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林星野蜷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筆記本電腦屏幕的映在臉上，將的廓鍍上一層和的藍。

窗外下著小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看了眼時間…

晚上十一點半，這個點十一應該剛值完夜班。

點開視頻通話，鈴聲響了三下，屏幕那頭出現了一張敷著綠泥的臉，只出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林大小姐！"

十一的聲音穿屏幕，帶著一疲憊與幽怨。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我這剛下班，臉都沒洗完呢！"

林星野笑著把盤起來。

"來，你平時這時候都在刷劇。面都敷上了，裝什麼忙。"

十一翻了個白眼，綠的面隨著的表出現幾道細紋。

"說吧，什麼事？別告訴我你又..."

"我見到季宴禮了。"

林星野直接打斷，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到驚訝。

屏幕那頭的十一瞬間靜止了，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三秒鐘后，一聲尖穿揚聲，大聲喊道："什麼？！那個王八蛋還敢出現在你面前？！他在哪？我現在就買機票過去揍他！"

林星野趕把電腦音量調小，生怕鄰居"小舅舅"聽到。

十一已經激地扯下面，出一張氣得通紅的臉。

的短發因為靜電炸開，像只發怒的小獅子。

十一自從正式工作以后，才發現醫護人員真的不容易，有段時間頭發一大把一大把的掉。

掉的床上全都是，每天早上起來看的心煩意的，索直接一剪刀剪了短發。

"冷靜點。"

林星野忍不住笑出聲，開口解釋了一番。

"就說了幾句話而已。"

"而已？！"

十一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他是不是又來求你復合？我跟你說，這種男人就是賤！三年！三年啊！連個初吻都不肯給你，不玩失蹤，現在知道后悔了？"

"而且對任何人都好，就像個中央空調一樣…"

林星野著屏幕里氣得手舞足蹈的閨，口涌起一暖流。

十一總是這樣，對的委屈比自己還憤怒。

"我知道。"輕聲說："所以這次我十分堅定的拒絕他了。"

十一突然停下作，狐疑地瞇起眼睛。

"真的？不像上次那樣，我說他壞話你還替他辯解？"

"不會了。"

林星野搖搖頭，手屏幕，仿佛這樣能離更近些。

"這次真的結束了。"

十一沉默了一會，突然嘆了口氣。

"小野，我不是故意要說他壞話。只是..."

抓了抓自己糟糟的短發，無語道："每次我說完他不好，過段時間你們又和好，搞得我像個拆散你們的惡毒閨似的。"

林星野鼻子一酸。

記得每年冬天，只要季宴禮消失后回來，他們再和好如初時。

十一整整兩周沒理。

后來是十一生日那天，帶著蛋糕上門道歉，十一一邊罵一邊抱著哭，說怕再傷害。

"這次不會了，我保證。"

林星野豎起三手指，堅定的開口道："要是再和他和好，我就...就請你吃一個月火鍋。"

"三個月！"

十一立刻討價還價，隨即又下聲音。

"小野，我只是心疼你。畢竟你們談這幾年，每次明明在一個城市，卻都像異地一樣，換誰不氣啊？"

林星野向窗外。

雨下得更大了，路燈的暈在雨幕中模糊團。

想起那個總是突然消失的季宴禮，想起每次約會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想起自己像個傻子一樣為他找各種借口。

"其實..."

轉回視線，聲音略顯平靜。

"我早該聽你的，這段從一開始就不對等。"

十一湊近屏幕，眼睛亮晶晶的，角也微微上揚。

"終于開竅了！我跟你說，正常男人哪會這樣？談三年連個吻都沒有，他是中世紀穿越來的嗎？還不消失，連個解釋都沒有..."

"這…初吻…不怪他…"

林星野手了鼻間，小臉一紅道："是我不行…"

十一聽后驚的張大了，但自家閨自己得寵著，于是連忙移開了話題。

"這都不重要...而且你知道最氣人的是什麼嗎？"

十一還在滔滔不絕，開口道："每次他回來，隨便說幾句好話你就原諒他了。我跟你說，這種忽冷忽熱的套路就是PUA！"

林星野突然笑出聲。

"十一，你什麼時候專家了？"

"還不是被你的！"

十一假裝生氣地鼓起臉，雙手叉腰的開口。

"為了研究你那個奇葩男友，我把Z乎上所有關于渣男的分析都看遍了！"

兩人笑作一團，氣氛輕松了許多。

十一趁機問道："所以，他現在怎麼樣？還是那副'見到的就對人好'的死樣子？"

林星野想了想。

"看起來憔悴的，說是公司出了問題。"

"活該！"

十一毫不留，翻了個白眼。

"這種人就該讓他嘗嘗被人晾著的滋味。對了，他沒糾纏你吧？"

"沒有。"

林星野搖頭，輕聲說道："我說得很清楚，我們不可能了。"

十一狐疑地看著。

"你確定？以我對季宴禮的了解，他不會這麼容易放棄。"

林星野想起季宴禮的眼神，那種從未見過的急切和懊悔。

但只是對十一笑了笑。

"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林星野了。"

十一盯著看了幾秒，突然咧笑了。

"好！為慶祝我們小野重獲新生，下次見面我請你喝酒！不醉不歸！"

"就你那點酒量？"

林星野挑眉，毫不留的穿了他的黑歷史。

"上次兩杯"馬尿"后就抱著馬桶吐的人是誰？"

"林星野！揭人短天打雷劈！"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

十一突然正道："說真的，小野，你值得更好的。一個真正珍惜你的人，不會讓你等，不會讓你猜，更不會讓你覺得自己不夠好。"

林星野眼眶一熱。

想起過去幾年里，有多個夜晚盯著手機等季宴禮的消息。

有多次為他的忽冷忽熱找借口，有多回懷疑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我知道。"輕聲說。

這次是真的知道了。

視頻通話結束時已近凌晨。

林星野合上電腦，走到窗前。

雨停了，夜空中的云層散開，出幾顆星星。

深吸一口雨后清新的空氣，覺中某個郁結已久的地方終于松了一些。

打開手機，看著季宴禮的最新聊天框，依舊是道歉：「小野，我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林星野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然后按下刪除鍵。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轉瞬即逝。

突然想起十一常說的一句話——有些人就像流星，再也只是過客。

關上窗，拉上窗簾，將那顆已經消失的流星隔在窗外。

這一次，不會再追著流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