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觀,婚有了夫人後,就是不一樣。皇帝覺得不是同道中人了,便不再打趣了,指指桌上的托碟,上面擺著幾塊巧的香牌。
“君珩,你來看看,這是底下人下午才獻上來的香牌,異香浮,好特別的香氣。竟是從未見過的。”
沈觀湊近輕嗅,也有些驚訝,贊同的點頭。
“確實見。”略一聞,竟連其中大致有哪幾種香料都難以辨別。
皇帝也擅香藝,見沈觀聞過後,連忙問:“君珩,如何?”
沈觀又細細聞了指尖的餘香:“倒是我香藝不了。竟連一味香都辨不出來。但這香氣堪稱上品,清淡悠久。”
“皇上可問過制香坊了?”
皇帝見他也是這般,不由得多看幾眼手中香牌。
“我才拿到手沒捂熱乎呢,幾個老學士便來了。不過全福說,這是前些日子在南邊繳了一批西境流寇,西境幾個小國的東西,挑了最好的獻上來。”
兩人看一番,也沒鑽研出什麽門道,時候不早,沈觀開始心不在焉起來。
皇帝一瞧便知道他的心思,好氣又好笑:“回吧,回吧,再不回你夫人又該‘哭鬧’了。”
沈觀耳有點紅。
皇帝賜了一塊香牌給他佩戴著,叮囑:“這塊賞你,記著閑暇時候,辨一辨其中香料。”
沈觀戴好,應下便出宮了。
-
沈觀仕後,平日要去翰林院,姜清杳的空閑時間便多起來。
搬了新宅子,閑著沒事,將宅子上下可著心意打理了一番。
又請人在院子裏搭了個固定的戲臺,看戲,且京城的戲班子曲目更多,活靈活現,比看話本子還有意思。
請的這戲班子是個隨唱的,今日在這個府唱,明日又被請去那個府,因唱得好,常常被請去,原本在京城酒樓固定的戲臺子也撤了。
且搶手的很,總要提前三五日才能約到。
每回能請到這個戲班來唱戲,姜清杳便會邀沈竹雨和沈思菀兩個姑娘一起來看,有個小生長得很俊俏。
幾個姑娘都瞧。聲音也朗朗悅耳。
每逢到這個小生的詞,幾個姑娘,蕓香半夏都目不轉睛的。
這一日卻沒見到那小生,沈竹雨心心念念,別提有多失落,跑去問戲班主,班主雖是笑,卻瞧出一點苦來:“他戲唱得好,被公主留在府裏專唱戲了。”
班主話是這樣說:“能被公主瞧上,是他的榮幸呢。”
可誰不知道那小生算得上是戲班子的臺柱子,不人就沖著他來。
這一走,不知道了多主顧。
沈竹雨也極憾。
等戲班子走了,才口沒遮攔的:“公主真是見著個俊俏的就搜羅去,得虧大堂哥得皇上賞識,不然早晚也要被搜羅到公主府裏。”
姜清杳還是第一次聽聞這公主的事兒,稀奇:“這話怎麽說?”
沈竹雨就說:“清杳你來京時日短,不知道,公主寵,是皇上的同胞妹妹,又,大堂哥生得那樣,時為太子伴讀,又常常出宮廷,早早就被公主瞧上。”
“只不過公主討要過,皇上拒了。”
“後來沒多久大堂哥回了溪金,公主才打消了意思。”
姜清杳聽著,倒是沒什麽覺,好奇問:“如果被公主要去,是做什麽?駙馬?還是面首?”
沈竹雨像瞧傻子一樣瞧。
話一出口時便有些後悔了,擔心堂嫂生氣,還因此和堂哥有芥,卻沒想到這姑娘渾不在意,反而問起若事真,堂哥能有什麽名分?
不過還是很認真想了下。
“若是前幾年,堂哥那一脈沒落,恐怕只得面首做,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堂哥是今科探花,怎麽著也得是個駙馬。”
“什麽駙馬?”
沈觀笑的,突然出聲。他也不知道聽了多久,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今日穿一襲翰林學士的深紅長袍,領口還佩戴了一塊方正的香牌,了幾分年輕氣,顯得莊重大氣。
俊年雖笑著,可笑意不達眼底,視線掠過姜清杳時,微微頓了下。
姜清杳:覺後背有點涼。
試圖挽救:“我們,我們在說剛才看的戲呢,有個公主招駙馬。”
說著還兩個姑娘。
兩個姑娘回過神,有點心虛的附和,們不像姜清杳,一直都有點怕這個面笑心不笑的堂哥。
何況都是沈家的人,也早知道府上另幾個前些日子摔斷的兄長,是出自沈觀的手筆了。
兩個姑娘不約而同的了下自己的,有點後怕。
著急忙慌的就告辭了,走的時候還喊:“小堂嫂,下回來找你玩。”
留姜清杳一人獨對冷笑著的沈觀。
姜清杳瞧瞧他,又手,殷勤的給他倒茶。
“喝點水。”
沈觀喝了,瓷杯放下,和桌面相接的聲音都嚇了姜清杳一跳。
沈觀微瞇起眼,淡淡點評:“做賊心虛。”
姜清杳:……
有點不服氣,直了腰,瞧著底氣十足:“我沒有!”
