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前，謝政南跟老太太在石榴樹下聊了什麼。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

劉嫂大家洗手吃飯了，謝政南剛進屋坐下就有電話進來。

京瓷瞄了眼，來電顯示“爸”，是謝屹川。

京瓷端著碗筷，目跟隨他去了外邊。

謝政南講電話眉心蹙得很，像是有什麼大事。

他接完電話回來便要走：“我出去一趟。”

京瓷想住他，謝政南取下大走了。

老太太看地著，像個小媳婦兒似的，笑道：“他一會兒就回來了。”

“......”京瓷回脖子，捧著碗喝湯。

飯后，謝政君回房間看貓，京瓷陪老太太看新聞。

老太太握著的手，那笑容帶有目的。

“......”

京瓷從來沒有見老太太這麼笑過，呆呆地應：“嗯。”

老太太樂呵呵地道：“你叔母叔父說你的婚事他們要把關，是吧？”

京瓷點點頭：“嗯，我還沒打算結婚。”

老太太沒好氣道：“誒，婚還是要結的。”

京瓷沒懂的意思，遲緩地“哦”了聲。

老太太問：“那你叔父叔母有沒有說過，這京北只要你看得上的，他們都給你張羅？”

京瓷想了想，之前叔父叔母好像開玩笑說過，沒太在意。

這京北的豪門貴胄不是能高攀得上的，好點的人家又都講究門當戶對，誰又真正打心底里看得起是個養呢。

雖有謝家撐腰，京瓷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梁珍給介紹梁育衡，梁家人對喜歡也確實是真，但在婚姻大事上，他們也肯定對的世有過幾番斟酌，京瓷心里有數。

答老太太話：“說過吧。”

老太太眼睛笑彎一條線，京瓷總覺得憋著什麼大招。想起晚飯前謝政君那些話，心頭一跳，老太太不會是聽進去了吧。

“，您想說什麼？”

老太太故意賣關子：“你叔父叔母之前也說了，你的婚事他們得親自辦，而且要大辦特辦，我啊，早把你當我的孫兒了。”

“.......”

“我看政君可不似說謊，是不是真的。”

京瓷陡地站起來：“不是，您別開玩笑。”

老太太很認真，把拉坐下：“瞧把你嚇的，不是不是。”

京瓷汗流浹背。

老太太疼，也沒把門當戶對當回事，這些話千萬不能鉆進叔父叔母的耳朵里。

京瓷沒去海城之前，每個月回謝家，有次路過中堂，聽見梁珍跟謝屹川在商量謝政南的婚事，提到過俞玖姝。

梁珍嘆口氣：“政南跟玖姝般配的，只是政南疼小瓷比疼政君還多，以后要是結了婚，總不能把經常帶在邊，以后京家那些風言風語就夠影響他們的了。”

“小瓷呢，以后對方只要疼，惜，有上進心，安安穩穩的就行。還有我們謝家給撐腰不是。”

謝屹川：“還早著呢，看孩子以后發展吧。謝家養一輩子也行。”

......

老太太睡下后，謝政南還沒回來。

京瓷就在中堂等他，沒過多久方瑙過來了，風塵仆仆地推開中堂的門。

京瓷問：“這麼晚了才過來？”

方瑙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有事兒耽擱了。”

他把手里的小盒子給：“專門給你帶的。”

京瓷接過來打開致的小木盒：“出息啊，燕賓樓的桃花。”

燕賓樓的糕點，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到的，專門供應給那些不經常不面的人。

謝政南以前給帶過好幾次。

方瑙說：“快嘗嘗怎麼樣。”

京瓷捻起一個放里：“嗯，好吃。”

遞過去：“你也嘗一個。”

方瑙推拒：“不吃這些。”

方瑙抬腕看手表：“快十點鐘了，我得回去了。”

京瓷站起來：“坐一下呀，以前也沒見你這麼早就回家睡覺啊。”

方瑙笑，他只是過來看一眼：“現在不一樣了。要上班。”

他能得到方老爺子認可，京瓷真心替他高興的：“那好吧。你快些回去休息。”

京瓷把他送到門口：“瑙子。你能幫我個忙嗎？”

方瑙求之不得：“你說。”

京瓷在他耳邊說了話。

方瑙聽后不可思議，又不能多問：“我給你打聽。”

京瓷：“好，那你小心點。”

門口停著方老爺子的車子，司機親自替方瑙拉開車門：“爺，您還沒回家，老爺子電話打到我這兒了。”

