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腦子里嗡嗡作響,手腳控制不住的發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督主會躺在自己邊,而還睡在督主的榻上……
忽然,時春腦子里電火石,猛地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昨天被裴青蒼請去了東廠隔壁的宅子里,兩人意見不合,跳下水池劃清界限,雖然及時換了裳又干了頭發,但也架不住秋日水寒,再加上晚上時外衫給了墨云渡穿,自己頂著夜風回院子。
一來二去,便直接發燒了。
寶珠玉兩個人急得團團轉,卻死活也請不來太醫,還一個勁說已經燒糊涂了。
后來,也覺得自己燒糊涂了,所以發現面前的人是督主后,就做了一些很可怕的事……
時春捂住臉頰,很想當場吊死。
到底都干了什麼啊!
昨晚那真的是嗎?
如果和督主說,昨晚是真的燒傻子了,督主應該會原諒吧?
心忐忑地想著,時春本不敢看榻上的墨云渡。
直接跳下床,顧不上穿云和鞋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將頭埋得低低的。
“督主,昨晚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生氣,我發誓,我以后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我就算是病死了,也不會再來擾你清凈的。”
說完這話,時春便開始等著墨云渡發話,宣判自己的死活。
但等了好半晌,卻還是沒有等到墨云渡的回答。
完了!
督主甚至已經氣得不想和說話了。
該不會打算直接殺了吧?
“督主,馬上就是宮中夜宴了,你之前不是說,我這顆棋子還比較有用嗎,就算是不想要,也等夜宴結束再扔,好不好?”
不管怎麼樣,先把今天活過去再說。
但墨云渡仍舊沉默著。
直至膝蓋跪得有點麻木,時春才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眼。
卻發現墨云渡本就沒有起,還是方才躺著的樣子。
甚至,連被拽開的錦被,也還保持著原樣。
“督主?”時春就算再傻,這會兒也能意識到不對勁。
爬起來,湊近去看了墨云渡一眼。
這才發現墨云渡居然面泛紅,但是淡淡的紫,眉頭蹙,一副很難的樣子。
時春試著了一下他的手指,發現滾燙得厲害,跟巖漿沒什麼區別。
看上去,像是發燒了。
時春腦子里有點懵。
只知道染風寒會傳染,可沒聽說發燒也是會傳染的。
而且督主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比昨晚燒得還要厲害得多!
“督主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我現在就去給你太醫過來。”時春趕忙道。
剛邁腳往外走,就聽見墨云渡發話,“滾回來。”
“督主你醒了?”時春有點驚喜地轉頭,對上墨云渡那張臉,又只剩下擔憂,“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必須得請太醫來看看才行。”
“用不著,”墨云渡拒絕,“死不了。”
頓了頓又補充,“敢請來,現在就殺了你。”
都放這種狠話了,顯然是真的不打算讓太醫過來診治。
但時春很擔心,這樣扛著,會不會出事?
不能請太醫過來的話,讓勾蘇來瞧一眼,應該可以吧?
勾蘇跟了督主好些年,是最了解督主的,若他也說沒事,那就能放心了。
若是勾蘇說有事,那正好他們兩個人一起勸,應該就能讓督主同意診治吧。
時春想著,立馬給墨云渡蓋好被子,“督主,那你先休息,我去給你弄點白粥來,總得吃點東西墊墊胃。”
墨云渡這次沒有再阻攔,仍由時春出去了。
此刻勾蘇正在練武場里頭箭,聽說時春來了,連手里的弓都沒有放下,直接對準了的額頭,尖銳鋒利的箭頭明晃晃對準,語調漫不經心卻又著幾分不屑,“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時春能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
但這節骨眼上,害怕也只能著頭皮上。、
往前邁了一步,開口道,“督主生病了,臉頰通紅卻發紫,好像是燒得厲害,勾蘇,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勾蘇便直接扔了手里的弓箭,“你怎麼不早說啊!”
他飛快往墨云渡的院子跑去,眨眼功夫就直接跑得沒影了。
等時春反應過來,空氣中只剩下飛揚的塵土。
不由松了一口氣。
看來自己來找勾蘇是正確的。
見勾蘇這幅樣子,顯然是先前就遇到過這種況。
所以勾蘇一定知道該怎麼理的。
想著,時春也快步往回走。
重新回到屋子里,正好看見勾蘇在翻箱倒柜找東西,而剛才還有力氣和自己說兩句話的墨云渡,已經閉上眼睛,一副燒得暈過去的樣子。
時春立馬問勾蘇,“你在找什麼,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找。”
勾蘇抱起床邊的小匣子,“這個里面的藥丸,你快幫忙找找放哪兒了。”
時春聞言,表頓時有點作難。
雖然和督主同住一個屋檐下,甚至同床共枕了好幾次,但私下并不悉。
這屋子里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可能知道在哪兒。
可如果是藏在小匣子里的,那就無從得知了。
勾蘇翻白眼,“我就知道指不上你,但你也得幫忙找找,那藥丸是吊命用的,只要有那個,不論什麼病都能治好,就是你找到的時候要小心點,那玩意兒沾水就化的,你手上千萬不能有水或者是汗。”
時春聽著這描述,總覺得有點悉,便又問了一句,“那個藥丸,該不會是拇指大小,還黑漆漆的吧,吃進去特別苦?”
“對對對,”勾蘇頭都快點小啄米了,“你怎麼知道的,在哪兒見過啊?”
時春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開口道,“那個藥丸,昨晚督主喂給我吃了。”
什麼?!
實在是太過激,勾蘇直接吼得破了音,一雙眼通紅無比,著氣開口,“你最好是在騙我!”
說著,還按住時春的肩膀,“快說在騙我,快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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