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野接過照片，指尖到厲瀛舟的手掌，一陣細微的電流般的讓差點松手。

定了定神，仔細端詳照片上的人，穿著略顯陳舊的白大褂。

站在一間簡陋的實驗室里，背景是各種連都不出名字的儀。

男人的面容嚴肅，眼神卻著一種奇特的溫，像是過鏡頭在看什麼珍視的事。

"不認識。"

搖搖頭，將照片遞回去，一臉的茫然。

"他是誰？"

厲瀛舟沒有立即回答。

車子平穩得行駛在路上，天也越來越晚，高速路邊的路燈已經亮起。

燈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跳躍，將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眼睛映得深邃莫測。

"陳硯秋，京市著名的醫學家。"

厲瀛舟的聲音比平時低沉，莫名的帶著一嚴肅。

"M方之所以長期駐扎在天池山，全是因為他。"

林星野不自覺地了手臂，夜風帶著山間特有的涼意，一腦的灌進了車里。

厲瀛舟不聲的關上了車窗，從一旁拿過一條提前準備好的毯給。

山間與農家樂的距離并不遠，車子很快停在大門口，林星野卻沒有下車的意思。

"他和天池山有什麼關系？"

"陳教授生前一直居住在天池山下，研究這里的稀有草藥二十余年。"

厲瀛舟的手指輕輕敲打膝蓋，節奏平穩如心跳。

"他死后將所有研究果獻給了國家，但..."

敲擊聲突然停頓。

林星野抬頭，發現厲瀛舟正凝視著，眼神復雜得難以解讀。

"但什麼？"忍不住追問。

"但傳聞他將一些最稀有草藥的研究記載單獨保存在一個芯片里。"

厲瀛舟繼續道，手指恢復了敲擊，開口道："那些草藥連土生土長的天池村老藥師都不認識。芯片的下落了謎。"

林星野皺起眉頭。

"所以M國軍隊是在找這個芯片？"

"嗯。"厲瀛舟點頭。

"陳教授一生未家，但整理時，人們發現他珍藏著一張人的老照片。"

他從懷中掏出另一張照片遞給林星野，這張明顯年代久遠，邊角已經泛黃卷曲。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子的半像，但面部因為歲月侵蝕而模糊不清，只能約看出廓和一頭長發。

"M方也獲得了這張相片，而且用了AI修復技。"

厲瀛舟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奇怪，輕聲解釋道："可能認錯了，只是你跟照片中的人長得比較相似吧..."

話說到一半，他自己突然停住了，敲打膝蓋的手指再次頓住，眼中閃過一罕見的異樣。

低頭看看照片，又抬頭看看厲瀛舟繃的側臉，心跳突然加速。

"有...多相似？"

厲瀛舟深吸一口氣，從手機上調出一張圖片遞給。

那是經過AI修復后的照片——模糊的廓被清晰地填補，出一張與有七分相似的臉。

同樣的杏眼，同樣的鼻梁弧度，甚至角微微上揚的弧度都如出一轍。

林星野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照片上的子看起來十分稚，穿著上世紀英倫風格的蓬蓬，背景是一片金黃的油菜花田。

厲瀛舟見過的母親，但六歲的記憶也十分模糊的…

但本能的認為二者的風格不一樣。

所以他在得到照片時，并未讓跟林星野的母親聯系在一起。

只是單純的覺得像，怪不得M方會認錯…

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只是在父母的結婚證上見過，兩個人眉眼相似，但神態并不一樣。

厲瀛舟的手指輕輕一抖，照片文件夾消失不見。

他轉頭看向林星野，發現仍盯著自己空的手心，眼神恍惚得像迷路的孩子。

"別想。"

他放聲音，手放在的發頂，輕聲道："我會調查清楚的。"

一直當木頭人的秦啟，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偶像這麼溫的聲音，頓時不自覺的打了個寒。

林星野似乎這才回神，眨了眨眼，角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就在這時，車窗外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星野！是星野回來了嗎？"

周教授的影出現在車燈束中，風下擺隨著他小跑的姿勢翻飛。

這位平日里威嚴的醫學教授此刻滿頭大汗，眼鏡歪斜地架在鼻梁上，臉上寫滿焦慮。

厲瀛舟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推開車門邁步而出。

軍靴落地的聲響讓周教授猛地剎住腳步，表從欣喜瞬間轉為敬畏。

"厲、厲司令..."

