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為什麼心有這般凌遲之痛呢？

【作者有話說】

邱意：新歡舊，誰知道...

孟合歡（盯）

邱意：...世子妃，你看世子居然這麼多話說，看來和這些郎君很談得來啊！

孟合歡來回打量他幾遍，邱意渾發，這才真誠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看看眼疾嗎？”

第86章 劫后

◎既然是禍害，禍害自然要千年的◎

孟合歡當然沒死，京中不是說是禍害嗎，禍害總要千年的。

奚瓊寧醒來時，他們已經安置在一個小舟上，簡陋的床榻，手就能到劣質的被褥，幾個之人包括陳伯的聲音在不遠傳來，他怔怔地聽著悉的聲音，這才恍然：他居然沒死？

鄭林此刻正吹噓自己從好些個歹人手中逃的事跡，引得旁人驚呼不止。船在水中搖晃，躺著的人本該十分不適的，何況奚瓊寧早就打定主意自絕于春獵之時，如今沒有死，他應該十分難過的。

然而奇異的是，心中反而沒有失落，反而一派輕松。人被到那個境地，只會鉆進牛角尖，覺得只能一死了之，可如今離困境，柳暗花明，才發現自己當初的想法那麼陌生遙遠。

孟合歡早就發現奚瓊寧醒了，他的手指了，睫的那麼厲害，一直呆在邊怎麼會看不見？

是故意不理他的，不自己，還特意要求邱意他們不要理會他！

這人做出那種決定，和陳伯怎麼勸也勸不回來，還好機靈，不然此刻全天下都遍知他的死訊了！這些在意他的人怎麼承的住！

事塵埃落定，一直以來的擔憂害怕全部變對著那人的怒火！奚瓊寧這人，人喜歡的恰恰是他那份心，人生氣的也是這一點。

心中早就存著怒氣，只是不好表現出來，為防著他讓有武藝的人提前準備好，猝不及防將自己帶走，合歡平日還得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怨氣一點點積，如今放松了，自然可以釋放出來了！就該他好好教訓，反正父王臨行前說可以代父訓夫，陳伯等人若有異議也不敢違抗！

“合歡？”奚瓊寧有些疑，他這才終于想起墜崖前的一幕，有沒有傷，他們到底怎麼活下來的？還有陳伯他們，一切就像個大謎團，他忍不住問。

可是出什麼事了？如果是平日，早就聽到嘰嘰喳喳的聲音，埋怨也好，罵他也好，可直到他掀開被子想要下床，也沒有聽見的聲音。

“...哼。”孟合歡極其不愿地哼了一聲，若不是看他還算有良心，知道醒來立刻問，方才絕對一聲都不會哼，他氣死后悔死擔心死，呸呸，死字不吉，菩薩勿怪。

奚瓊寧要下床的作一緩，哪里不知道這是氣的狠了。

邱意等人早就圍在他床前，此時萬分激地盯著他，此次算得上是死里逃生，有無數話要跟他說，只是世子妃有言在先，除非世子此次知錯了，否則不許他們搭話。

他們這些下人雖然為難，但對于這件事，真的是無條件站在世子妃這邊，實在是有時候世子太固執，這次這麼大的事，鄭林這傻子藏不住事就瞞著他，向來大大咧咧的人都跟他生閑氣，世子這般將自己命不當回事，他們這些跟著的哪里不生氣呢？

一降一，只盼著世子妃能世子從此改了這病。

“生氣了？真生氣了？”帶著淡淡笑意的聲音傳來，奚瓊寧穿著寢，發白，明明一臉病，卻俊的讓人挪不開眼。

若是往常合歡早就跑過去拉著他說天說地，哪怕干了也不愿意消停，讓這俊俏的郎君陪著，為說的趣事牽腸掛肚。

因為落水位置和重的關系，奚瓊寧昏睡幾日才醒，而合歡比他醒的更早，醒了多久，被抑的怒火一點點滋上來就氣了多久。

打定主意這次一定要讓他低頭！

于是故意對著小喜道：“唉，沒想到小云天這般義氣，昔年救他不過舉手之勞，他竟真的從戲迷采藥那里得到春獵之地的圖紙，我猜測他們一定會將暗殺地點定在那懸崖，為了防止出現意外，還特地做了其他準備，將春獵上的群臣貴胄引的遍地都是，唯獨了那...下面有湖水，總不至于摔死，這才順利逃。”

小喜無奈地看著眼前眼珠子一轉預備氣世子的公主，前些日子世子吃醋醉酒鬧出那麼多事，虧得如今又來招惹！園子里誰不知道世子上不說，看上去十分寬容溫和的人，實則最吃醋。

沒想到奚瓊寧卻道：“竟是他！倒真的是一個義士，世人總說下九流之人卑賤，可他雖是戲子，對昔年舊恩念念不忘，倒是比有些世家子強過百倍。”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竟是這樣幾個從不會放在眼中的卑賤之人破了看上去天無的棋局。”

