緩慢剎停,發機熄火。
李羨解開安全帶, 推門下車。孟恪已從駕駛座下來,回等。三步并作兩步跟過去。
這是棟式風格的小別墅,端正的幾何形狀, 直線線條明朗, 外墻用了暖白涂料, 沒有下躍。
“不知道上次有人過來收拾是什麼時候,里面可能落灰了。”
“這房子是什麼時候建的?”
“應該在八幾年。”
“跟你差不多。為什麼你會有一套這麼老的房子?”
上了臺階, 走到門前,孟恪正抬手準備輸碼,聞言轉頭看去,那張臉眉目干凈,保持單純的好奇心。
沉默須臾。
李羨咬了下,“我這是兩句話, 前后沒有關聯。”
“孟世坤買的。”孟恪點按門鎖系統屏幕,裝甲門里傳來細微的機械轉聲, “前些年給我了。”
推開門, 目是緩沖的玄關短廊,借庭院燈可以看到一側是通頂的白壁櫥。
孟恪到墻壁開關, 延遲兩秒,“嘭”的輕聲, 整棟別墅都亮了起來。
他打開壁櫥,里面只有一雙灰拖鞋。
“不用換鞋,直接進去吧。”
李羨點頭,繼續朝里面走。
“這里一直都不太住人嗎?”
“千禧年以前,他和權齡常住這里,后來就搬回連城了。”
李羨若有所思,卻被他后面一句話意外到了——
“我小時候也住這里。”
微愕,以至于明明走在前,卻是孟恪先過去。
清峻的背影淡然利落。
稍微整理緒,李羨跟進去。
過了玄關,再往前是上樓的旋梯,向左是一樓敞開的洗手間,向右是挑高空闊的客廳,白窗框的落地窗,米大理石地地磚,顯得干凈寬敞。
客廳吊頂一盞水晶燈,另有許多筒燈,沙發和茶幾都遮罩白防塵布,地毯約有金泛,沙發后背對的墻壁一套壁爐,雕花致。
低調奢侈的風格,顯得旁邊雅致的山水屏風有種霧蒙蒙的疏離。
李羨走近,背手看了會兒,“那個時候很有這麼西化的裝修風格吧。”
孟恪閑庭信步,跟在側,“他年輕時常住港城,后來因為權家,才定居這里。”
“怪不得。”李羨扭頭看他,明亮燈下淡琥珀的瞳仁清,“他上沒有什麼京城的痕跡,你上也沒有。”
孟恪笑了,“京城應該給人留下什麼痕跡?”
李羨偏頭想了想,“松弛,自在,排場,皇城兒下四平八穩的趣。”
與孟世坤相得不多,不太了解。
但孟恪,知道。
他是生于老錢、長于新錢的英主義實干家。
唯有趾高氣昂、頭角崢嶸的都市與之匹配。
從旋轉樓梯拾級而上。
樓上與底下的裝修風格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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