一共三個字,也就第一個我還有點氣勢,後面一個字比一個字聲音弱。
沈觀哼笑:“嗯,清杳沒有。”
“沒有好奇我若是進了公主府,該是面首還是駙馬?”
姜清杳頭低了點。又沒瞧過真的公主嘛,有點好奇問了一。
沈觀低子,盯著,又問:“我是不是還要謝謝清杳,這麽替我看重名分?”
姜清杳:……
以前怎麽沒發現沈觀這麽會話裏有話呢……
吶吶搖頭:“不,不用的。”
沈觀牽的手,姜清杳睫了下,年笑:“那怎麽行?夫人替我著想,我也要禮尚往來才好。”
沈觀心裏真惱,他迫不及待的便回來,出了宮策馬回府。
一想到姜清杳便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想早早的看到姜清杳,不過半日沒見,便覺得心裏空空的。
回了府,正聽到幾個姑娘的對話。
沈竹雨說話的時候,沈觀便皺眉了,當時心裏還暗想,這個堂妹多年不見,當年就總是被二姑母罰跪祠堂,大了還是口沒遮攔,捕風捉影的流言也當真的拿到姜清杳面前說。
沈觀心裏已想好了,一會兒如何和姜清杳解釋,教知道不過是流言,他從來可只喜歡姜清杳一人的。
年心裏想著,該如何說,說不定姜清杳一高興,還會笑盈盈的主來牽他的手。
可他沒想到姜清杳的反應。
竟一點也不醋。
一點醋意都沒有。
反而好奇的問了些有的沒的,沈觀等來等去,等得臉都黑了,也沒有問一句,沈觀和公主真的沒有什麽嗎?
不醋。便是真的有什麽,也不會問。
沈觀難起來,不知怎麽,心裏那點翻湧的緒竟有些不住,盯著姜清杳看。
不醋,是不是也不喜歡呢?
清杳,對他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沈觀終于還是在幾個姑娘話題越演越烈,眼瞅著都要開始討論他的容貌會不會寵的問題了。
黑著臉打斷們。
他心裏還是納悶。
清杳,為什麽他夢裏夢到姜清杳旁邊有個看不清臉的男人,醒來都覺得心口疼得厲害,醋意一天都消不下去呢。
顧知灼覺得自己的上一世是天煞孤星,尤其是在及笄這年,倒黴透頂。 具體表現在: 1、她出生名門,生來富貴。 及笄之年,慘遭抄家奪爵,滿門盡亡。 2、她自幼被指婚太子,日後必當母儀天下。 及笄之年,未婚夫移情別戀,爲了討好心上人,毀她容貌,污她名聲。 3、她才學出衆,弓馬嫺熟。 及笄之年,卻成了京中人人口中的草包,紈絝,不學無術。 反觀,一直寄住在她家的孤女表姐季南珂,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每天只用躺着,地位,財富,名聲,太子妃的尊榮也都會自個兒往她身上湊。 是大啓朝人人皆知的福運女。 直到死後,她才知道,原來,季南珂的福運都是從她這裏偷來的。 難怪,及笄這年,她們的人生顛倒錯位。 好消息:她重生了。 壞消息:一睜眼,她的未婚夫正在教唆太醫給她下藥,想要讓她毀容。 他們不知道的是,上一世,她頂着潑天黴運,苦心鑽研醫卦星相,差點成了國師。 * 上一世,顧知灼在流放後九死一生。直到遇上同樣朝不保夕的謝應忱,才終得喘息之機。 謝應忱是先帝的嫡長孫,曾經的太孫。 他教她養她,把她的未來路鋪的順順當當。 然後帶着半生仇恨和滿身病痛撒手人寰。 如今一切洗牌重來,謝應忱還沒有病入膏肓。 顧知灼要找到他,治好他。
聖旨下來,本以爲要被五皇子納爲側妃的戴玥姝,被打包送進了東宮。 戴家幼女,人如其名,姝色無雙、天香國色。 美人在前侍奉筆墨,太子衛卿珩一心朝事不爲所動,堪稱當世柳下惠。 戴玥姝信了,徹底安心,各種“折騰”打發時間。 她昨天摘了太子院子裏的花做薰香,今天得了太子的布料做新衣裳,後天用太子名義點菜開席嘗新品,玩得不亦樂乎。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衛卿珩微微一笑。 是夜,明月高懸。 戴玥姝眼淚汪汪,“騙子”還沒喊出口就又被堵住了嘴。 衛卿珩掐着她細腰,勾脣:“‘利息’還是要收的,我的阿姝。” * 後來。 衆人發現,這位慣常被說以色侍人不能長久的寵妃身上穿的是僅五匹的貢緞雲霞鮫衣,頭上戴的是皇帝親自設計的點翠鑲金玉鳳釵,用的是天下獨一僅存的夜光杯,一向眼長腦門頂的太監總管跪在地上給她整理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