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抓賊啊！

沈府隔壁的宅子會小一些, 沒那麽寬敞。

沈觀當時買下來，本只是想著姜清杳有時睡眠淺，半夜常會被一些靜驚醒, 便不想宅子旁邊有人家居住，以免有聲響。

買下來後一直閑置著, 也忘了向姜清杳邀功。

現在再看，竟是未雨綢繆了。

沈觀進這宅子前，特地比對了一番, 姜清杳院落所在。因此一進來, 便徑直的朝南邊牆那走。

這宅子不似在，有繡樓二層。

因此沈觀左右看看, 瞅準了南牆邊那棵大榕樹。榕樹的樹冠繁盛，用來遮掩形正好。

年滿意點頭。

幾步上了樹, 尋了方便坐著的樹杈間坐下來。

沈觀今日穿白袍, 和姜清杳有一件裳用的布料是一樣的。沈觀因此很在姜清杳穿那件裳的時候翻出來，同一起。

沈觀蹙著眉，怕把袍弄髒了，格外小心。

才朝姜清杳的院落看過去。

姜清杳顯然是被方才那幕氣到了, 這會兒正叉著腰站在院中轉來轉去, 一會嫌庭院正中擺的那壇花不好看, 一會又覺得小湖裏的觀賞魚太小了, 一會又覺得沈觀送的兩只茸茸的兔子為什麽不挨在一起睡覺, 總之看哪都不順眼。

抿著站了一會兒，火氣還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腦海裏翻來覆去都是沈觀將糖葫蘆遞給旁人的畫面。

姜清杳讓蕓香半夏悄悄去府門口去看, 沈觀在做什麽。

等了一會兒，兩個小丫頭跑回來，一臉無辜：“沒見著姑爺呢！”

姜清杳不敢置信：“他走了？”

蕓香半夏不知所措, 覺得如果說姑爺走了，小姐估計該火冒三丈了。

只好搖搖頭。

姜清杳鼓著臉，雖沒有火冒三丈，但也很不開心了。

沈觀當著的面和別人拉拉扯扯，被關在門外了，就走了。

壞人！

姜清杳不想理他了。

正氣著呢，餘瞧見小伍一直站在那兒眉弄眼的，不由得有點遷怒：“你跟著你家公子一起走吧！”

小伍愣了下，看一眼隔壁府邸大榕樹上看夫人的公子，又看一眼正惱著的姜清杳。

他一直往那兒看。

姜清杳下意識也朝那兒看過去。

“你看什麽呢？”

什麽也沒有，倒是好像聽到什麽東西摔在地上了的聲音。

姜清杳有點疑：“隔壁有住人家嗎？住進來這麽久好像沒曾聽過呢？”

蕓香半夏想了想：“應該是沒住人的。”

小伍沒說話。聽公子摔在地上那聲響大的，心想著會不會缺胳膊了，擔心呢。

姜清杳還是奇怪：“那怎麽有聲音？”

又朝那兒看了幾眼，卻沒什麽靜了。

沈觀被姜清杳猝不及防看過來，下意識得就往一旁躲，可他在樹上呢，往一旁躲，便踩空了，摔得眉眼吃痛，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勁兒來。

然後開始笑。

有點高興。

高興姜清杳的在意。

姜清杳沒忍住又讓蕓香半夏去看的時候，兩個小丫頭終于興沖沖的跑回來：“姑爺在門口呢，給小姐買了好些零小吃。”

姜清杳眨眨眼，別過臉，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哼一聲：“我才不要。”

小伍在一旁認真聽。

幾人又說了會話。

蕓香半夏將那些零拿進來了，一樣一樣擺在桌上，袖裏的銀元寶，一字一句照著沈觀教的說：“小姐，夜裏涼，姑爺穿得，恐怕凍到呢。”

“要不讓姑爺進來吧，不然晚上睡哪兒呢？”

姜清杳不許沈觀離開是一回事，不知道怎麽面對他又是一回事。

沒理清自己的。

聽到兩人說要讓沈觀進來，下意識便有些逃避。

抿著，沒松口：“你們給他拿幾件厚些的裳吧。可不許說我知道了，只說是你們的主意。”

蕓香半夏照做，轉頭收了兩個銀元寶，便對著沈觀說：“小姐說不許我們說這是給你的。”

沈觀接過來，笑的：“知道了。”

他沒再強求。

低著眼想了一會兒：“清杳若問起來，便說我去住客棧了。”

沈觀又給了兩個小丫頭一人一片金葉子，抿著叮囑：“剛才和你們說的事，一定記得和清杳解釋清楚。”