方瑙眼底倏地冰涼：“知道了。”

他回，微笑著給京瓷揮揮手：“回去吧。”

京瓷：“嗯，拜拜。”

方家車子剛啟，謝政南車子跟著進來，道路不是很寬敞，錯車的時候，謝政南的車子往后倒了些。

京瓷在門口等著。

謝政南下車。

京瓷迎上去：“南哥。”

謝政南看著懷里抱著燕賓樓的小方盒，眸暗了暗，淡淡應了聲，又問：“方瑙來找你？”

京瓷看看懷里的東西，笑道：“嗯。他著急回去，連口水都沒喝就走了。”

把盒子遞給謝政南：“南哥，吃不吃一個？”

謝政南提步進去，沒跟說話。

京瓷舉著盒子僵了僵，小跑兩步跟在他后。

京瓷：“那你吃晚飯了嗎？”

他晚飯沒吃就走了。

謝政南答：“沒吃。”

謝政南朝東院走，京瓷還是跟著：“你不？”

謝政南：“不。”

京瓷：“那，還是得吃點，我去劉嫂給你做。”

謝政南：“沒胃口。”

“......”京瓷不再問了，他句句有回應得有點古怪。

到謝政南房間門口，京瓷止步沒跟進去：“南哥，開下收藏室的門。”

房間里亮起燈，謝政南去床頭找到鑰匙出來，打開收藏室。

京瓷問：“那箱東西在哪兒啊？我自己找。”

謝政南彎腰，從長條案地下把箱子拿出來放到條案上：“看是不是這些。”

京瓷看了下，里面不撕碎的白卡紙，沒敢當著他面翻看，趕抱懷里：“是這些。”

謝政南：“拿走。”

“嗯。”京瓷抱著紙箱要走。

謝政南問：“怎麼理？”

京瓷垂睫：“沒用了，我拿去丟了。”

謝政南沒再說什麼。

京瓷看他又要準備給誰補畫，在整理案上的東西：“南哥，那我走了。”

“嗯。”謝政南看著離去，長舒一口氣，偏眸一看，把糕點給他留下了。

謝政南拿起來丟垃圾桶里了。

京瓷抱著紙箱回北屋的時候，順便給劉嫂打了聲招呼：“劉阿姨，南哥剛回來，他還沒吃飯，你給他做點吃的端過去吧。”

劉嫂笑著應聲：“誒，好。”

京瓷回房間，把門鎖上，開始翻箱子，確實是走前撕碎的那些東西。

但里面都是分鏡部分，原稿不見了。

京瓷翻到箱底都沒有。

蹲在地上細細回想了下，當時確實都撕了。

那原稿部分呢？

京瓷起下樓，打算去問問劉嫂，是不是丟了些。

劉嫂在廚房做打鹵面。

“劉阿姨。”

劉嫂聞聲應：“怎麼了？”

京瓷問：“我走的時候，房間里有很多撕碎了不要的原稿，你是不是丟了一部分？”

劉嫂回憶：“沒有。我全都放到一個紙箱里，還準備問你要不要呢，爺看見了就全拿過去了。”

京瓷再次確定：“他全拿過去了？？”

劉嫂：“對，他全拿走了，讓放到他那兒去。你找他要就是了。”

收藏室，謝政南最擅長的就是補那些東西。

之前，他還問過要不要補。

再往后，他提過“我見過你的作品，好像有貓系。”

京瓷大夢初醒，心中“咯噔”一下。

完了完了。

他絕對都看見了。

劉嫂把面條撈起來：“面條好了。”

京瓷跑出去兩步又倒回來：“我給他端過去。”

劉嫂找來一個托盤，把熱騰騰的面條放上去，笑道：“也行。小心點。”

京瓷快步走到東院，收藏室的門虛掩著，里面亮著燈。

京瓷喊：“南哥。”

謝政南勾了下，心虛的人找回來了：“進來。”

得到回應，京瓷端著面條進去。

謝政南提著筆坐在案邊補，抬起頭，看見端著面條進來，一張臉蛋紅彤彤的，著氣兒。

“飛過來的？”

京瓷把面條端到他旁邊：“我怕面坨了，你吃點。”

還算有良心，謝政南眼可見地笑了笑，放下筆。把面前的畫撤走。

京瓷盯著他吃。

謝政南問：“還有事嗎？”

京瓷像是做了虧心事，眨眨眼， 心臟咚咚咚地響，低聲問：“南哥，那箱子里只有分鏡部分，原稿部分，是不是在你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