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住顧家去？不行，堅決不行。以前你住顧家是舉目無親，不得已。現在有我這個舅舅在了，怎麼可能還讓你去寄人籬下。”

宋絮野猜到Mark會不同意住過去，但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

“舅舅，我主要是回去陪顧茉。”

Mark心里跟明鏡似的，“我看你是想去陪你那個小叔吧？”

絮野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我晚上就回塞本了，你一個人在這里確實單了點。這樣，你讓他們住這里來。”

絮野驚訝地看著Mark，住這里來？

“這房子是買給你的，在這里你是主人，誰惹你不高興了，你就把誰趕走。”Mark把車鑰匙也丟給，“等項目步正軌，你立馬回塞本。”

“好。”宋絮野接過鑰匙。

“你那藥……”Mark言又止。

為了不讓他擔心，絮野撒了謊。“我最近緒很穩定，不需要吃了。”

“那就好，你送我去機場吧，咱倆路上聊。”

送Mark去機場的路上，顧庭發消息問絮野是今晚搬還是明天搬。絮野幾次拿起手機，最終還是沒回他。

Mark試探著問:“小野，你不會還喜歡那姓顧的吧？你是要跟我回塞本的，你別忘了。”

絮野輕聲回應:“我知道。”

“我主要擔心你的病，萬一你復發，邊沒人可就遭了。你讓他們過來陪你，我也放心。”

絮野看向窗外，神淡淡的。“我有藥，你不用擔心。”

Mark想說你嚴重的時候藥都不管用，但他最后什麼都沒說，畢竟已經很久沒復發了。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隔得遠我也能搖人。”

絮野微微一笑，“舅舅，你才回來幾天，就會學這麼地道的話了？”

“我跟盧卡斯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話都學。”

盧卡斯是Mark領養的孩子，差絮野五歲。

下車之前，Mark再次叮囑:“有任何不舒服先打120再打我電話，我24小時開機。”

“你放心吧，我都這麼大了。”絮野把旁邊的公文包遞給他。

Mark下車后還在路邊站了一會兒，等車走遠了才進去。

他想起宋絮野第一次發病的形，躺在地上瘋狂抓著自己的頭發撕扯，整個人失去了心智，像發狂的猛。

他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我讓人給你買明天的飛機，你回來陪陪小野。”

……

顧庭那邊眼等著宋絮野給答復，結果一天都沒理他。

忍到晚上，他終于給打了電話:“怎麼樣？是今晚搬還是明天搬？”

宋絮野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半夜了。

他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去。

“我舅舅不同意我搬，你提其他條件吧。”

顧庭瞬間坐起來，“憑什麼？憑什麼聽他的不聽我的？”

“他是我舅舅。”

“我是你小叔。”

絮野耐心哄著他:“你要是想我，可以過來。”

那邊沉默片刻，“嗯，掛了。”

他這樣爽快，絮野倒是有點意外。

但心里又莫名的有點失落，顧庭也許并沒有那麼想和住在一起。

門外是狗的聲，它還沒悉這里的環境，一到晚上就會吵一段時間。

絮野打開門把它放了進來，還給它準備了一塊毯。

這狗興許是怕孤單，一進來竟然不了，趴在床邊乖乖的睡著了。

絮野盯著狗的睡，突然就想起了去世后的那個夜晚。打電話給遠在北方的表叔，告訴他去世了。那邊回:死了就丟火葬場，打我電話干什麼。

那晚，也是像這只狗一樣，趴在床底下睡著的。

有預今晚肯定會做噩夢，所以轉輾反側，不敢眠。掙扎了十分鐘，索出去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皮特醫生給發來信息，問這幾天癥狀有沒有加重。

