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紓拿出手機，撥通戚明璇的號碼。

那頭，戚明璇很快接了。

“我看見你了。”二樓的房間亮著燈，一道人影走到窗前。

隨后，窗戶打開，戚明璇站在窗前，沖著沈輕紓這邊招招手，“沈總安全意識還強的，還帶了保鏢呢？”

沈輕紓盯著窗前那道影，“戚明璇，這地方荒廢依舊，現在又下著暴雨，我很難不懷疑，你約我過來機不純。”

“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戚明璇聲音過手機傳過來，“傅斯言為了你，拿戚樾威脅我呢，雖然我不是一個好母親，但戚樾好歹也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戚家等著他繼承呢！”

其實來都來了，再多做拉扯也沒有意義。

“進來吧。”戚明璇的聲音從手機傳過來，“你要是不放心，就讓你的人跟著，我反正不介意。”

暴雨持續著。

車門一打開，撐個傘的時間上就被打了。

沈輕紓和譚一憶疾步走進別墅。

進來才發現外面看著荒廢，但別墅里卻是明亮奢侈。

家電一應俱全，隨便一都鋪面了生活的氣息。

一看就是長期有人過來打理。

甚至，花瓶里的花都是鮮活的。

外面暴風雨持續著，悶雷滾滾。

樓梯那邊傳來腳步聲。

沈輕紓轉頭看去——

戚明璇一席酒紅睡，肩上披著件外披，踩著階梯一步步走下來。

臉上沒化妝，但抹了口紅。

一如既往烈焰的紅。

“我每個月都會來這邊小住幾天。”

戚明璇走到客廳，在沙發那邊坐下來，長疊，看著沈輕紓，“坐吧，這里每次我過來前一天，都會有專門的人過來打掃衛生，不會委屈了沈總的。”

沈輕紓面冷淡，“我和戚總也沒有必要客套，戚總要談條件就干脆點。”

“這麼冷淡啊？”戚明璇笑了聲，點燃香煙，放在里了一口，緩緩吐著煙圈，“沈總不用對我這麼大的敵意，我今天約你過來，其實是給你送一份大禮的。但是，送禮之前，我希沈總可以坐下來，聽我講一個故事。”

沈輕紓皺眉看著。

不知為何，戚明璇此刻上有種悲涼。

說大禮？還要講故事？

沈輕紓抿不言，走到戚明璇對面的沙發坐下來。

譚一憶識趣地站到旁邊。

戚明璇也不在意譚一憶的存在，又了幾口煙，才看向沈輕紓。

“八年前，我的未婚夫啟斯年和我大哥出了一場車禍，那場車禍帶走了啟斯年，同時，也讓我大哥了植人。”

沈輕紓微愣。

戚明璇居然主跟說這些？

“辦理完啟斯年的喪事后，我買了一瓶安眠藥，我想著在這里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在來的路上出了事故，我傷昏迷被好心人送去醫院，醒來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

戚明璇垂眸，盯著指尖夾著的煙。

“也是那天，家里的老保姆告訴我，意外聽到我二伯和三叔的對話，那場車禍是他們幕后買兇，他們的目標是我大哥，只是剛巧啟斯年也在那輛車里。我恨他們，但沒有證據，只憑老保姆一句話，我知道，我毫無勝算。”

“八年前的戚明璇只是什麼都不懂的戚家小姐，護的大哥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那時的戚明璇，只能選擇自保。所以，我便以留學為由出國，在國外悄悄生下了戚樾。”

“在國外的三年，我抓住一切機會，學習金融，學習投資，學習資源管理。可還差一個機會，二伯和三叔必須反目，所以我便暗中部署設計，榮皓部逐漸分兩派，我就在那個時候回國，拿著我哥的囑出現在東會議，取代了二伯的代理總裁，坐上了榮皓總裁的位置。往后，便是長達四年的明爭暗斗，我孤軍戰卻沒有退路，我深知，二伯和三叔一天不除，戚樾就不能公開。”

話說到這里，戚明璇停下來，目再次轉向沈輕紓:“故事聽到這里，你是不是覺得我慘了啟斯年？”

