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瓷神微變，公私分明地道：“方先生，我是在跟你談合作，不是朋友之間的幫忙。”

“跟你講，利益之上，沒有友誼。”

方瑙眸的。

京瓷改了口風：“我是怕你這個悶葫蘆吃虧。平時一聲不吭的。”

原來是怕他吃虧，方瑙笑意更深了些，只是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幽：“誰要是娶到你，這輩子也值了。”

他這輩子還有機會嗎？

“干嘛說這個。”他突然煽，京瓷還怪不好意思。

“你很好，這是我的心里話。”方瑙正經八百地道，在心里全天下的人都不及。

京瓷提議：“我們相互幫忙，怎麼樣？”

方瑙：“說出你的目的，我衡量一下。”

京瓷閑適地靠進椅子里：“ 我幫你奪繼承人的位置，你幫我斗倒京旗晟。”

“那就個底，”方瑙問，“你真是京家的人嗎？”

京瓷挑眉。

方瑙明白了：“以南哥的實力，斗倒一個京旗晟還不簡單，真正難對付的是他背后有京老爺子，他即便是不喜歡京旗晟，也會給他撐腰。京旗晟就是因為這個才為所為。現在他是京老爺子唯一的兒子。”

京瓷問：“你說京老爺子能把位置傳給我嗎？”

他們這個圈子里，只有脈相連才有資格爭搶家產。

心里冒出了大膽的萌芽。

方瑙機械扭頭，眼里裝著震驚，想的恐怕遠不止斗倒京旗晟那麼簡單。

“你要回京家？”

京瓷掀起眸子：“干嘛這麼看我？”

方瑙結滾：“南哥知道你的想法嗎？”

“不知道。”

只是說要報仇。

如果違背父親的意愿為了報仇而去京家，謝家肯定不會同意。

末了。方瑙離開桌子站了會兒，在面前蹲了下來，手搭在高低膝頭上。

京瓷猝不及防，直起了腰背：“你干嘛？”

遠觀察著一切的男人跟著挪了下腳步。他這是引狼室了？

齊書說：“我去。”

謝政南盯一坐一蹲的人，吸氣：“算了。”

方瑙像個狗兒一樣蹲在京瓷面前，地著：“小瓷。”

京瓷部微微張開，一時語塞。

方瑙打了好幾遍的腹稿開始慢慢傾吐：“我確實很需要謝政南的幫忙。因為我想在方家徹底站穩腳跟，但我從來沒有想過置你于危險境地。”

他的聲音又低又沉，無奈。

京瓷靜靜地坐在那里，聽著他的話。似乎，風都靜止了。

“你說這些干嘛？”

方瑙問：“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的對吧？”

他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的話奇怪。

“能。”

這個字說得很輕很肯定，在方瑙心臟最的位置上釘上牢固的盾。

他的臉上出了一欣的笑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貴的承諾。

“謝政南和我，各取所需，我需要他的資源，他需要我在京老爺子跟京旗晟之間虛與委蛇幫助你。”

“從今天開始，讓我做你的刀，不管你是斗京旗晟也好，還是你想要京家的家產，我都會無條件全力以赴。直到，你達到目的為止。”

他深陷泥潭，京瓷無數次救他于危難。他好不容易從泥潭里爬出來，為的就是能保護他最想保護的兩個人。

可他卻利用了，來索取謝政南的幫助。

京瓷蹙眉：“你不是誰的刀，你做你自己就好。”

方瑙搖搖頭，依舊蹲在面前：“方家那個眾矢之的，我不僅要爭，還要搶，還要把他們在我上剜的每一刀都還回去。這個忙，只有謝政南能幫我。”

京瓷眸中有細碎的在，啞聲道：“你先站起來跟我說話。”

“小瓷，你聽我說完。”

方瑙接著說，“你以前說過，最討厭算計利用你的人，希友都是雙向奔赴的。可是，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怎麼利用你，京旗晟找我的時候，京老爺子找我的時候，甚至來海城找你玩，我的目的都不純，我每天都在想，怎麼才能夠把這份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

以前他問過最討厭什麼人，京瓷毫不猶豫回答：“算計我的人。”