周教授結結地開口，目在厲瀛舟肩章上快速掃過。

"謝您把我們的學生帶回來。"

他實在是不知道喊什麼，是喊厲總？但看對方的軍銜，現在喊這個稱呼并不合適。

厲瀛舟沒有接話，只是側讓出空間。

林星野從另一側下車，看到周教授時眼睛一亮。

"周教授！大家都還好嗎？"

"都好，都好！"

周教授繞過車子，一把抓住林星野的肩膀上下打量。

"你沒事吧？我們擔心死了！趙藥師說你們走散了，方媛們又說你被扣下來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視線落在林星野右臂的繃帶上。

"這、這是怎麼回事？他們…"

"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的。"

林星野輕描淡寫地擺擺手，卻被周教授小心翼翼地托住手臂。

"讓我看看！傷到骨頭沒有？我馬上聯系醫院…"

"已經理過了。"

厲瀛舟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周教授立刻閉。

周教授咽了口唾沫，點頭如搗蒜，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厲瀛舟的目在周教授抓著林星野的手上停留了一秒，眼神冷了幾分。

周教授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松開手，不自然地推了推眼鏡。

林星野看看厲瀛舟又看看周教授，莫名覺得這場面有些好笑…

平日里在學生面前說一不二的周教授，此刻在厲瀛舟面前竟像個犯錯的小學生。

"周教授，"打破沉默，"張莉莉和方媛沒事吧？"

"沒事沒事！"周教授如蒙大赦，趕接話，"們在房間里休息。莉莉一直哭，說要不是跑就不會連累你們..."

"確實該反省，MDT的團建選址很有問題。"厲瀛舟冷聲道。

這句話像一記悶打在周教授頭上，他額頭滲出細的汗珠。

"是、是我們考慮不周..."

厲瀛舟斜了他一眼，沒在打算搭理他，轉向林星野時表不自覺和了幾分。

"好好休息，傷口別水。"頓了頓，又補充，"有事隨時聯系我。"

"嗯嗯，知道了小舅舅…"林星野說著抿了抿，輕聲道："小舅舅也要注意安全。"

話落，厲瀛舟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一下，隨即恢復一貫的冷峻。

他向兩人點頭致意，轉走向等待的軍用越野車。

車門關上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里格外清晰，隨后引擎低吼，車燈劃破黑暗…

直到車尾燈消失在視線里，周教授才長舒一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下來。

老天爺，嚇死我了...

"走吧，先回屋，大家都擔心壞了。"

農家樂的大廳里，同學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看到林星野進門，張莉莉第一個沖過來抱住，眼淚鼻涕一起流。

"星野！對不起！都是我跑連累你們！"

林星野輕拍的背。

"沒事了，大家都平安就好。"

方媛和鄭明宇也圍上來，七八舌地詢問況。

"你傷了？"

陳子軒眼里帶著一抹焦急的關心之。

話落，眾人才看到手臂上的繃帶，紛紛又七八舌的開口關心詢問。

"大家都去休息吧，星野估計也累了。"周教授拍拍手，"明天一早我們啟程回京市。今晚流值夜，確保安全。"

隨著周教授的聲音落下，周圍的同伴們這才松了口氣。

回到房間，林星野終于能獨自靜一靜。

但一安靜下來，好奇心像小貓的爪子一樣撓著的心。

關于那個與長相相似的子，關于陳硯秋教授…

窗外，一明月悄然爬上楓樹梢頭，銀過窗紗灑落在床單上。

躺在床上，著天花板，腦海中回放著今天的種種畫面。

M國軍營里的對峙、厲瀛舟帶兵救人的英姿、那張模糊的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