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洽談區沙發分左右兩邊，中間橫向茶幾有三米那麼長，像一條楚河漢界。

京老爺子坐在右側沙發上，他還沒發話，謝政南攜著京瓷已經走到了他對面。

京老爺子目放在二人上。

一對郎才貌。

孩子穿著得，有大家千金的風范。

來見他特地梳妝打扮了的，不像上次那麼潑辣隨意。

嗯，不錯。

“坐吧。”京老爺子發話。

他這聲“坐吧”顯得有點多余，在他說之前，京瓷就已經坐下來了。

謝政南跟著在旁邊坐下，為了配合關系保，還隔了半尺的距離。

京老爺子杵著他的紫檀杖，目如炬地盯著他們倆的距離，這是哥哥和妹妹之間的距離嗎？

沙發那麼寬，沒必要挨那麼近。

京老爺子清了清嗓子：“哥哥跟妹妹之間，還是適當保持下距離為好。”

“.......”

京瓷煩這封建老頭，反骨頓時立了起來，謝政南在邊，不能丟了他的面子。

神淡淡道：“這距離可以個小孩子了，有什麼問題嗎？”

謝政南沒在意京老爺子故意挑三揀四，眼梢掛著滿意的笑。小孩子可以有。

兩人也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就這麼坐著，顯然沒把老爺子的話放在眼里。

京老爺子吩咐旁邊的人：“看茶。大小姐一路過來辛苦了，順便給備碗降暑的綠豆湯，降降火氣。”

這是在提醒脾氣大。

“是。大小姐稍等。”保鏢應聲退下。

“大小姐？”京瓷疑。

算起來，在京家確實是長，京旗晟跟前妻的兒還在上大學，比小三歲。

司機很友好地站出來解釋：“在家里，您排老大，還有個二小姐。”

這就默認京家大小姐的份了？

福利院的大小姐，被打早產的二小姐。這京家臉皮還真是厚。

“老先生認我了嗎？”京瓷冷眸遞向司機，“誰是你家大小姐，掌。”

“是，我多了。”司機掌了自己一掌，尷尬笑笑，退出聊天。

在旁邊一句話沒說的謝政南突然開口：“小瓷是謝家人，跟京家沒關系。京老先生今天找我何事？”

京老爺子今天只約了謝政南，沒想到他把京瓷給帶來了。

謝屹川那個老頑固出了名的不好說話，他多次聯系討好，總拿一句“不是京家脈”來推三阻四，本不買他的賬。

謝政南這個人，他并沒有太多深的接。不過，從他長久的觀察和了解來看，謝政南無論是在為人世，還是在集團，口碑相當好，比謝屹川好。

京老爺子一臉嚴肅，毫沒有要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截了當地說道：“找你來也是為了小瓷的事。”

他態度平和適中，不過分熱，也不冷淡。

“不管小瓷是不是錫博的親生兒，姓京，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按理，就是我的孫。如今錫博已經離世，按照我們京家的規矩，小瓷以后的工作、嫁娶等人生大事，自然都應該由京家來負責，就不勞煩你們謝家了。”

說這話的時候，京老爺子的語氣不容置疑，扮演起孤寡老先生的慈角，尋回流落在外的孫兒，仿佛這是他的使命，為京瓷心，天經地義。

謝政南跟京瓷都明白京老爺子是什麼人。

他明面上像是要跟謝家搶人，實則并沒有多真心。鑒定還沒做。

那司機在旁邊一唱一和：“是啊，我們老先生一直記掛著京瓷小姐。”

司機不補充這個還好，補充之后，謝政南跟京瓷都笑了。

謝政南暗諷：“京老先生何時這麼講規矩了？”

京錫博去海城也沒見他記掛。

京老爺子神微變，攥手里的拐杖，手背上的老年斑跟青筋凸起，把鍋甩給謝家：“謝家這些年把小瓷保護得很好，我們就是想跟說說話，也見不著人。”

謝政南持續輸出：“京伯伯過世時，難道老先生就有想過要接小瓷回京家？”

京老爺子跟司機均是一噎。

京錫博過世，老爺子是過了很久才知道的，他傷心不假，但從未想起過京瓷。

只是一個領養的孤兒，京家就沒打聽過的去向，是死是活京家本不會放在眼里。

是來謝家高中畢業，謝政南帶出去，引起大家的猜測，京家才關注到。

京老爺子賣慘：“錫博過世我也很悲痛，他悄無聲息地走了，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等我派人去的時候，家里早就沒人了。我也不知道小瓷被你們接去了京北。要是知道，他即使是錫博領養的孩子，我們也得擔負起責任。”

簡直虛偽。

京瓷看著老頭那張虛偽的老臉，說話：“京家應該有自己的親子鑒定實驗室吧？”

“.......”