他記到現在。

京瓷雙肩得很低。

“直到謝政南把我安排在京老爺子隔壁。我突然松了一口氣。”他的目的達了。

“我能到這兒，水到渠跟謝政南談合作，是我早就計劃好的，也是謝政南早看破的，我們算是心照不宣。他知道京旗晟找過我，也知道京老爺子會找我，所以，我是故意來的海城。”

京瓷平靜到不能再平靜了：“你料準了南哥會主找你，或者試探你？”

“對。”

京瓷聲道：“你并沒有對我做什麼？我知道你不容易。”

“對不起。為了你最討厭的那種人。”

他知道這輩子都不能對表達心意了。

他真的好喜歡好喜歡。

方瑙流淚了。

京瓷從沒看見他哭過，這是第一次，的心臟揪起：“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的？”

方瑙主承認：“從你回京北給我剝橘子吃，你謝政南‘南哥’的那天開始。”

他就知道京瓷喜歡謝政南。

京瓷離開京北的那一年，謝政南對俞家的所作所為，讓他從中索出點端倪。

京瓷著那張漂亮的臉上落了淚，豁然一笑，苦的，嚨里干痛不已：“你都知道？”

“我都知道。”

“方老爺子不怎麼喜歡走的，隔三岔五的來謝家，也是你安排的。就為了觀察我和謝政南？”

“對。”

一個男人占有是藏不住的。

他求方老爺子到謝家說親，方老爺子也只是去探口風，并沒有真放在心上。

京瓷：“好吧。從此，又多一個算計我的人。”

還有朋友嗎？

全是算計。

方瑙重復道：“對不起。”

京瓷低頭：“沒關系。”

“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

京瓷破涕為笑：“你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討厭你？”

“咱倆認識那麼多年了，我還不知道你嗎？”

“謝謝你的坦誠。”

負罪永無止境像水漫上方瑙心頭，此刻他氣息里都載著惡臭。

“對不起。”

“瑙子，你活在京北那樣的家庭，不為自己謀利，我才看不起你。”

“真的嗎？”

“嗯。”

方家大房除了大哥，就是隔壁兩個堂兄弟，總共四個兄弟，還加一個堂姐跟堂妹就沒有別的人了，大哥沒什麼經商頭腦，兩個堂兄弟一個暴力一個無能，都沒有什麼特別之。

他如今走到這個地步，是有去爭的，為什麼不爭。

方家多眼睛盯著這個位置，他用盡一切手段，京瓷都覺得不夠。

京瓷不想再說下去了，站起來背過，千言萬語匯聚四個字：“合作愉快。”

方瑙依舊保持剛剛的姿勢，苦笑了：“好，合作愉快。”

謝政南跟齊書走過來。

謝政南盯著京瓷泛紅的眼睛，將摟進懷里。

“我們想想他怎麼應對京老爺子跟京旗晟。”

京瓷：“好。”

方瑙站起來看到二人親昵的作，一切都明白了。

謝政南給齊書使了眼。

齊書抱著幾份文件過來：“這是之前俞玖姝手里的幾個項目，你先悉悉，謝總會讓方家參與進來，到時候替你言幾句，讓你進項目組。”

方瑙接過，一百多個億的項目，謝政南為了京瓷，確實大方。

“明白。”

他待到十一點多去了酒店。

大廳里燈火通明，謝政南看著京瓷郁郁寡歡抱著抱著膝蓋出神。

“他坦白了？”

京瓷抬起頭：“原來你們倆才是高手，明明心知肚明，還相互算計。”

都知道對方要干嘛。

只是方瑙不確定謝政南是否會幫他，他讓謝政南主拋出橄欖枝。

謝政南不確定方瑙是敵是友，試探再拉自己陣營。

“好了，別想了，去睡覺。從今往后，他算半個自己人。”

“還有半個呢？”

謝政南揪了下鼻子：“信人信一半就好。”

京瓷手要抱，謝政南起，手穿過彎，摟著的腰抱起來。

謝政南抱著上樓，進房間，將放到床上。

“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嗯。”京瓷躺下趴在他上，雪跟黑休閑形鮮明比對。

謝政南的耳垂：“以后不準對別的男人紅眼。”

“......”

翌日一早。

方瑙回京北了。

京老爺子被方瑙拒絕了之后，謝政南一早就接到消息，郭文佩那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