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凌南一路七拐八繞的,最后時春被帶去了一小花園。
裴青蒼正倚著花園水池中央的小船,手里攥了把魚食,惹得幾尾妖艷葵紅的魚兒在水面搖擺,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時姑娘請。”凌南去旁邊劃了一艘小船,恭敬地請時春坐上去。
時春上了船,被載到小池中央。
“阿,你來喂它們。”裴青長臂一攬,直接將擄到了自己的小船上去,手里那把魚食也直接塞給。
原本就不大的小船,此刻坐了兩個人,實在是擁得要命。
甚至就連船也進水里幾寸,時春想掙扎,又怕小船翻了。
只能繃著子,咬牙切齒地開口,“你離我遠點。”
“兇的,我不喜歡。”裴青蒼眼眸微垂,手指繞過一縷耳旁垂落的發,來來回回地把玩,“這樣只會適得其反的,阿。”
他的聲音很輕很,但時春還是聽出了一威脅的味道。
甚至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繼續這樣執拗,裴青蒼會直接在船上辦了!
深吸一口氣,時春聲音放低,“你不松開我,我怎麼喂魚?”
裴青低聲笑起來,卻還是松開了手,“不太滿意,不過比剛才要乖,所以應該給你獎勵。”
誰要這樣的獎勵啊!
時春默默在心里翻白眼,幾乎大半個子都探出小船了,只為了能離裴青蒼遠一點。
但小船就這麼大,躲也躲不到哪兒去。
更重要的是,那幾條金魚很快就吃飽了,吐了個泡泡直接擺尾離開,留下空的湖面。
“魚都走了,你還這樣探出去做什麼,過來坐好。”裴青蒼開口道。
時春板著后背不肯,非常,“昨晚睡落枕了,這個作比較舒服。”
幾乎是話音剛落,裴青蒼便直接將撈了懷中。
時春驚呼著想掙扎,卻被住,“不是睡得不舒服嗎,我給你。”
他寬大溫熱的手順著時春的后腰往上攀,每一下都得恰到好,說不出的舒服。
但時春仍舊滿臉抗拒,被了兩下就趕忙按住他的手臂,“行了,你到底找我來干什麼。”
“看你在找那袋子玉料,所以告訴你一聲,我都搬回院子里了,但看著料子不好,回頭我讓人買些好的,你什麼時候想用了,直接來這個院子就行,沒人敢攔你。”裴青蒼開口道。
就因為這個?
時春自然是不相信的。
再說了……
“這是雪絨的院子,你故意引我過來,本來就已經很可疑了,現在還說讓我想來就來,裴青蒼,你打什麼算盤呢!”
裴青蒼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這是你的院子呀,阿。”
時春想回一句胡說八道。
還沒開口,便聽見裴青蒼講,“前幾天雪絨低價賤賣這套宅子,我瞧著還不錯,便以你的名義買下來了。”
什麼?
時春滿臉錯愕地向裴青蒼。
“到說不出話了?“裴青蒼再次去把玩的頭發,“那如果我說,我還為你買了一個跑馬場,城門口的那家酒樓也寫了你的名字,你豈不是要高興傻?”
“你錢多得要命,就算是買了半個京城我也沒什麼好震驚的。”時春回答,“我只是詫異,為什麼雪絨會賣掉這套宅子。”
這可是督主特意買給的啊。
聽說上一任屋主本來是不想搬的,但墨云渡給了很高的價格,足夠屋主去京城最繁華的地段,買一套比這個還要大的宅子,屋主才松口的。
可以說,這算是豪擲千金博人一笑了。
可這樣高價買回來的宅子,雪絨本沒住過不說,還給賤賣了?
這不是糟蹋督主的心意嗎!
時春自己都沒注意到,在思考的時候,掌心已經不自覺地握了拳頭。
而裴青蒼注意到了這點。
他的手下,指尖在時春的掌心,迫使十指扣。
“變賣這些,明擺著就是要收拾細跑路,我的阿,就你還看不,死死地守在他邊。”
“為什麼要跑路,”時春更不懂了,“督主對很好的。”
說不清的金銀珠寶,各種各樣的稀罕玩意兒,好吃的好玩的,但凡是能給雪絨的,統統都捧到雪絨跟前去。
甚至就連雪絨想和塔娜好這樣的小心思,墨云渡也會丟下手里的事,特意陪四去搜羅能讓塔娜喜歡的禮。
這樣好的督主,為什麼雪絨還想離開?
“因為看得清啊,”裴青蒼像是會讀心一般,直接開口說了心中的疑,“有時候不要太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可能是虛像。
他看起來很好,但實則對雪絨來說是折磨,是災難。所以才會想著趕離開。至于你——”
裴青蒼用另外一只手,輕輕上了時春的臉頰,“你考慮好了嗎,如果錯過這次機會的話,有雪絨的前車之鑒,你怕是很難離開了。”
一番話,讓時春醍醐灌頂,瞬間清醒了。
瞪大眼睛看向裴青蒼,“你彎來繞去一大截,只是看我還沒給你答復,所以變著法來讓我同意,是吧?”
“是,但不全是,”裴青蒼回答,“我是真的希你能離開他,然后到我邊來。”
“我就是我,不是誰的所有,裴青蒼,別把我當消遣的玩意兒,我不是可以從別人手里拿到的戰利品。”時春的臉頰繃起來。
“我沒把你當過消遣的玩意兒,在我這里,我一向是把你捧在心尖上,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是希你能和我上一條賊船,就像現在這樣,我們,的靠在一條船上。”
四周都是水,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所以便只能地依偎在一起。
“我不打算上你的賊船。”時春開口。
“可你已經在這條船上了。”
時春沉默了。
半晌,才再次緩緩開口,“的確是在你的船上了,但也不是絕對在船上。”
不等裴青蒼再繼續往下說,時春已經猛地回自己的手。
毫不猶豫地,就直接跳進了水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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