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時間，九點整。

“咔噠”，臥室門鎖被輕輕下，謝政南推門而。

房間，遮簾合得嚴嚴實實，沒讓一進來，很昏暗，讓人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謝政南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床上的人還沒醒，頭發如瀑布鋪在潔白的枕頭上。

興許是熱了，兩只臂膀在外邊。

謝政南見睡得沉，準備退出去，剛挪腳，聽見囈語：“媽媽。”

謝政南步子一頓，倒回去。

又聽見了一聲：“媽媽。”

謝政南走到床頭，借著昏暗線，看著兩瓣微張，夢里似乎很張，眼角一團潤滾落，在枕頭上暈開一點灰。

謝政南心揪起來，在床邊坐下，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

昨天睡得很晚，凌晨三點謝政南經過的房間，燈都還亮著。

京瓷沒有在囈語，翻了個面，背對著他繼續睡，吸了吸鼻子。

謝政南聽見噎了下，他心頭跟著絞痛。

從小就在福利院，就沒有過媽媽。唯一媽媽還是在夢里。

等平復下來，謝政南站起準備出去，看見床頭上放著一個木盒子。

方瑙送給的東西。

謝政南順走，出房間，把門輕輕帶上。

齊書一大早就過來了，在樓下等著他商量郭文佩的事。

謝政南下樓，招財從外邊進來跟著他走到沙發邊上。

謝政南看見它：“你也起這麼早？”

招財蹭蹭他的，謝政南彎腰把它抱起來，坐到沙發上。

齊書匯報：“京旗晟今早把郭文佩的外孫帶走了，京老爺子還不知道，他約您到酒店一敘。我還沒答復。”

“去吧。”

謝政南把盒子打開，里面是條五六的天然碧璽鉆手鏈。

他拿出來在招財脖子上比了比：“看看能不能戴。”

他在那兒逗貓，跟帶小孩一樣。

齊書問：“要帶京瓷小姐一起去嗎？”

謝政南解開手鏈扣替招財戴上：“等睡醒了再說。”

在哪兒，京家的目就在哪兒。

長時間被監視的滋味不好，京瓷想去，那他就帶去出口惡氣。

那老頭子也不是什麼善類。

“方瑙那邊拒絕了京老爺子，又一直沒給京旗晟答復，京旗晟見京老爺子來海城了，想必是慌了。”齊書問，“郭文佩那邊，我們要干預嗎？”

謝政南有預料：“不干預。”

京老爺子對京伯伯的愧疚心越重，越想弄清楚小瓷的世，京旗晟就越急。

他雖病痛纏，也只是不死癌癥，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郭文佩應該會聯系郭阿姨讓提防京旗晟，郭阿姨還有可能回來。

“京老爺子這些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雖然替京瓷小姐攔下不麻煩。但也不值得同。”

謝政南道：“活該。”

當初若不是他看不上郭妤卿，放任京旗晟設計陷害，也不會有今天。

京老爺子跟京旗晟只不過是一繩上的螞蚱，京錫博走后，京家能相安無事到今天，全是因為過去的那些事為他們之間相互制衡的砝碼。

齊書：“郭妤卿再婚，的兒今年都十五歲了。不會因為郭文佩提醒就回來吧。”

謝政南聲音極淡地道：“會回來的。”

謝政南想到剛剛睡夢中都在“媽媽”。

應該很想見郭妤卿。

他會想辦法讓見見。

“沒想到郭妤卿離開京錫博會很快再婚，后來還生了一個兒。京瓷小姐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很傷心？”

謝政南凝眉：“未經他人苦，不要輕率論長短。”

“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力，郭阿姨也一樣，小瓷也希的親人過得幸福。”

齊書深知說錯話：“是我多了。”

“那到時候，您要帶京瓷小姐去見的生母嗎？”

謝政南：“只讓看一眼，沒事的。有分寸。”

說起京瓷有分寸，齊書不是那麼同意謝政南的說法。

齊書還是不大相信京瓷：“以京瓷小姐的風格，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會痛哭流涕去相認？”

“.......”大致是這個意思。

從小就沒得到過母，京錫博當爹又當媽把養人，他相信京瓷為了京伯伯的苦心，也不會失控到如此地步。

謝政南戴好半天，終于把鏈子給招財戴上：“該減了，脖子再點，就戴不上了。”

招財從他懷里跳到桌子上，坐著看他。

謝政南看著珠寶氣的貓，欣賞道：“丑，不好看。”

招財：“......”

齊書盯著問：“這看著怎麼那麼像手鏈？”

謝政南：“貓項鏈。”

齊書：“五十的。不好看。”

他的評價深得謝政南的心。

謝政南頷首：“嗯，配不上他們母子。”

“.......”

謝政南把項鏈取下來放盒子里，丟在桌子上：“給你玩。見了你幾次，我還沒送你東西，給你打個小金鎖。”

這是京瓷的貓兒子，也是他的兒子。

招財盯著他，打個哈欠，了個懶腰。

謝政南笑道：“招財跟像。”

齊書從來沒見謝政南有多寵，甚至會把寵抱懷里，真是屋及烏。

京瓷一人得道，貓犬升天。

“都說寵會跟主人越來越像，這貓的脾氣隨了京瓷小姐，不怕人，膽大。”

謝政南現在看到一切有關于京瓷的事，他都是這個眼神，過分寵溺。

齊書嘆：他那冷淡老板獨一無二的。

齊書想起什麼：“對了，京瓷小姐從俞彬晧那兒開刀，效顯著。俞彬晧跟俞玖姝鬧掰了，俞詠要把俞彬晧帶進公司學習，俞玖姝的位置恐怕不保。”

他們奪走項目，俞玖姝尚且還能憑的手段還能繼續穩住俞詠，在公司待下去，俞彬晧突然開竅，俞詠寧愿培養兒子，也不會培養一個以后拿來聯姻的工。

“小瓷不過是以牙還牙。”

京瓷來海城后，要不是趙千雯主找來謝家，要他手下留，謝政南看在的面子上，俞玖姝早就從公司滾蛋了。

“那我去回了京老爺子的話。”

“嗯。”

謝政南起。

招財盯著旁邊的盒子，揚腳趕到地上，盒子落地打開，手鏈掉出來，它跳下去叼著去了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