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直白的栽贓,時春還是頭次見到。
囁嚅了半晌,最后只是朝著塔娜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實在是厲害。
“誰讓非要過來湊熱鬧,什麼都想跟你搶。”塔娜回答,“我當然要給一個教訓!”
時春想說,不用為了自己做這種事。
還沒開口,便看見一抹悉的影朝自己走來。
小碎步,迎面帶來的風也帶著一濃郁的尿味,甚至隔著老遠就已經開始掐尖了嗓音說話。
不是李德全又是誰。
時春低聲和塔娜說了來人是誰后,便好整以暇,臉上擺出笑容來,“李公公,慢些,這宮門口人來人往的,當心那些人撞著您。”
這個您字,瞬間讓李德全高興起來。
向時春的眼神里都多了幾分客氣,“哎呀,督主夫人可真是關心咱家啊,多謝多謝。”
“哪里,原先我在宮里時,多虧了李公公關照,否則我哪有今日的造化啊,別說這兩句關心,就是別的,也是我應該的。”
時春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假意攙扶李德全,實則往他掌心塞了幾張銀票。
都是數額很大的銀票。
這玩意兒到手就能用,不需要去當鋪變賣,更是能一眼直白的知道價值,李德全實在很難不喜歡。
就像此時,他低頭瞄了眼那幾張銀票,瞬間角都快咧到后腦勺去了。
“哎呀,那都是咱家該做的,督主夫人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呢,那咱家也說句,別說以前,就算是現在,將來,督主夫人又用得上咱家的地方,咱家定然是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那可就說好了啊,李公公不許誆騙我。”時春笑瞇瞇開口。
“必然是不能騙督主夫人的。”
兩個人客套了一番,繞了好大一個圈子,李德全才終于說到重點上。
他開口道,“寧貴妃特意派咱家過來,說是想督主夫人了,想趁著夜宴開始前,先請夫人過去敘敘舊呢。”
時春的手,瞬間攥拳頭。
該來的,還是來了!
從上次金礦之后,宮里便沒有再召見過,時春猜想,是金礦的油水很足,足夠他們吃上一陣了。
這會兒過去,是因為金礦的油水吃膩了,想問要點新的菜肴嘗嘗了?
“我是和督主一起來的,也不知道督主會不會有事代我,不然我先去問問督主?”時春開口道。
李德全皮笑不笑地,手攔住了時春。
“督主今日很忙,怕是顧不上督主夫人,再說了,人家敘舊,督主去了也不合適啊。”
李德全說著,又往旁邊側了側子,“督主夫人放心,今日畢竟是夜宴,你還要出席的,不會耽誤你太長時間。”
言下之意,寧貴妃會留面,不可能再和上次那樣,將時春關在小黑屋里,不給飯不給水,著開口的。
正猶豫,便聽見旁邊的塔娜道,“你就去吧,正好本公主也想去拜見一下寧貴妃,你就當是陪我了。”
李德全錯愕,“塔娜公主你也要去?”
塔娜點頭,“是啊,我來了京城這麼久,總聽人說寧貴妃艷群芳,是天底下難得的人,可我本沒見過長什麼樣子,我一定要去好好瞧瞧!”
一邊說,一邊握住腰間的鞭子,“怎麼,大齊請我們過來參加夜宴,卻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本公主?”
塔娜氣勢洶洶,手里的那條鞭子更是泛著一層漆黑的油亮,看得李德全不寒而栗。
不敢想,這鞭子若是在他上,得是怎樣一副皮開綻的景象。
他下意識地咽了一口唾沫,臉上陪著笑,“塔娜公主這是什麼話,您是大齊尊貴的客人,大齊豈能怠慢了您,只是錦繡宮里頭沒準備什麼,所以才……要不然我現在就過去通傳一聲,好人準備準備?”
塔娜笑了,“什麼都沒準備不敢本公主去,卻能督主夫人去,那我明白了,你們沒有怠慢我,只是怠慢了督主夫人是吧?”
什麼娘家人,什麼想念,統統都是騙人的!
這話著實有點嚴重了,李德全只能趕否認。
而后著頭皮開口,“塔娜公主是當真誤會了,貴妃娘娘知道您要去,指不定會有多高興呢,來人啊,給塔娜公主備轎!”
立馬就有小太監抬著一頂轎子過來,里頭十分寬敞,塔娜便直接將時春也給拽進去坐下。
“走吧李公公。”塔娜道。
李德全狠狠地瞪了轎子一眼,這才命令小太監啟程。
潘圖國果然是彈丸之地,養出來的公主也這般鄙不堪,不就要舞鞭子。
要不是今日還要舉行夜宴,得罪不起塔娜,他豈會如此窩囊!
在心底腹誹了幾句后,李德全又譴了一個跑得快的小太監去向寧貴妃報信,這才跟在轎攆旁邊慢悠悠走。
而轎攆,時春攥著塔娜的手,清秀的臉已經皺了苦瓜模樣。
知曉外頭有人,時春只能低了聲音道,“你跟著我去干什麼,錦繡宮很危險的。”
“就是因為有危險,所以我才要跟著你去的。”塔娜回答道。
反過來拍了拍時春的手背,聲安,“放心吧,剛才我不是朝著李德全耍了一次狠嗎,他肯定會把這事告訴寧貴妃的,再加上我潘圖國公主的份,寧貴妃再如何,也必須忌憚我三分。”
所以等到了錦繡宮之后,時春只需要跟在后。
不論是什麼牛鬼蛇神,統統都會幫時春解決掉!
聽聞這話,時春心中頓時涌過一陣暖流。
原本還很好奇,塔娜怎麼會當著李德全的面耍橫。
原來,都是為了給做靠山,方便去了錦繡宮給撐腰。
“塔娜……”
時春剛開個口,就被塔娜給直接堵了回去。
“打住,不要不就跟我說什麼謝的話,都說了,你是我在大齊異父異母的好姐妹,我幫你怎麼了?”塔娜開口,“而且如果不是你把我從百花樓贖出來,我哪有機會在這里耍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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