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春簡直要吐!
早該想到的,如今寧貴妃認定了在墨云渡心中地位不一般,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要了的小命。
方才那些都不過是讓自陣腳罷了。
偏偏,上當了!
一旁的李德全像是知道心中所想似的,直接開口道,“貴妃娘娘心底善良,向來不會輕易置了別人,可若是出爾反爾,故意蒙騙,那可就不一定了。”
言下之意,時春得了解藥也別想就蒙混過關,否則這次是嚇唬,下次就真的會弄死了。
時春道,“不用你說,我心里有分寸的。”
彎腰,把地上那碗飯菜拿起來,統統吃完之后,這才跟著李德全去見寧貴妃。
剛見面寧貴妃便開始假惺惺,“怎麼突然憔悴這個模樣,昨日不就跟你說了嗎,只是一點小病而已,太醫看了都說不礙事,你怕是昨夜都擔心我,一直沒睡覺吧?”
時春知道這是要在外人面前把戲給做全了。
便也跟著演戲,“快天亮的時候睡了會兒,現在瞧著娘娘面比昨日好,也總算是能放下心了。”
寧貴妃滿臉含笑,“你這丫頭真是本宮,來,去本宮的榻上躺會兒。”
拉著時春到里屋,還特意遣散了所有人。
只剩下時春,寧貴妃和李德全三人。
時春二話不說,直接給寧貴妃行了個跪禮。
“好端端的這是做什麼,又沒犯什麼錯,還是說,你準備犯什麼錯?”寧貴妃仍舊是笑著說話的,但笑聲里已經摻雜了寒意。
時春跪著,卻直腰背,“娘娘,其實臣婦這里的確有一些關于墨督主的消息。”
聽聞這話,寧貴妃當即和李德全互相遞一個眼神。
李德全便上前去攙扶時春,“哎呀,就知道督主夫人你是個明事理的,有這樣的消息怎麼可能不告訴貴妃娘娘呢,快起來,跪在地上該遭不住了。”
時春直接無視了李德全的攙扶,目沒有毫漣漪,繼續道,“但是,我暫時不能告訴貴妃娘娘。”
嘩——
寧貴妃臉上的笑意凝固,添了幾分慍怒。
李德全同樣語氣測測,“督主夫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知不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時春回答,“我知道,而且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決定現在先不告訴貴妃娘娘的。”
“呵,”寧貴妃冷笑,“理由呢,我倒要看看,你能搬出什麼好聽的話來哄本宮。”
“貴妃娘娘,當初你送我去東廠時,曾說我是扳倒督主的棋子,如今我的確得了一點督主的寵,也知曉一些事,但那些都不過是皮。
即便貴妃娘娘可以憑借這些懲罰墨督主,但也傷不了本啊。”
時春徐徐道來,讓寧貴妃難看的臉緩和了幾分。
見狀便繼續乘勝追擊,“甚至,墨督主會因為栽了跟頭就心生警惕,到時候查到我的頭上來,直接將我給置了,之后娘娘再想送其他人過去也會被警惕提防的,這樣便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啊。”
“倒不如,先按住不發,讓墨督主愈發信任我一些,等我能拿到督主最核心的時,再告訴娘娘,娘娘直接一舉拿下墨督主,多好?”
寧貴妃的笑容完全舒展開了。
起走上前,直接將時春從地上攙扶起來,語氣也變得溫起來,“真是難為你這般有心了,為本宮著想。
仔細想想你說得倒也不無道理,如果攥著一點小把柄就對墨云渡發難,反而會讓他心生警惕的,日后再想拿也就難了。”
李德全在旁邊問,“那娘娘,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嗎?”
“嗯,”寧貴妃擺手,“先算了吧,這次就不為難墨云渡了。”
時春面上沒有任何表,但心底卻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可還沒來得及慶幸多久,便又聽見寧貴妃話音一轉,“不過你方才說的,手里攥著一點關于墨云渡的,是什麼啊?”
“娘娘,方才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這次先不……”時春頓時整個人有點蒙。
寧貴妃笑了,拉著時春到圓桌前坐下,“是啊,我們這次就先不對付墨云渡了,可這影響我知道他的嗎,本宮知道不說出去,不就行了?”
一邊說,一邊往時春的手里塞了個茶杯,接著給倒茶,“怎麼,是信不過本宮這張嗎?”
滾燙的茶水使得茶杯的溫度急劇升高,時春忍不住想回自己的手。
卻被寧貴妃用另外一只手給死死按住,“急什麼,茶還沒倒滿呢。”
寧貴妃故意將茶壺提高,倒出來的水線細細一條,茶杯又大,好半晌都沒有要滿的跡象。
時春手指被燙得灼痛無比,額角都不冒出了細的冷汗。
“娘娘,臣婦自然是相信娘娘的。”時春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一些。
寧貴妃心滿意足收起茶壺,將茶盞推向時春,“相信本宮就好。”
話音一轉,再次測測,“那你推三阻四的不肯說,不是因為不信任本宮,那就是,你本舍不得說,方才說的那些緩兵之計,緩的其實是本宮,用的計也是敷衍本宮的,是嗎?!”
猛地一用力,茶盞的沿邊直接撞在了時春的上,頓時茶水四濺,兜頭蓋臉地潑向時春!
時春本來不及躲閃,只能下意識扭頭,想盡可能避開一些。
而后卻來一只手,將給直接扯開了。
嘩啦!
那些茶水被潑濺在地,初秋的季節,在地面迅速升騰起一白霧。
“大膽!”寧貴妃看見這一幕怒不可遏,直接砸了手里的茶盞,“本宮收拾教訓下人,你也敢攔,活膩歪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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