奚瓊寧一臉慨，這世上多是見利忘義之人，明哲保之人，可也有記恩之人，幸好得了這位義士相救，當日他想著自己死了朝廷一定不會為難旁人，也來不及為陳伯他們安排，可如今沒有死，還得了父王終于傳來的消息，而合歡竟一聲不吭就做這麼大的事。

饒是知道一向智勇，奚瓊寧也不為驕傲自豪！

孟合歡點頭，這也是心中概的。

吃醋歸吃醋，奚瓊寧自然知道小云天是何人，對他仗義出手也十分激，并不因為他曾想做合歡面首就貶低他的品德。

“論起救命之恩，公主對蕭郎君和衡郡主也有呢，可他們還不是忘恩負義，要我說，小云天比他們好千倍萬倍。”小喜說起那兩人，更是咬牙切齒。

一個丫頭，做了幾月活雙手在冬日凍的疼，當年公主年歲還小，竟一人去雪地里尋他們，雙被凍的落下病，公主這麼喜舞樂的人，豈能不知雙對舞者的重要？

這種救命之恩，竟換不得他們對公主好一些，世家再怎麼尊貴，可若一個人連最起碼的知恩圖報都不懂得，也算不得一個人了。

這時陳伯開口了：“何止小云天，燕京有個守城的大頭兵，我和二爺這次出來，虧得他相助。”

奚瓊寧便道：“叔父可還好？”

陳伯道：“前去找二夫人媛姐兒他們了。如果不是我好說歹說世子已經逃出來了，二爺怕是再怎麼也不會離開的。咱們府里一個個都這般固執，”他瞥了一眼奚瓊寧，責怪之意溢于言表：“世子這麼大的事不跟老頭子說，告訴邱意那個頭小子，老頭子傷心的很。”

奚瓊寧一頓，如今時移世易，算是死過一回，他的想法竟發生改變，尤其合歡為了救他竟然跟他從懸崖跳下來，再是準備周全也是有風險的，說是殉也不為過。父王也傳過信來...

罷了，有時候死亡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法子，活著才能救更多的人，這場大戰在所難免，他也應該盡些綿薄之力讓避免些無畏傷亡。

鄭林更是過來，早忘了世子妃的命令，他抱怨道：“正是正是，世子告訴邱意，世子妃也是，什麼都找邱意我也是您二位邊人，現在是什麼面都沒了！”

金雀兒小喜等人哄地一笑，笑得鄭林滿臉通紅。

合歡便道：“若不是你平日太過不靠譜，何至于此！”

鄭林嘟囔道：“雖然不靠譜，但我鄭林從來沒有壞過事，有時候還差錯撞到好事里！”眾人一想果然不錯，但此刻夸他豈不是讓他尾都翹起來，便七八舌說一些他的窘迫之事，船艙里越發熱鬧。

這個合歡倒未曾聽說過，懸崖底下是湖水，饒是陳伯他們早就準備好將二人撈上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讓合歡暈了好一陣子，陳伯如何出來的自然是不知。

于是便道：“這守城之人和咱們有淵源？”

“何止有淵源，昔日王爺曾經遇上攔在他馬前申冤的士兵，那守城之人就是他的兒子！當日城門守衛極嚴，我和二爺都要退回去尋其他法子，這個人不知從什麼地方認出來了，將我們悄悄放出去，送我們臨走的時候才說，昔年大恩總算是報了。”

孟合歡心中一，一溫熱的緒在心底蔓延開，瞬間攻城掠地，占據酸的眼眶，不知怎地，有一瞬間淚意縈繞。

良善之人并沒有錯，只是他們幫助了不記恩之人，這才一樁良緣變作孽緣，錯的是那些忘恩負義的人！

似乎有什麼枷鎖在心中漸漸松，孟合歡覺得自己想清了什麼，可如果往深里探尋，卻只是一如釋重負的輕松，然而卻不知這緒為何而發。

忽然眼眶一熱，竟落下淚來，趁人不注意，自己慌了：以前也不是這般多愁善之人啊，雖然幫助了人他們也愿意回報，除去回報本，這份善意的回饋讓人，真心換真心，真心并沒有被棄如敝履，自然十分令人鼓舞，但怎會讓激到這份上？

其他人自然沒有注意到，早就沉浸在陳伯的故事里，然而奚瓊寧知道的過往，耳朵敏銳地聽見輕輕鼻子的聲音，他也不驚別人，悄悄到邊，將手蓋在略顯抖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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