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書房里瞬間寂靜下來。

墨云渡湛黑的眸子凝視著時春，已經被氣笑了，但角卻沒有半點揚起的痕跡。

只有冷，死一般的冷寂。

他從紅梨花木的桌子后繞出來，朝著時春走去。

上那強大的迫力讓時春忍不住往后退，但又被墨云渡給直接拽回懷中。

他出骨節分明的手挑起時春的下頜，眉眼間凈是冷淡的嘲弄，“連本督的生意也想做？”

時春用力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在心底腹誹。

自然是不想做的，畢竟刻玉的技不好，就算是做好了送給墨云渡，墨云渡也肯定是看不上的。

但起碼比白拿這三萬兩要好啊！

頂多就是說是天價唄。

心里這樣想著，時春的表卻仍舊乖巧，“也不是想做督主的生意，只是想償還督主你給我三萬兩的恩而已，你放心督主，我雖然技差，但我可以多做幾次啊，做到你滿意為止！”

就不信了，做幾百個玉，還做不出一個讓墨云渡喜歡的。

呵！

墨云渡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

做到他滿意為止。

看來時春是真的把這個當余生的生計了啊！

他忍不住想發火，想讓時春滾出去。

但話到邊又忍住了。

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且，若是他能早一點找到時春，亦或者早一點認出，也不至于讓了那麼多的折磨，甚至變現在這副腦子不正常的樣子。

三萬兩銀子，讓留在邊跟著自己一個人，總比讓出去隨便接客要好。

“可以。”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輕聲開口道。

時春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終于反應過來，“督主，你這是同意當我的客人了？”

“……嗯。”墨云渡頷首。

“那督主，你喜歡什麼樣的？”時春詢問。

墨云渡擰起劍眉，“這東西還分什麼樣的？”

“當然啦，每個人喜歡的都不一樣，有些人喜歡古典人，有些人喜歡類的，也有人就喜歡溜溜的，說這樣起來比較舒服，總之我什麼都可以，看督主你喜歡什麼樣的。”

墨云渡著實沒想到，這里頭還有這麼多門道。

喜歡類，是把人當狗或者馬？

不管怎麼想，都覺得太過另類。

至于其余兩類，他也沒什麼興趣。

時春見他表猶豫，便已經猜到了，“督主，你是不是不知道該選什麼樣的，要不然這樣，我今晚先給你展示我最拿手的，看你喜不喜歡，若是你不喜歡，下次我再給你換別的。”

“……今晚本督有事。”墨云渡拒絕了。

時春鍥而不舍，“沒事的，只要督主你有空能回房間看一眼就行，我等你！”

要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做好一個玉佩，時間還是比較迫的。

時春抬頭看了眼外頭的天，眼瞧著就要落日了。

不敢再耽擱，說了句告退便匆匆跑了出去。

那步伐，活潑得跟個小兔子似的。

著的背影，墨云渡心復雜到了極點。

他起，去了地牢，開始去審問那些犯人們。

連著審到子夜，陪同的獄卒都累得快昏過去了，可看墨云渡仍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幾人面面相覷，覺自己再這樣陪下去，怕是今天死的就不是那些犯人，還有他們了。

互相遞一個眼神后，有人跑去請了勾蘇過來。

勾蘇最是心疼墨云渡，聽到這話便立馬沖去了地牢。

“督主，也差不多該休息了，剩下的這些犯人給我吧。”勾蘇說道。

墨云渡將手中的烙鐵放下，又換了一樣別的刑，語調淡淡的，“不必，本督還很神，可以陪這幫的人多玩一會兒。”

勾蘇再三勸說，但本沒用。

無奈，他只能跟在墨云渡旁邊，陪著他審。

但為了能讓墨云渡早點審完這些犯人，勾蘇悄悄派人先去將犯人威利一番，等嚇唬夠了，再送到墨云渡跟前。

這樣一來，墨云渡幾乎沒用什麼力氣，便將那些犯人的給撬開了。

原本要審到天亮都審不完的犯人，天蒙蒙亮時，便全部都審完了。

“督主，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勾蘇抓住機會，趕開口道，“天亮之后還要去一趟宮里呢，理寧貴妃小產的事，督主總不能掛著黑眼圈去。”

“……”墨云渡明顯有些不甘心，扔了手中的刑，抬步離開了地牢。

他原本是打算去花園里轉轉的，但勾蘇一副要跟他到底的架勢，非要把他送到了院子里，甚至還跟到了房門口。

推門往里走時，勾蘇還在后喊，“督主，你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頭候著，有什麼吩咐你喊一聲便是。”

“用不著。”墨云渡冷著臉回答，直接進了屋子。

他的腳步放得很輕，打算去榻上小憩一會兒。

但下一瞬，就聽見時春的聲音，“督主，你回來啦！”

墨云渡的作僵住，扭過頭去，便看見時春裹著被子坐在地鋪上，眼底掛著深深的淤積，一邊說話，一邊打呵欠。

這是，等了他一整晚？

“為何不休息。”墨云渡發話質問。

時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在等督主啊，說好了給你看看我的技的。”

“……本督今日累了，沒興趣看，改日再說吧。”墨云渡拒絕了。

時春急了，直接從地鋪上爬起來，沖到了墨云渡跟前，“用不了多久的，督主，我真的很用心在準備，這次我做的是個溜溜的，應該是你會喜歡的那種，你起碼看看嘛，就看一眼，行不行。”

本不等墨云渡回答，時春便直接丟開了裹在上的被子。

墨云渡瞳孔猛地震，飛快地轉過頭去，“時春你在干什麼，給本督把裳穿上！”

“啊？”時春腦子發懵，“可我本來就穿著裳啊。”

穿著裳？

墨云渡猶豫了一下，再次扭過頭去，果然發現時春是穿戴整齊的。

穿著裳，為什麼還要裹著被子，又說什麼溜溜的……

不等墨云渡問這話，時春已經從懷中掏出了自己準備好的玉佩，舉在墨云渡眼前展示。

“督主你看，這個無事牌溜溜的，是不是很好看，你喜歡嗎？”

墨云渡角的弧度凝固了。

他垂眸看向時春，眼底滿是錯愕，“你要給我看的，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