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想就行。”

許祺肆無忌憚地說，“上車吧，我想你了。”

妮妮整個人都震了震。

說，“你別這麼說，我還是得回去。”

“回哪？和顧家鬧這樣，你能回去哪？”

“寧緋之前跟我一起要到了顧清風的一套房子，寫到我名下了。”妮妮抬頭，認真地說，“我有地方住。”

“寧緋？”

這個名字許祺覺得耳，想了一會想起來了，“校友會上那個學霸。”

“嗯。”妮妮得意地說，“很優秀對不對？是我的好，好姐妹哦。”

小小心虛了一下，寧緋，你不會怪我的吧，嘻嘻。

許祺出了一淡漠的笑意，“那你也很厲害。”

妮妮站在那里沒，“謝謝你夸我，我打車回去吧。”

許祺抓著的手，“怎麼想到的和顧清風結婚？”

“嗯？”

妮妮怕他不問這個，更怕他問這個。

兩個人在那里僵持了好一會，妮妮說，“我是，撈啊，我想著撈錢，當時寧緋和顧清風婚，后面我才發現我是作為不知道第幾號人被他養在外面……”

“像我當初那樣嗎？”

許祺皺了皺眉，“怎麼跟的顧清風？誰讓你倆認識的？”

“戚容沫介紹的。”

妮妮把頭轉過去，不想讓許祺察覺到的不堪。

“戚容沫不是被抓了嗎，過段時間都要下判了。”許祺道，“我還是聽說了一些糾紛的，好像現在戚家也已經放棄了。”

“戚家必須得放棄啊，某種程度上也拉垮了戚家，這種時候戚家肯定會和切割，何況戚家人……”妮妮沒忍住，還是把事告訴了許祺，“戚家真正的兒其實是寧緋。”

“原來是這樣，我說前段時間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鬧出了驚天的八卦。”

許祺看妮妮站在那里不，干脆他也不，兩個人僵持著在原地找話題，生怕話停下來，那就得彼此面對彼此的沉默。

“嗯，我沒想到你還能認出我來。”

妮妮下意識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原來的長相忘了。”

“……”許祺張了張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說出來，他只是重復了一遍，“去我那吧。”

“不好。”

“哪里不好。”

“顧清風那邊——”

“我沒把顧清風放在眼里過。”

果然，在圈子里也是有鄙視鏈的，有接班和兜底能力的二代瞧不上吃老本維系的二代。

許祺手里的煙都快燒完了，他隔了一會選擇了個后路，“要不我送你去你那也行。”

讓步了。

妮妮嘆了口氣，“好。”

“但我得和寧緋們說一下。”

“嗯？”

許祺的笑容里帶著些許別的意味，“寧緋像你男朋友一樣，你什麼事都要和說嗎？”

“算是吧。”

妮妮咧道，“我們說好了互相報備。”

“居然不恨你嗎？”

“是啊，這也是我意外的地方，我以為會對付我的。”

妮妮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低喃著，“沒有，拉了我一把。”

許祺有些意外。

“那寧緋還大方。”

“可能是因為不吧。”

妮妮說，“不的都大方。”

許祺反問，“你當初走得這麼大方也是因為不嗎？”

妮妮整個人過電似的麻。

說，“問這些做什麼呢許祺，你現在日子不是過得好嗎？”

“我看你過得不好。”

許祺說，“我剛在走廊里聽見你和顧清風吵架了，是打算離婚嗎？”

“嗯，鬧這樣，估計顧家也沒有辦法再跟我假惺惺地好下去了。”妮妮理了理頭發，了口氣說，“過幾天可能就要被一腳踢了。”

“你難嗎？”

“還行。”妮妮呲了呲牙，扯出一個笑容來，“我也不是那麼喜歡顧清風，所以還好。”

“那你還沒回答我上一個問題。”停頓了一下，許祺說，“你那個時候……”

話還沒說完，妮妮主打斷了他。

“那些事對我來說沒有意義了。”

垂下眸子，“許祺，我和你分手后一直有去定期維護自己的臉，我在想哪天你萬一又分手了，可能還會想來找我，那會我要是和不像了，你可能不喜歡了。”

許祺的眸中掠過一深沉。

“但是我現在在慢慢把臉上的假取掉，把做了的項目修復回去。”妮妮抬頭，聲音抖，但帶著堅定，“我……尋找到自己人生的意義了，所以我不想提那些。”

那一刻，許祺有些震撼。

明明過去他們之間的地位極端不平等，他侵占了妮妮的一切。

但是現在，念舊的，只有他。

“你，不怨我拋棄你嗎？”

許祺的結上下了，“我指的是，當時一回來我就和你提出分手——”

“不怨。”

妮妮和他對視，“從你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何況你也從一開始就提醒過我，所以這個結局，已經在我這里，發生了幾百遍了，當它真的來臨的時候，我并沒有意外，或者說意外了但是并不痛苦，因為已經，提前排演經歷過了。”

許祺靜默地看了好一會，想說什麼，卻又無從說起。

“我沒有想要挑釁你。”妮妮說，“我沒有不甘心，許祺。如果你要我回答那個問題，我也很想你，不過其實我們連重逢都是沒有意義的。”

若是強求，只是徒增怨恨。

本來就注定不可能在一起的兩個人，重逢又能怎麼樣呢。

許祺沒說話，看著妮妮走到了他車子后排，以前都是自覺坐副駕駛的，如今卻跟客人一樣坐在了后排，然后給許祺報了地址。

一別經年，沒有過問許祺的現狀，倒是許祺十分好奇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他很想。

妮妮陪著他的那段時間里，不作不鬧，很乖，走的時候也沒有大喊大，只是沉默著收拾完就走了。

其實的那個是收拾行李的時候，許祺就有點猶豫了，他心里想著干脆別走了，但是又想到自己前友回來了，總不能兩個都要。

很久沒見到妮妮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后來再看見居然是校友會上。

許祺都沒想過自己還能一眼就認出來，明明后面那樣去整容了。

沉默地開車到了妮妮家樓下，人下車，對他說了一句謝謝，許祺想追問，卻什麼都沒問出來。

門關上，兩個人而過，就像從沒遇見過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