蕓香半夏得了銀子，笑的眼都不見了，拍拍脯保證完任務。

沈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回了樹上。

他能明白姜清杳的別扭。

沈觀想，姜清杳或許需要一點時間，自己靜靜的獨，不然連惱怒或是喜悅也分不清，稀裏糊塗的，興許遷怒了他，轉念又後悔了。

也興許一時之間原諒了他，過一會又生氣了。

姜清杳需要時間。

只要還在這兒。

沈觀便不想步步，對姜清杳，他有的是耐心。

年出神的著姜清杳的院子，有點想起一件事。

那是他第一回見到姜清杳哭鼻子。沈觀打聽過才知道，因著姜府來了遠房親戚，想讓姜縣令收養個男孩。

小姑娘躲在院子裏哭鼻子。患得患失，怕姜縣令有了別的孩子，便不要了，或是對沒那麽好了。

等姜縣令找過來，百般保證，姜清杳才沒哭了。

但沈觀對姜清杳當時哭紅的眼，癟著的，很委屈的模樣印象深刻。

沈觀靠坐在樹上，姜清杳沒出院子，他也是見不著的。但他又不想回屋子裏休息。

不想離姜清杳那麽遠。

他想抱著。

夜裏的時候，姜清杳的屋子還是亮著燈的。

沈觀看看天，有點疑心又在看話本，才沒熄燭。

已經很晚了。

且今日姜清杳被沈觀拉起來游湖，比平日醒得早很多，換作平時定是早睡了。

年抿想，這麽晚了，清杳還不睡。傷了眼，還困覺。

自己是的夫君，哪怕是被趕出府了。他也理應關心自己的夫人，護照顧自己的夫人。

翻牆過去看看吧。

沈觀神無奈的想。

沒辦法，誰讓他的夫人總是讓人心。

沈觀在心裏給自己壯膽。小心翼翼地從樹上過牆，再一點點的翻下來。

生怕弄出一點靜被姜清杳發現。

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沈觀落地還沒站穩呢。夜裏慣例巡府的小廝便正正好的看見一道修長的黑影從隔壁府裏爬進夫人的院子裏了！！！

巡府的小廝立刻大喊：“快來人抓賊啊！抓賊啊！就在夫人院子裏！”

沈觀腳下一個踉蹌。

巡府的小廝嗓門特大，很快有不人提著燈籠朝這裏跑過來了。

姜清杳聽見聲音，也披了件外衫出來看熱鬧。

“哪兒有賊？”

冷臉侍衛得了沈觀的吩咐，守在姜清杳周圍。他可是專業的侍衛，夜視能力更比那些小廝好，目炯炯的看著牆角那點醒目的白。又默默移開眼。

當作沒看見。

沈觀進退兩難！

姜清杳出來了，正在院子裏左右打量呢。這會兒定是不能翻回去的。

沈觀還穿著他為了和姜清杳相襯的白袍，等那些小廝跑進來，燈籠打亮了，那才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沈觀不能接自己在姜清杳眼前丟了面子。

一咬牙，和小伍對視，互相換了個眼神。

冷臉侍衛心領神會，指指北邊：“夫人，你看那兒是不是一個人影？”

姜清杳順著看過去。

只一瞬，沈觀已經飛快側進了姜清杳的屋子。

披著外衫出來，屋門只是虛掩。

姜清杳看了一會兒：“沒有呀。你瞧錯了吧。”

府裏的小廝們都聚過來了。燈籠將整個院子打亮，仔仔細細找一圈，沒有瞧見人影。

方才瞧見沈觀的那個小廝信誓旦旦：“那人便是從這的牆翻進來的！這小賊膽子特大，做賊不心虛，還穿一白，特別顯眼！”

“我遠遠瞧見他從這裏翻進來後便不知道躲哪兒去了，特地一直盯著這牆，那小賊來不及翻回去！”

一群小廝拳掌，勢要把小賊抓出來。

姜清杳眨眨眼，看看隔壁院落：“難怪我白日聽見聲響，原是有賊。”

等院子搜羅一圈都沒找到，一群人便要去府裏再巡邏，走之前，那小廝猶豫看著姜清杳後沒掩的門。

“夫人，小賊會不會躲進去了？”

這可不是小事。

姜清杳轉頭看一眼，雖然自己一直在這兒沒離開過，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然後冷臉侍衛就看著姜清杳松了口，讓他們進去搜查。

寢屋能有多大的地方呢。

可以藏人的地都不多。

小廝們怕冒犯，但也仔仔細細檢查了床底，櫃，還有屏風後。

都沒有小賊的影子才放下心來，和姜清杳說了聲，便去府裏繼續找，又留了一隊人，專守在姜清杳的院落，特地盯著那牆。

冷臉侍衛本懸著心呢，結果這些人竟沒尋到公子。不由得也有好奇的看了看床底下。

畢竟這屋子其實只有那兒一能藏下公子那麽高一個人。屏風和櫃都是藏不下的，定會出馬腳來。

但是沒有。

姜清杳就問：“還看？”困得很。本來看話本看得都睡著了。被這一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冷臉侍衛還是納悶沈觀的去向，見狀只好先出來，掩上門。在外面守著。

姜清杳自己也有些怕的。

沈觀不在的時候，自己睡覺連燭火都沒熄。

自己檢查了一遍，又坐到銅鏡前將剛才睡前沒卸下的簪子摘了，才放下心來倒頭就睡。

可憐沈觀又上樹，又爬梁的。

白日摔的還沒好，剛才手心又被那小廝大喊，不慎刮破了大片，這會兒火辣辣的疼，還得咬著牙，握橫梁。

等了好一會兒。

姜清杳瞧著是要睡了。沈觀才試探著想要下來。

躡手躡腳的。

落到地上，才悄悄松口氣，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一眼正睡著的姜清杳。

姜清杳突然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