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 沈觀覺得自己就要難過得……

起初, 迷蒙間還以為是夢，抱著錦被側過接著睡，床榻時而平穩, 時而顛簸。

姜清杳微微蹙眉，想睜開眼來看看時, 半睜著眼，周圍昏暗，顯是沒到早晨的時候, 兼之年湊到邊來, 輕輕拍著的肩，小聲哄, 還很早，再睡一會兒。

沈觀的聲音。

半睡半醒間的顯然沒有記著前一日的事, 只聽到他的聲音, 臉頰蹭蹭枕，抱著錦被又睡過去。

直到天大亮，姜清杳才睜開眼坐起來。

往常早上醒來，總要發會兒呆清醒一會兒, 這會兒卻例外。

姜清杳睜圓眼兒, 左看右看, 目是昨天看過的鏢局準備的那輛馬車。睡著的也是馬車裏安置著的那張小榻。

再掀開車簾一看, 已經到了離好多距離的一小鎮上。

也就是說, 睡著覺呢，被沈觀抱到馬車上來, 連夜回京？

姜清杳拳頭，秀眉盛著細碎的惱火。

以至于沈觀一掀開車簾上來時，一個枕便兜頭砸了過來。

年一頓, 下意識避開的作停了停，被枕砸了滿懷。

沈觀將枕遞回來，又將手裏的油紙包和水壺捧到姜清杳面前，有些討好道：“清杳，你了吧。吃點早膳。”

沈觀特地將裝了幾個白胖香噴的包子往前遞得很近，讓姜清杳不用低頭都能聞到香味。

姜清杳眨下眼，別過臉推開，不要。

惱道：“沈觀！”

才起了個頭，年已經默默蹲到邊，微微仰起臉來看。

“我昨日是不是說了我要另行？”

“你為什麽趁我睡覺帶我上馬車回京？”

姜清杳坐在小榻上，和蹲著的年堪堪平視。

因此更方便的看清沈觀的神。

年沉默會兒，半晌，慢吞吞道：“對不起清杳，我忘了。”

姜清杳：？

直接揪住他耳朵，大聲：“怎麽可能忘？我昨天睡前才和你說過！”

年耳也心虛的紅了。

姜清杳推開他，要下馬車。

“我要回。給我另找輛馬車。”

但馬車再舒適，空間也很狹小，一旁還有一個小案桌，沈觀不也不讓開，姜清杳想下去都沒有路走。

姜清杳蹙眉：“我要下去。”

沈觀沉默一會兒，站起來，按著姜清杳的肩讓坐好。年側坐到旁，拿了一旁的早膳放在手裏，好像沒聽到姜清杳剛才的話一樣。

年溫聲：“清杳，先把早膳吃了。”

昨天晚膳也沒什麽胃口，只吃了一點點，這會兒定是有些的。

姜清杳躲開，氣頭上直接將沈觀遞來的油紙包揮開，啪嗒兩聲，早膳都摔在了地上，還有一個滾到了馬車外去。

外面的車夫看見了，還疑的問：“公子？這早膳有什麽問題嗎？”

沈觀應聲回道：“沒事，不小心弄掉了，你再去買一份清淡些的來，就可以啓程了。”

姜清杳原本因著揮落了早膳悶著聲沒講話了，這會兒一聽，立刻轉過頭來，氣道：“你本不聽我說話。”

側過去，越想越委屈，看也不看他了。

後的人一直沉默著。

過了好久，車夫都把清淡些的早膳買回來了，馬車啓程了。

沈觀才輕輕拽了拽姜清杳的袖。

很小心。

姜清杳立刻察覺到，躲開，掀著車簾看外面，總之就是不理他。

年沉默。自己讓開了些，坐到一旁去，小聲：“清杳，你若是覺著暈得難，就躺下休息吧，會好些的。”

姜清杳也學他，好像沒聽他的話一樣。

沈觀低著眼，想了想，又說：“清杳，我不想和你分開那麽久。你在我旁，不理我也好，打我罵我也好。都比我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不知道你心如何，也不知道你想做什麽的好得多。”

“因此我說不出什麽辯解。本就是我自私，只為了自己能時刻見到你，罔顧你的意願，帶你一同回京了。”

他總算開口，不再當啞，姜清杳反而豎起耳朵認真聽他說什麽，沒那麽無視他了。

只是眼睛還是看著窗外，沒有一點反應。

沈觀又是一會兒的沉默。

姜清杳等了一會兒，忍不住微微側眸去看他在做什麽。

去沒想到正撞上沈觀看著的眼神，見狀，還眼睛亮起來，微微笑起來。

匆匆別開眼。

暗自腹誹，誰和他笑了。

沈觀又道：“我知道，清杳最氣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你。信、婚事、還有畫卷，都不是最讓清杳生氣的。清杳最恨我不坦誠。”

他的聲音更清晰些，也更近些。

顯然是又靠近了姜清杳一點。

姜清杳盯著窗外看。

鼓著臉，心想，你是知道，可你還是一直在騙我。

姜清杳一直沒有回應，可眼睫閃，聽著他的話也有反應，可見是聽了卻不想理。

沈觀語氣端正了些：“我有一件要事，現在必須要做了。清杳你能不能幫幫我？”

他語氣嚴肅，好像等會兒要說的事是什麽絕無僅有的機要。

甚至又補充：“這事只有清杳能幫我，且必須是現在。”

