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拿著保袋,遲疑不決,總裁怎麼都不看一眼呢?大概是夫妻鬧不和了,他猶豫著想勸一下,被陸燁行一個冷厲的眼神退:
“還站著做什麼?”
“是是。”周書連聲應道,將保袋扔進廢紙簍,逃也似的退出了總裁辦。
陸燁行涼涼地掀了掀眼皮,瞅了一眼保袋,譏誚一笑。
這小人,才過了一天,就給自己寫道歉信了。
他自認為把準了林晚意的脈,才懶得拆開來讀。
“嗡嗡嗡——”手機上“沈初初”三個字跳著。
“怎麼了?”他寵溺的聲音瞬間像變了個人。
“燁行哥,初初沒有打擾你吧?人家一個人在醫院好害怕,今天又了好多做檢查,到現在頭還在暈。”
矯的語氣最對男人的胃口。
陸燁行立刻輕地哄著:“等我,不怕。”
像收到了圣旨,陸燁行丟下一攤子工作,抓起架上的外套瀟灑一披就出了總裁辦。
迎面遇上一臉吃驚的周書,他隨口囑咐道:
“等下辦公室座機要是有電話打來,給我擋一下。”
陸燁行還抓著手機,聲細語地哄著沈初初,周書約約聽到病房兩個字。
陸家。
林晚意等了一天,不見陸燁行回復,在客廳里急得來回轉磨,最后還是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機。
竟然,無人接聽!
林晚意無法,又打了他的辦公室座機,這回響了一聲就立馬被接起。
“陸燁行,你看了協議書沒有?”
劈頭蓋臉地問,那頭像掛了空檔,半會才傳來一個聲音:
“陸太太,陸總他去醫院了,我是小周。”
林晚意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這個男人又去給他的小初初送溫暖了。
掛斷電話,林晚意心頭那個疑問縈繞更深,他到底看沒看離婚協議書!這麼鈍刀子割,急死個人。
沒多久,手機兀自響起,林晚意第一反應是陸燁行,一看神一,只能著頭皮接聽:
“媽?”語氣恭敬,不敢帶一怠慢。
婆婆蔡金花甕聲甕氣地“唔”了一聲,還是那句開場白:“晚意,有好消息嗎?”
林晚意心知肚明婆婆指的是,有沒有懷孕這件事,每個月掐著例假時間打電話來盤查,早就諳路數。
這次,遲疑了一下,想到自己已經提出了離婚,不想節外生枝,輕聲回復道:“沒有,媽,讓您失了。”
那頭,長長的噓聲響起,像壞掉的風箱一般沉悶抑,繼而傳來蔡金花劈頭蓋臉的責問:
“媳婦啊,你說你嫁進我們陸家都三年了,這肚子怎麼一點靜都沒有啊,我和你爸都老了,就等著抱孫子吶,你給我好好上心,咱陸家的脈不能斷了!”
隔著手機,林晚意都能到婆婆滿口噴出的唾沫星子,要是當面,早就被淹死了。
“媽,我知道了。”林晚意嗓音低低的回復。
“別想糊弄我!”婆婆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每次都是一樣的回復,都不見催出個蛋來。
“我恍惚聽說你們吵架了,晚意,你就是這麼給我們陸家做兒媳婦的?做老婆就要順著丈夫的脾氣,他是天,你是地,他罵你怎麼了,就算打你你都要忍著,守好人的本分!今晚,你好好做幾個燁行吃的菜,等下拍照給我。”
蔡金花一頓機關槍似的暴力輸出,誰不知是遠近聞名的囂張貴婦,自己一點不丈夫的氣,每每給林晚意洗腦要低聲下氣給自己兒子做“狗”。
好不容易伺候好這尊大佛,林晚意狐疑地擰了擰眉。
是誰聽到自己和陸燁行吵架了?昨天王媽明明不在,難道有順風耳?那還有誰,會把這個捅到婆婆面前?
左不過是沈初初,添油加醋說給了的好閨——陸燁行的妹妹陸賽爾,婆婆當然信自己親生兒的話。
林晚意無奈地扯了扯角,系好圍走進廚房,麻溜地開始洗菜、擇菜。
“太太,這些活我來干好了,別臟了你的手。”
王媽端著一盆淘洗好的米進來,看到林晚意拿著菜刀,急忙阻止。
“這回我來做,等下要拍照給陸老夫人。”林晚意堅持。
“不都一樣,老夫人又看不出來誰做的,太太你去看看電視吧。”
林晚意執著地搖搖頭,投機取巧騙婆婆,這種事做不出來。
王媽只能離開廚房,看著林晚意忙碌的背影,又不免心疼起,這麼賢惠的老婆哪里去找,偏偏爺對半冷不熱。
忙活了一個半鐘,四菜一湯就齊齊上桌,西蘭花鮑魚、蒜泥生菜、魚香、蔥羊還有一碗鮮筍火湯,香味俱。
王媽深深嗅了一口,豎起大拇指稱贊:“香!”
林晚意淡漠一笑,拿起手機“咔嚓”一聲拍了張照片傳給婆婆蔡金花,任務完了。
這回,沒有按照往常做好飯菜等陸燁行一個小時,而是面無表地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太太,別……”,王媽皺著眉看著一碗碗菜被倒空,輕聲勸著:
“辛辛苦苦做的菜,爺不吃你自己也要吃啊。”
林晚意苦地搖搖頭,只留下那盤蒜泥生菜。
嫁給陸燁行的這三年里,盡心盡力按照婆婆的要求,學做菜、學燙服……學各種家庭主婦的基本功,沒人知道暗暗下了多苦功。
做的菜,連老宅請的七星級大廚都點頭稱贊,唯獨打不了陸燁行。
他不吃自己吃,林晚意盛了滿滿一碗飯,剛拿起筷子,院子里就投來兩道雪亮的車前燈。
過車窗,男人那張如刀削斧刻般立的側臉看起來影影綽綽,寒潭般冷冽的眼眸獨屬于陸燁行。
林晚意驚愣不已,他不是去醫院看沈初初了,舍得回來?
八,是為了他那點暗的小心思。
林晚意冷嗤一聲,等陸燁行一進門,就放下筷子,挨個將房門打開:
“夫?夫?你快出來啊,有人來找你了!”
陸燁行帶著一寒氣進屋,就聽到林晚意怪氣的說話,頓時臉上的表都寒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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