沈輕紓微頓了下，“難道不是嗎？”

“是啊，大家都覺得我啟斯年……”戚明璇了口煙，笑了，“可我并不他，我的人是他的兄弟。”

沈輕紓：“……”

“你知道他兄弟是誰嗎？”戚明璇盯著沈輕紓的眼睛，“是韓明宇。”

“臥槽了！”一旁吃瓜的譚一憶直接瞪大眼睛。

但這聲‘臥槽’，多有些破壞氣氛。

戚明璇把煙摁在煙灰缸里，倒也沒有到譚一憶影響。

“北城豪門圈就那麼大，韓家和戚家都是百年世家，韓明宇、啟斯年和我大哥三人從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在同一個貴族學校上學，韓明宇和啟斯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我比他們小兩屆，因為我哥，我也經常和他們混在一起，啟斯年喜歡我，而我，喜歡韓明宇。”

沈輕紓沒想到韓明宇和戚明璇之間還有這樣的關系。

可是，韓明宇從未跟提過戚明璇。

一時間，沈輕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戚明璇挑眉，“沈總難道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沈輕紓盯著，思索片刻，才開口。

“你既喜歡韓明宇，又為什麼要刻意在網上散播謠言？你既能派人跟蹤我們，你就該知道，那孩子和韓明宇沒有關系。”

“我就是想看看，韓明宇為了他心的人可以做到什麼地步？”戚明璇說到這里，不由輕笑一聲：“他啊，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譚一憶實在忍不住了，上前追問道：“既然你喜歡的是韓明宇，那為什麼最后卻是和啟斯年在一起？”

戚明璇挑眉，看著譚一憶，嗤笑一聲，“當然是因為韓明宇不要我啊！”

譚一憶：“……”

戚明璇垂眸，臉上的笑容淡去。

“我從初三開始追逐他，但他一句‘你是啟斯年喜歡的孩’就把我打發了，他說啟斯年是他最要好的兄弟，他不會和好兄弟搶人。”

譚一憶表一言難盡，“難評。”

沈輕紓也覺得韓明宇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韓明宇很可笑？”

譚一憶點頭，“不喜歡就不喜歡，拿兄弟當借口，虛偽！”

戚明璇：“是啊，他口口聲聲說拿啟斯年當兄弟，可偏偏，啟斯年意外亡后，他對我們母子避如蛇蝎。”

到現在，沈輕紓已經懂了。

戚明璇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放下韓明宇。

在怨恨韓明宇。

怨恨他以不想和兄弟搶人的借口拒絕。

可若是真的拿啟斯年當兄弟，就不該在啟斯年去世后，對戚明璇母子不聞不問。

這樣的做法，確實有點虛偽。

但沈輕紓總覺得其中應該另有。

韓明宇應該不是那種絕的人，韓家那樣的家風，教育不出太涼薄的人。

只是，站在戚明璇的角度，韓明宇的做法確實太絕了。

孤兒寡母，又是在那樣斗如此激烈的戚家，想想都能猜到當年的戚明璇有多絕。

“我父母都在我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大哥比我大4歲，他很早就接手了戚家的生意，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我如今坐的這個位置該是他的。”

戚明璇看向沈輕紓。

“你知道嗎？我其實也求過韓明宇，在我決定自殺的前一天，我去公司找他，但他連見我一面都沒有，他讓書拿了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我，就這樣打發了我。”

沈輕紓怎麼也沒想到，韓明宇居然會這樣狠絕。

戚明璇又點燃一香煙。

裊裊青煙籠罩著冷艷的面容，眸半瞇著。

過煙霧著沈輕紓，“其實比起韓明宇，你不覺得傅斯言好很多嗎？他才是真正心中有大義有大的男人，雖然我知道這樣的男人，作為他的妻子，你確實了不委屈，可我還是覺得你比幸運很多……”

說到這里，戚明璇聲音低了下去，“起碼，傅斯言從始至終的都是你，起碼，在你最難的時候，他寧可出賣自己也要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