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大典這日，皇室傾巢而，即便一路上都是守衛，但依舊阻擋不了百姓的好奇心，把街頭巷尾得水泄不通，很是熱鬧。

質子沒有參與祭祀的權利，皇帝為了彰顯國威，讓他們在外場瞻仰，沐浴恩澤。

齊簾珠掀開簾幔一角，興地說:“都說京城富貴迷人眼，果然不假，我還從未見過這麼大陣仗。快看，我們終于要出城了。”

質子馬車在隊伍最后，王子和公主分開而坐，因阮今禾刻意延誤上車時間，所以們的馬車落在了末尾。

為質子，即便離宮，也不能出京城。阮今禾除了去佑民寺出去過，幾乎沒上過道。而皇陵，就在道左側依山傍水之地。

阮今禾支著下，興致缺缺回應:“你進城的時候沒看過？”

齊簾珠笑得興:“那時候我顧著傷心了。如今雖有波折，也平平安安待下來了。”

抿了抿，沒有回應。

心里思索如何才能甩開隊伍，去風波亭與謝昭匯合。昨日已告知蕓嬤嬤，讓裝病不要面。

可江淵的人盯得太了。從一出宮，就守在隊伍四周，完全不放松警惕。更別提離隊伍做手腳了。

·

東宮馬車排在駕之后，江淵馭馬至馬車旁，朝里頭說道:“殿下，阮公主的馬車落在了隊伍最后。”

“刻意拖拉？”殷珩眸微涼。

江淵偏開了視線，盡量不與他對視。自從太子和阮公主發生不愉快后，東宮如同冰窖，侍者跟著一起倒霉，行事要格外小心謹慎，生怕稍微失誤，就怒了太子。

他將聲音低:“臨走時公主在宮道上落了首飾，又遣婢回去找，耽誤了些時間。”

又額外強調:“是殿下賞的點翠簪。”

他看見阮公主戴了點翠簪，認為是表達友好的信號，連忙拍著馬屁過來稟報。

他們這些在東宮服侍的老人，早就發現太子對公主的態度，有翻天覆地的變化。太子這幾日犟著不低頭，也是在等著公主遞臺階。

“公主氣不錯，應當是難得出游，才會饒有興致裝扮。待到祭祀典禮結束，殿下何不空去看一眼公主？”

殷珩瞥他一眼:“你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

江淵汗，不敢再多說一句。

殷珩臉冷然，將簾幔放下，從中傳來的聲音微有波:“給孤備匹快馬。”

出游如此歡喜的話，他帶踏青兜風，也許心會徹底好起來。

·

馬車抵達皇陵之外，質子們不能進，只能在外場瞻仰，里頭敲鑼打鼓聲很響亮，外圍皆是著紅邊白的大祭司。

阮今禾下了馬車，四看了看，守衛嚴，很難突破防線。除非是祭祀臺發生，不然幾乎不可能逃離。

“你想什麼呢？”齊簾珠搖搖的手心。

“沒什麼。”

齊簾珠指著斜前方灌木林:“穿過那里應該就能抵達場，一會兒趁著所有人往前走的時候，我們鉆進去如何？”

“不太好吧，我們……”阮今禾剛想拒絕，忽而想起這樣做，就能甩開周邊監視。

若是東宮的人找不見，自然會去向殷珩稟報，其他守衛并不會把質子當回事，就可以趁逃跑。

祭祀大典質子公主失蹤，傳揚出去有失皇室威嚴。皇帝一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你為何對場這麼好奇？”阮今禾答應了，卻也有些不解。

齊簾珠面微紅:“孟公子告訴我，他在禮部當值，在祭祀大典中負責安排祭司舞。我聽到竹之聲響了，便想著……你懂的。”

“還真是為癡狂。”慨一句。

阮今禾心中有些不對勁，若在禮部當值，為何與齊簾珠相識時不坦誠相待，忽然在祭祀大典之前表明份。

還特意為指明躲避衛兵的方式，也不怕破壞祭祀，丟了職，行為實在怪異。

殷行至場高臺，看著齊簾珠拉著阮今禾在灌木林邊上說話，角得意上揚，果然一切都如所料。

婢寶翠贊嘆道:“還好公主留了后手，否則守衛森嚴，殺手本抓不到人。”

“多虧了齊簾珠那個沒腦子的蠢貨。”殷笑得狠。

孟不凡是獻王門下幕僚，也是禮部侍郎。獻王離開京城后，將此人遞給殷，讓有事就調遣。原本書堂相遇的姻緣，是為阮今禾準備的，想借孟不凡的手辱阮今禾。

卻沒想到，那日離開詞會，阮今禾沒有與殷甜一同返回，反倒是讓齊簾珠搶了先機。

不過是誰都無所謂，結果一樣就行。

“一會兒你去找江淵，說本宮不適，要他親自護送回歇息區。”殷吩咐著。

“奴婢明白。”寶翠福退下。

殷盯著那抹月牙白的影，眸中滲出興的:“今日即便是不能拖四哥下水，我也要借母妃的手，要了你的命。”

若不是阮今禾大出風頭，興許已與首輔大公子定親了，也不會被人冷眼旁觀。那些個見風使舵的馬屁，都圍著殷甜和殷瑤，把當了空氣。

此仇不報，難解心頭之恨。

．

薩滿聲落下，祭祀大典正式開始。

大祭司帶著數十名祭司，圍著祭祀篝火跳著迎神舞。所有人都盯著祭祀臺，正中心皇帝雙膝跪地，面虔誠，雙手合十祭拜著。

殷珩跪在下排位置，口中念著迎神咒，表嚴肅冷清。

“人群起來了，我們趁現在過去！”齊簾珠拽著阮今禾就往灌木林鉆。

“你走慢點，小心被灌木叢扎到手！”阮今禾皺眉提醒著。

二人本就材小，很快就鉆林中，從質子隊伍末尾消失。

阮今禾跟著往里走，越走越遠，發覺到有些不對勁，灌木林像是被人為劈開了一條小徑，讓們能毫不費力去到最深。

不知走了多久。

阮今禾停下了腳步。

“今禾，你怎麼不走了？”齊簾珠轉過頭。

阮今禾面微沉:“從外場鉆進場，至多一盞茶功夫，耳邊樂曲也該越來越響亮。可如今，你還聽得見嗎？”

齊簾珠愣了一下，發覺到不對勁，有些慌張地說:“孟公子說，提前為我挖了一條直達場的灌木林通道，我甩開護衛后，頭也不要回，快速穿過……怎會如此？”

阮今禾轉過，著合攏的樹林，小徑完全消失，早就辨析不清來時路。

臉微變:“我們落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