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南大概能猜到他過來前都發生了什麼。
他捧著京瓷紅得像過敏的半張臉:“先去上點藥消腫。”
京瓷不想去,除了有點,別的沒事:“我等會兒再去。”
京家帶走,只弄壞了飯店門口的監控,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把人帶到了醫院,像是故意拖延時間,謝政南大概猜到他們已經做了什麼。
謝政南依:“好。那站到我后來。”
京瓷站到他后邊去。
當著京旗晟的面,謝政南目漆黑攝人,冷聲吩咐:“把拖出去。”
他理事向來干脆利落。
過來一個壯漢,把保姆拖著往外走。
保姆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倒像是京旗晟的大房夫人,死死掙扎:“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歪良心的.......欺人太甚。”
保鏢把蒙住,死抓住門框不走,指甲都摳出。
“慢著。”京旗晟靠在病床上,眼神寒,“謝家爺帶著人興師眾堵在我的病房里,還要拖走我的人。”
謝政南:“我的人在你這兒平白無故挨了一掌,正好,讓京總也好好看看,被打耳是種什麼滋味。”
雖是個不中用的下人,但謝政南當著他的面教訓他的人,無疑是朝他臉上打耳,這個耳是朝他扇的。
保姆被拖到外邊的小廳里,慢節奏的耳響徹整個病房,聽得人心臟直打。
京旗晟下頜繃:“仗勢欺人別太過。”
謝政南:“我們就喜歡仗勢欺人。”
京瓷從謝政南背后冒頭:“是你們更過吧,還要廢了我的手。”
底下的人誰不知道京瓷的手一直是謝政南的痛點,京瓷去年手傷,他一直自責到現在。
“傷了嗎?”謝政南迫切問。
京瓷:“沒有。”
謝政南一掃病房里的人,只有京羽茜跟京旗晟的書備手條件。
“還有誰對你了手?”
京瓷指認京旗晟書:“他。”
“.......”
保鏢沒收到任何指令便把京旗晟的書摁到了墻上,他的臉幾乎是在墻上的。
書艱難發聲:“京總。”
謝政南語無波瀾:“拖出去。”
京旗晟有傷在,只能聽著外邊的慘閉上眼睛。
他一定會讓謝政南跟京瓷付出代價。
京羽茜沒見過如此大的陣仗,對謝政南的印象:克己復禮的紳士。
見過謝政南在社場合上,談吐舉止禮貌謙遜,幾乎是完無缺的存在,是長輩們常拿來訓晚輩的典范。
萬萬沒想到,謝政南這樣的人,偏寵起一個人來,也會毫無原則。表皮底下,竟也如此的心狠手辣、偽善。
還真是小看京瓷了。
一個野丫頭,哪里來那麼大的魅力,在謝家借住了幾年,謝政南疼的程度已經遠遠超過了親妹妹。
方瑙更是連墻紙都是,雖然模糊到只有一個背影像是拍的。
京羽茜站起來:“政南哥,是我京瓷過來的,沒想到會發生這麼大的沖突。別再打了。”
謝政南連目都沒分給過:“那就自己出去,省的我讓人來拖。”
“.......”
京旗晟睜開眼睛:“你敢一個試試?”
京羽茜被堵得啞口無言,提心吊膽,目空一切。
保姆被打昏死過去。
謝政南最后警告:“誰以后要是再敢小瓷,就不是刀在病床上那麼簡單了。我還要去找老先生要個說法,京總好好養病。”
“我們走。”謝政南攬著京瓷肩膀出去。
京羽茜站到床尾,把那把刀出來。
京旗晟閉眼深呼吸:“看爸爸被人打臉,好玩嗎?”
京羽茜眸晦暗:“我不知道謝政南會來。”
京瓷看見外邊趴在地上的兩個人,那臉像是喝了不,鼻孔里都有。
京瓷不忍直視。
謝政南把頭轉過來不讓看,快步離開了京旗晟的病房。
出去的時候,麥暉跟齊書等在門口,京老爺子的那三個人被制服,全部蹲在墻角。
護士跟院長圍在不遠,不知道病房里發生了什麼。
都是些惹不起的主。
老院長見到謝政南出來,焦心地迎上來:“謝爺,我們這是醫院,您這麼大的陣仗,實在是.....”
謝政南淡聲道:“添麻煩了。”
他回:“留幾個人就行,其余的都下去。”
黑一群人整潔有序地往電梯口去了。
院長沒松氣,反而更心驚膽戰了:“還沒解決完嗎?”
謝政南:“一半。”
院長小聲提醒:“那你們做什麼,靜悄悄的。”
謝政南應聲:“放心,還麻煩你找人給我家小妹上下藥。”
院長看到京瓷臉上的紅痕:“原來這位小姐是您的小妹,您放心,給我。”
謝政南特地提醒:“個護士給上。”
可見他對這個小妹的用心,院長一口答應著:“好的好的。”
京瓷的臉有點發:“那我去去就來。”
“去吧,我在老爺子的病房等你。”謝政南現在怎麼也不放心一個人落單,一秒也不行,“老齊跟小瓷去。”
齊書應聲:“好的。”
蹲在墻角的吳書從地上竄起來:“京瓷小姐,我陪您去吧。”
麥暉把他摁住:“安分點。”
這個管家看起來有四十歲了,不正經。
京瓷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盯了他兩秒,勾勾手。
麥暉看謝政南意思。
謝政南頷首。
麥暉放開吳管家。
吳管家立刻直腰板,整理整理著裝,趾高氣揚:“都讓開,沒看見京瓷小姐讓我陪同嗎?”
“.......”
京瓷跟院長走了。
吳管家快步跟上。
后邊一個保鏢把地上撿的協議遞給謝政南:“謝總,在京瓷小姐的腳邊撿到的。”
謝政南接過:“份轉讓協議。”
院長把京瓷給護士長。
護士長過來看看:“上點消腫的油。”
京瓷看見拿著一瓶油過來,抗拒:“別別別。有冰袋嗎?我冰敷下就行。”
護士長:“沒有哎, 我人去樓上給你拿。不過你得等會兒,現在大家正是忙的時候。”
京瓷回頭看看齊書:“要不你幫我拿一下。”
謝政南的寶貝吩咐事,齊書不敢不聽,只是這個吳管家實在是礙眼。
京瓷看出他在擔憂:“放心,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齊書走前吩咐護士:“麻煩你幫忙看著。”
齊書又提醒:“京瓷小姐,謝總對您的安危很在意,看在他這麼張您的份兒上,還請您別離開辦公室,我去去就來。”
京瓷知道齊書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知道了。”
護士長給齊書指路,齊書走了。
護士長繼續坐下來忙碌。
京瓷走到窗戶邊上,吳管家跟了過來。
京瓷:“你有話跟我說?”
是故意支開齊書的。
吳管家去把辦公室門給關上,折返回來,開門見山問:“京瓷小姐為什麼不接老先生的份?”
京瓷好奇地偏頭:“我為什麼要接?”
吳管家一改不正經模樣,正道:“您接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公司,以后還可以繼承部分家業,你不爭,有的是人爭。”
京瓷:“老頭閉眼,京旗晟是第一繼承人,跟我有什麼關系?”
吳管家說:“我的意思是,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想想二爺,也想想自己。”
他默了下,“在京家,我可以幫您。”
做這麼多,肯定是因為京錫博。
京瓷緩緩轉頭。
在吳管家給遞份轉讓協議的時候,就懷疑這個人有問題。
“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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