姜清杳猶豫一會兒，遲疑著回頭看他。

又左右看看，甚至還窗外看了看。

心裏什麽千奇百怪的猜想都過了一遍，一時間心掙紮著，心想是先生氣還是先幫他？

生氣？什麽時候都可以繼續生氣的。姜清杳其實也不是很急。

但是沈觀神焦急，好像這要事格外急。

姜清杳想了想，就問：“什麽事？”

說著，也轉過來。

沈觀就順勢又坐回邊，特別認真又特別虔誠著許願一樣：“我想要清杳親我一下。”

清杳再不親他一下。沈觀覺得自己就要難過得死掉了。

一整個上午，清杳都沒有正視過他一眼，把他當空氣一樣，小臉繃著，好像在心裏想著怎麽寫和離書。

年說著，已經把那張漂亮臉蛋湊過來，還閉著眼，黑長睫閃，等著姜清杳兌現諾言。

他這樣的架勢，姜清杳自然不會忘記自己還欠著他八次主的親吻。

姜清杳：……

好氣！

以為他是什麽正經事呢！

早知道不搭他的話了，被沈觀的幾句話裏坑陷進去的還不夠嗎。這人只是臉蛋漂亮，實際上有一萬八千個心眼！

姜清杳皺著小眉頭，格外為難又勉強，飛速地湊到沈觀臉頰上，蜻蜓點水一樣，一息功夫都沒有，又飛快退回來。

一個敷衍但是主的親吻就結束了。

姜清杳滿意自己的飛速，有些得意的揚，知道這樣的親吻斷不是沈觀原本所希的，因此也沒再轉過去，就洋洋得意的等著看沈觀睜開眼，眼底很失落的可憐樣子。

但沈觀睜開眼的時候，和想的卻完全不一樣，很滿足的樣子，眼睛亮亮的，修長的指尖輕輕著被姜清杳親過的。

年還特別禮貌的說：“謝謝清杳。”

姜清杳：……

遲疑一會兒，回道：“不客氣？”語氣很不確定，但下意識的回答了他。

沈觀笑起來。

姜清杳回過神，別過眼，想要繼續生氣了，轉的作一頓，一想，自己還欠著七次親吻，以沈觀的子，說不定等會就要再用一次了。

自己明明在生氣，這樣轉來轉去的好傻。

姜清杳也不再回頭去看窗外了，一邊懊惱自己許下的承諾被沈觀鑽了個空子這樣用，一邊老大不高興盯著年，等著沈觀繼續用機會。

兩人大眼瞪大眼。

互相看了一會兒。

沈觀好像又神起來了，沒有剛才那麽懨懨了，面越來越紅潤，比姜忠元喝了人參茶的效果還要好。

清杳一直盯著他看呢。

比起剛才一上午都沒得到姜清杳正視，這會兒沈觀已經有些寵若驚了，忍不住坐得更端正些，肩背筆，試圖展現最完的狀態。

姜清杳則等了半天，仰著頭頸後都酸了，瞪著眼也沒等到沈觀的下一次要求。

眼看著沈觀眉眼間的喜悅藏不住，後的尾又要現行了。

姜清杳忍不住蹙眉，別開眼。

判斷失誤了。

轉過視線，小案桌上擺著香噴噴的早膳。

姜清杳心裏默念。

臭的，臭的，臭的！

沈觀買的，不吃！

只是一個視線的停留，沈觀已經很上道的又拿了早膳來遞給。

年把姿態放得很低，小聲央：“清杳，你吃一點吧。”

姜清杳抿。垂在側的手蠢蠢。

心想，沈觀都求了。不行，他直接把抱上馬車回京還沒和他算賬呢，不能吃他買的東西。到時候不管原先黑的白的，沈觀都能把說是自願一起回京的了。

姜清杳越想越生氣。

沈觀瞧一眼，知道眉眼懨懨，失落道：“清杳方才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那是我很早去當地有名的包子鋪排了一個時辰的隊才買上的。”

他刻意在很早和一個時辰兩個詞上咬重音。

姜清杳下意識地去看地上剛剛摔掉的早膳，還沒被收拾幹淨。

年又道：“那也是我的不好，我以為清杳吃，可是沒考慮到你剛睡醒，又是坐著馬車，興許吃不下那麽油滋滋的早膳。”

“清杳不想吃也實屬正常。”

姜清杳怔了怔。

別開眼。

其實胃口好的，也沒有不想吃，那幾個包子看著就格外香，姜清杳只是發脾氣沒控制住揮開了。

姜清杳自己做完那個作，也有些別扭，一時半會都不敢看沈觀的反應，想也知道是很失落的，有些疚但又卯著勁兒不想認。

可這會兒沈觀三言兩語，卻把這件事都攬他上了，還為姜清杳尋了旁的理由。

姜清杳低著眼。

其實知道沈觀很聰明，也總是一眼能看出的小心思。他是看出來心裏的疚和不自在，故意說給聽。

想告訴沒什麽，沒關系的。

“這是車夫新買的，會清淡很多，清杳吃起來，也不會那麽難。清杳試一試吧，好不好？”年再捧著那早膳小心遞給。

姜清杳眨眨眼，小小聲的哼了下，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吃了。

吃飯和生氣，是兩碼事！

吃飽了才有力氣生氣，才有力氣打沈觀，罵沈觀，欺負回去沈觀。

姜清杳抱著這樣的念頭，飛快的吃完了早飯。

肚子，小小的打了個嗝。

好吧。

其實是因為太了。

得頭都有點暈了。

狼吞虎咽吃完，一旁的年又及時遞上來一個水壺。

姜清杳猶豫一下。

沈觀眨眨眼，飛快道：“這是小伍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