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中件，快步上前，見臉煞白擔憂道：“臉為何如此不好？”

阮今禾尷尬搖頭，向綠蘿眼神示意，綠蘿連忙將膳盒擱在桌上：“娘娘怕殿下深夜忙碌會，特意準備了宵夜。”

白瓷碗中是熱氣騰騰的餛飩，香蔥略微點綴在湯水中，散出濃郁香氣。

殷珩揮手讓綠蘿退下，而后扶著到桌前坐下。

“快秋了，夜里涼風習習，宵夜讓下人送來就好，你何必累跑一趟。”

看著他眸中溫和氣息，為自己片刻懷疑深愧：“年年想你了。”

年年是腹中未出世孩子的名。

蕓娘和綠蘿會有擔憂也正常，畢竟自懷孕起，殷珩就陪在邊，風雨無阻。雖皇宮，但他擋去了外頭風云詭譎，二人如尋常夫妻般，過著溫馨尋常的日子。

十多天前，他忽借口忙公事，留宿乾坤殿。枕邊一個人，聽不見均勻呼吸聲，的確覺不習慣。

睡不安穩，腹中胎兒自然也跟著不安穩。

殷珩角微揚，抬手輕的臉頰，目灼灼著：“究竟是年年想朕了，還是夫人想朕了？”

從心口涌出難言喜悅，被相思包圍之，讓他不由直腰板，堅持這麼久，總算是撥云見日，瞥見真心。

阮今禾轉過頭去，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舀餛飩湯碗。

任由彌散開的熱氣，表達難言的心境。

殷珩一如既往的有耐心，手在微微隆起的腹部停留哦，將掌心熱氣源源不斷傳送而去。

睫微，許久不曾與他親近，竟會忍不住靠近。所幸天已晚，昏暗的線掩藏了微妙變化。

“你在此忙什麼？”阮今禾轉移話題。

殿空無一人，宮人都被趕出去了，更別提蕓娘口中的第三者。

可這一地木屑，分明也不是政事。

“你看那個。”殷珩指了指木馬：“朕在給未出世的孩子做消遣之。”

阮今禾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除了木馬外，還有風箏、撥浪鼓、木劍，甚至還有民間版本的悠悠球。

眸微，有些不可思議：“這些都是你做的？”

他起將撥浪鼓取過來，搖著叮當響：“夫人看看制得可還巧，朕尋了個老練工匠師傅，讓他一步步教出來的。”

阮今禾仔細看上頭雕工，慨著：“陛下白日要忙國事，夜里還費力做這些，實在太辛苦。你想給年年準備東西，吩咐工匠制就好了。”

“那怎麼行。朕做給年年的東西，不可假手于人。”

殷珩接過湯匙，一口一口吃著餛飩，輕聲回憶著：“朕時也喜歡這些東西，可課業實在繁忙，只能將喜好埋藏于心，想著待忙完課業再玩個盡興。誰知忙著忙著，就到現在了， 再拿起來，卻沒了當初那份純粹之心。”

“朕沒有機會回到過去，但朕的孩子不會重蹈覆轍。”

他的眼眸深邃，卻有一簇微弱的芒閃爍著。

阮今禾同，忍不住替他難過，

他如今坐上高位，全因過去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如今做了天下之主，更加不能懈怠，不能樂，只能在深夜泄片刻真心，掩人耳目地制作。

聲道：“日后有了年年，陛下陪他一同過個無憂無慮的年吧。”

“好。”

殷珩吃完餛飩，用茶水漱口：“時辰不早了，你該好好歇息。朕派太醫給你送個養湯去坤寧宮，喝完一覺到天亮。”

撅起：“乾坤殿龍榻足夠大，何必讓我輾轉跑一趟？”

燭下，子吹彈可破，角泛著紅暈，加之近日孕象漸起，浮錦襯得段玲瓏有致，泛著別樣韻味。

殷珩滾滾頭：“那朕就打地鋪陪你。”

“為何？”阮今禾放下撥浪鼓，雙手抱質問道：“陛下如今嫌棄我是孕婦，不愿與我沾上分毫了？”

“自然不是，你怎會有這種想法？”

“那你躲在這里半個月，坤寧宮又不是只有一間屋子，還容不下你做木雕？況且我剛才都說了，年年想你了，你聽不懂嗎？”

“不是，朕……”

阮今禾不想聽他解釋，氣得站起來，咬牙切齒道：“既然陛下不愿，臣妾也不勉強，臣妾這就吹著晚風回宮，再也不來打攪你的安寧。”

邁開步子就要往外走，殷珩急得起去攔，又不敢使太大勁，只能將擁懷中，溫聲細語道：“夫人誤會了，朕愿與你白頭偕老，怎會生出嫌隙。”

阮今禾的小臉鼓河豚狀，不做回應，只等他給出合理借口。

“只不過……”

殷珩眸幽深，聲音低沉：“孤五個月沒你，同床共枕難免生出念，翻來覆去怕影響你安眠，才想這段時日獨自一人，待磨練完心智后，再去陪你。”

的臉頰紅了。

“雖說李太醫提及三月后可適當同房，但朕不想影響你和年年安危。”他深嘆口氣，似是花了老大力調整：“夫人可理解朕？”

本就因他緣故，虧虛嚴重，這一胎更是來之不易。

他不想有任何一點可能，危害到的。但他是正常男子，白貌的妻子在枕邊睡得深沉，前起伏不定，春乍泄，一晚上要起來沖幾次涼水澡才能安定。

但近日天氣轉涼，阮今禾本就睡不踏實，他怕長此以往影響休息，才想出分房計策，順帶給未出世的孩子制作玩，也算一舉兩得。

“理解，卻不茍同，”

阮今禾抬眸看他，用指節劃撥著他的下。

明明是最不缺人的帝王，為了克制忍，連通房侍妾都不用。雖氣，卻也將心比心，該替他做點什麼。

于是，破天荒說著：“臣妾可以用手。”

聲音，得能滴出水，滴他的心池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殷珩頓時覺得燥熱不已，扶在腰間的掌心發燙：“朕不想累著夫人。”

上前一步，在他脖頸間吻啄挲，用草莓印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