如實回答:【對他的更濃了。】

皮特回:【我建議你早點回塞本，要不然你之前的電擊治療就白費了。】

絮野放下酒瓶，陷了沉思。

最嚴重的那段時間，幾乎發狂到無法控制自己。既顧庭，又恨了他。

就像自己很喜歡的東西，突然被臟東西覆蓋。你沒辦法繼續喜歡，又沒辦法徹底放棄他。

那種反復無常的矛盾，讓每天崩潰大哭，靠砸東西來發泄自己的緒。

Mark不得已才把送去了神醫院。就是那段時間，接了電擊治療。

副作用是記憶力下降，有段時間記不住東西。

但通過治療，緒穩定多了。

也是那時候才知道，顧庭是行為依賴癮的對象。別人是賭博、打游戲癮，而是對顧庭接癮。

回皮特:【我會盡快回來。】

與此同時，收到顧庭的消息:【開門。】

驚了一瞬，用最快的時間打開門。

“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顧庭開雙臂，“能抱嗎？”

絮野撲進他懷里，擁著他。

顧庭對熱的回應很滿意，角上揚。“不打算請我進去？”

絮野不語，只是抱得更了。很謝顧庭這個時候出現，解救了在崩潰邊緣徘徊的。

顧庭察覺到的異樣，抱著進了屋。屋里連燈都沒開，只有落地窗外投進來霓虹燈的影。

沙發旁的地毯上還擺著一瓶沒喝完的酒。

“出什麼事了？”顧庭問。

宋絮野在他懷里搖頭，什麼也不肯說。

顧庭抱著坐在沙發上，“做噩夢了？”

絮野把頭埋在顧庭上，手到他金屬扣上。“是你自己主送上門的，不怪我。”

顧庭捉住的手，“不可以。”

絮野抬頭看他，有些不高興。“我包養你了。”

顧庭還真沒適應自己是地下人的角，給人當夫的最基本的原則是得把服務對象伺候好。

他哪有拒絕的資格。

只能弱弱地威脅一句:“那你說句喜歡我。”

絮野用熱吻回應他。

……

疲力竭以后像只小兔子窩在他懷里，低喃了一句:“顧庭，你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顧庭聲回應。

屋里很靜，只聽得見兩個人的呼吸聲。顧庭頭一次真真切切到自己擁有了。

他寬大的手掌輕輕在絮野后背挲，沉迷此刻只屬于倆人的時刻。

“宋絮野……”

“嗯。”

“你瘦了。”

顧庭摟著，“我要把你養一點。”

宋絮野埋在他懷里，呢喃細語:“養好宰了吃？”

顧庭抬起下，在上蹭了蹭。“只吃不宰。”

宋絮野沒回他的話，看上去累極了，沒用多久就趴在他懷里睡著了。

顧庭像看一個稀世珍品似的，呆呆地看了懷里的人好幾個小時。越看越喜歡，連親帶啃的在臉上反復廝磨。

就在他以為倆人關系更進一步的時候，宋絮野醒來又恢復了那清冷的態度。

穿著黑睡躺在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看見顧庭從浴室出來，頭都沒抬一下。

顧庭自然也覺到的疏離了，“今晚我是留下還是走？宋總。”

宋絮野盯著書，淡淡的嗓音說:“我沒有留包養對象過夜的習慣。”

顧庭角下，明顯不高興。“用完了就這副態度，我就不該配合你。”

絮野掀開眼皮看著他，“包養的意思是走腎不走心，腎走完了，你就沒價值了。”

顧庭哪里過這種侮辱，他箭步跳到床上，一把搶過的書。

“宋絮野，我改主意了，除非你說喜歡我，否則……我不給你了。”

絮野從他手里把書搶回來，“我不強迫你。”

不強迫他？哪次不是主導的？

顧庭鉗制住雙手，放了句狠話:“我找明星去了，你自個兒待著。”

絮野猛地抬頭，“你敢。”

除了在床上，顧庭從來沒見過絮野如此強勢的一面，也從來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

他心里冒出來四個字:倒反天罡！

明明他才是長輩，得聽他的。

“你看我敢不敢。”顧庭說完就走了出去。

一進電梯就他就后悔了。

不是說好了用三個月時間把拿下麼。

不管，是先侮辱他的。說什麼只走腎不走心。

那不還是男模嗎？

老子又要走心又要走腎！

他當即打了電話給于耿，讓他安排一段八卦新聞。

于耿聽完一臉懵，“小野不是回來了嗎？你還敢傳緋聞？”

“專門傳給看的。”

顧庭打開車門，“會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