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香,是青臨目前心中最尖銳的一刺。
宋致易一直沒有立后,后位空懸至今,曹玉香這位貴妃,便是后宮中獨一份的盛寵和尊榮。
同時,曹玉香也是宋致易的妃嬪里,最不把青臨當一回事的。
聽說青臨去找,宋致易一慌,立即就要趕去,田梧卻忽然將他攔著:“陛下,莫去!”
田梧是青臨一派的,宋致易看到他也來氣,一把將他扇開:“滾!你若再攔朕,朕殺你田家!”
田梧沒有氣餒,跟在宋致易后面出來,待和后的大臣們拉開些許距離,田梧忽然一步踏前,極低道:“陛下,這是好機會!”
宋致易吼:“你滾!”
田梧道:“若夫人真對曹貴妃不敬,陛下,這是一個由頭,一把親自放在你手里置的刀!”
宋致易的腳步忽然停下,側頭看著田梧。
田梧也看著他。
宋致易到底不是一個從小就被當君王培養的人,他沒忍住,直接就道:“田卿,你不是夫人的人麼,你不幫了?”
“陛下,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田梧是陛下的臣子!”
宋致易瞇了瞇眼睛,定定看著他。
帝王那些權和心之道,宋致易還在學。
但是帝王的猜忌狐疑,他無師自通,更青出于藍。
田梧繼續道:“何況,夫人今日去得,明日、后日便都去得。陛下難道要一聽聞去了后宮,便立即趕去救火嗎?”
“放肆,你是說朕會被牽著鼻子走?”宋致易這話說得平和,并未嚴厲訓斥。
田梧知道他被自己說了:“且看貴妃娘娘如何應對,若是能和夫人斗上,陛下,是在為您解憂。”
宋致易的神終于松弛下來。
他點點頭,面若無波,轉回去。
孫自儀悄然到田梧旁:“你與陛下說了什麼?竟能將陛下勸住?”
田梧不直說,賣弄關子:“能將陛下勸住的,自然是陛下聽的。”
宋致易被勸住,青臨坐在曹玉香跟前,左等右等,不見他來。
估算時間,早該來了。
曹玉香慢慢悠悠翻著書,眉眼低垂,神態恬淡。
是曹易鈞的堂妹。
世里,天下族門閥的姓氏最值錢,雖不是定陶曹氏的嫡系,但沾親帶故,夠讓在宋致易的后宮里昂首了。
青臨的目,曹玉香不當一回事。
不過也走不得。
一頁一頁看書,自平靜。
青臨看著這張年輕面孔,心底的恨意越發劇烈。
“你真是好命,”青臨冷冷道,“我半生都在為皇上謀算,你踩在我的背上踮腳,輕易將我的果實摘走。”
曹玉香看著書笑:“多謝夫人栽樹種果,這果實很甜。”
隨青臨過來的一干隨從全因這話怒了。
青臨仍端坐:“你膽子真大,敢這樣與我說話?”
“是誰膽子大?”曹玉香終于掀眸,直視青臨,“夫人,你未經本宮允許便令人搬案在此坐下,你可有將陛下,將本宮放在眼里?”
的話音剛落,一個小太監快速跑回來。
小太監看了青臨一眼,到曹玉香耳邊很輕地說話。
曹玉香的臉微變,眉心也蹙了下。
幾乎同時,又一個小太監過來,在蓮銀耳邊說話。
蓮銀點頭,上前在青臨耳邊低聲道:“皇上已得知夫人在這,但他未。曹玉香悄悄遣人過去請,請不。”
青臨面微喜,看向曹玉香。
曹玉香心生不妙,但不想被青臨著。
想了想,曹玉香合上書籍起。
皇上不來,那就去。
孰料剛站起,青臨道:“你去哪?”
“本宮去哪,與你何干?”
曹玉香快步要走,卻被蓮銀忽然過去拽住,給強拖了回來。
周圍的宮和侍們大驚,紛紛看向不如山的青臨。
“松手!”曹玉香掙不開蓮銀,沖青臨道,“青臨,你放肆!你竟敢如此以下犯上!”
青臨慢慢起,端手在腹前,冷笑地看著曹玉香:“你說果子甜,那你今天好好嘗一嘗,這果子到底有多甜。”
青臨直接把曹玉香帶出宮,一路無人攔。
馬車駛離宮門,曹玉香攥手指,俏容慘白,憤怒又無力。
見青臨投來的譏諷視線,曹玉香咬牙:“你這麼做,陛下定饒不了你!”
青臨淡淡道:“孰輕孰重,皇上心中有秤。”
“你平日囂張,陛下容你,可你今日將天子尊嚴踩在腳下,你且看陛下還容不容!”
“我辱沒的是你,你好大的臉,將自己比作天子尊嚴。”
曹玉香提高音量:“可我是陛下的貴妃!”
“那你去問問皇上,他是要你這中看不中用的貴妃,還是要我手下那百來號一等一的暗殺高手為他做事?”
曹玉香語塞,一雙眼睛氣紅。
青臨繼續道:“時局,這天下只要一日是的,皇上就離不開我。阿梨可不可怕?可的兄長夏昭學,只有我能治。”
曹玉香將頭側向一旁。
“跟我斗?”青臨冷笑,“你憑什麼?手中無權無勢,也敢稱踩著我嘗到了果實!”
曹玉香半個字都沒吭,一路沉默,直到馬車在青臨府宅前停下。
“你要如何對我?”曹玉香看著青臨。
青臨冷漠地看,轉離去。
而后蓮銀和另外一個姑姑直接將曹玉香拽下馬車。
曹玉香整個人撲倒在地,雍容華貴的著和首飾摔得凌。
不待自己爬起,二人又將從地上拽起,半點收拾整理的時間都不給。
曹玉香就這麼狼狽地被拽府。
忍無可忍,再也控制不住:“青臨!你今日敢傷我,我們曹家不會放過你!陛下不能替我做的主,我們定陶曹氏能!”
青臨走在前頭,聽了這話覺得好笑:“這定陶曹氏和你能有多大關系,且不說你在定陶曹氏的嫡支眼中什麼都不是,就算你是定陶曹氏的嫡長,我青臨今日照樣敢殺你。”
“殺”這個字,讓曹玉香的脊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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