京老爺子知道在提什麼，神遮掩：“京家沒有涉及到這個產業，只有技方面的天才，醫學方面沒有涉獵。”

那個技天才不就是京錫博嗎。

“京家門檻比可孤兒院的門檻高。”京瓷反相譏，“京家天天熱衷于取我的樣本，談什麼負責，直接開家慈善機構多好，準輔助每個需要大的孩子。比天明爭暗斗的欺負一個孩子有意義多了。”

直接開始打臉，謝政南但笑不語。

要不是跟京錫博有幾分相似，京老爺子還費這心干嘛。

說什麼負責，都是虛假意。

司機低下了頭。

京老爺子瞧著像淬了毒，伶牙俐齒。

錫博教了這麼多年，一點也不像他。

京老爺子鼻孔出氣，再看著那張臉。

罷了，點氣又有何妨。

這恰好證明了聰明。

都說隔輩兒親，等他慢慢引導回京家，再教育也不遲。

京老爺子低下頭：“爺爺這也是想孫兒了，才不得已做出此舉，就是想確定一下，不過爺爺是真沒想傷害你。”

“......”

一口一聲“爺爺”。

京瓷表差點沒繃住。

這老頭討厭，臉皮也厚。

以為這樣賣慘就能息事寧人，他跟京旗晟做那些事。

京老爺子再繼續裝下去只會理虧。

真是錫博的兒，趁年輕心培養還是有希的。

謝政南上行不通，京老爺子放棄轉向攻略京瓷：“小瓷在謝家也就是借住，你始終還是需要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等你將來嫁人了，也得有個像樣的娘家來給你撐腰。”

他頓了頓你，“所以，爺爺是時候彌補你了。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只要爺爺能做到的，一定會盡量滿足你。”

說完這番話后，京老爺子觀察京瓷的反應。

一個無父無母，寄人籬下的姑娘，肯定很有一個家，只是，靠打牌可能還不夠，還得再加上一些金錢方面的才行。

于是，他接著說道：“當然，除了神上的彌補，爺爺也不會虧待你。只要你能提出合理的要求，京家在經濟上條件會給予你足夠的支持。畢竟，爺爺還是給你準備了一份不錯的積蓄還有嫁妝的。”

打牌，給家給錢，又準備嫁妝。

誰不心。

京瓷看看謝政南。

來之前，京瓷就料到京老爺子會拿“家”“錢”來，一致決定，讓謝政南陪唱紅白臉。

謝政南還說過：“必要的話，也可以適當跟我撒撒，這樣更真一點。”

京瓷拉拉謝政南，裝得像模像樣：“大哥。”

時隔一年，再次聽到這個稱呼，謝政南眼皮跳了下。

京老爺子瞧這是有所搖了。

謝政南配合演這出戲，一口回絕京老爺子：“不用，需要什麼，謝家會給。謝家不僅有母，還有父，兄弟姐妹之間雖有小，總還比較和諧，更不會因為家里爭斗，老人家置若罔聞，就跟家里斷絕關系。”

“.......”

京老爺子神極其不快地盯了眼謝政南。

這個謝政南，比謝屹川說話還要難聽百倍。

他就不該請他來。

京老爺子定了定心神，語氣不滿：“讓小瓷自己做決定。京家是家，以后謝家也算半個家，你多個妹妹以后也多個走。何樂而不為。”

謝政南：“這個走，謝家不需要，我也不需要。”

“.......”油鹽不進。

京老爺子看京瓷：“那你來決定。”

京瓷：“好啊，我可以回京家。”

謝政南偏眸。

來之前雖已經知道的圖謀，但此刻，他心里還是的不安。

“不過......”

京瓷口吻急轉直下：“我要京家集團公司百分之五十的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