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亦一愣。

他下意識抬眸，看向林青來路的方向。

超市門前有專門提供給客人吃午餐的桌椅，芳景團的人都太好奇，此時正有人眼往這里瞧。

只不過一對上他目，全都低下去了。

唐亦落回眼：“你不和他們一起吃麼？”

“他們有很多人陪著，”林青聲音淺淺的，和從前一樣，“我陪你。”

“……”

唐亦指節驀地收。

……

“你沒有一起玩的人嗎？”穿著雪白子的孩走到他面前，拎著角蹲下來。背著，眼睛是淺淺的溫的茶。

年角添了新傷，下意識地側開臉，藏到看不見的那一面，然后他冷冰冰又譏諷地睨：“干嘛，小菩薩的善心又沒地使了？”

孩像是沒聽到他帶刺的話，仍舊輕輕地著他：“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年輕一抬眸，就能看見后角落里聚集的男孩子們，他們嫉妒又求地看著孩的背影，他轉回來，聲音邦邦的：“想跟你認識的人多著，別來煩我。”

“他們可以互相認識，”孩淺淺地彎下眼，“我來和你玩。”

……

也如舊。

林青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唐亦作，茫然抬眸：“不吃飯麼？”

“…嗯，不吃了。”

“？”

唐亦俯下，他得咬著牙才能克制自己腦海深那種瘋狂邊緣的。

等忍下去，他才啞著聲，像懶洋洋又不正經地開個玩笑：“吃小菩薩好不好。”

林青：“…！”

雖然聽不懂，但又是那種眼神了。

小菩薩慢吞吞繃起臉，認真堅決：“不好。”

唐亦啞然失笑。

・

下午三點多，芳景團抵達A市。

大車下了高速，結果在提前說好的地點停了將近半小時，還沒等到節目組來接的負責人。

團里員都等得焦躁，在車里不滿地低聲議論。

白思思打完不知道第幾通催促電話，臉難看地從前門上車。走到林青邊：“那邊說還有五分鐘就到了。”

“嗯，”林青回眸，“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嗎？”

“接待小組說虞瑤的歌舞團集搭飛機過來的，本來應該中午到，結果飛機晚點，他們的車就在機場等到把虞瑤們送去酒店，才來接的我們。”

林青點頭：“晚點的話，他們確實也沒辦法。”

白思思氣道：“什麼沒辦法，角兒您就是太心太容易相信人，還信他們扯的這種借口！”

林青一怔：“借口？”

白思思：“他們就是不把我們小劇團放在眼里，之前有您和冉先生的那層關系在，他們顧及冉氏傳作為資方所以還算客氣，這兩周你們解除婚約的事傳開，他們那態度轉彎，您是沒看見，哼。”

林青微皺起眉：“會不會是你多想了？”

白思思：“哪是我多想，您太不懂圈里這些看人下菜碟的了。今天要是把我們團和虞瑤們歌舞團調換順序，他們絕對麻溜地就去接虞瑤的團了。”

“……”

假設無法求證，結果如何也不可考了。不過林青對白思思的話還是不太相信的：以為這種正規比賽的節目組，就算有態度上的偏向，應該也不會把區別待遇做得這麼明顯。

直到滿臉笑容的接待小組負責人把他們帶去節目方安排的酒店。

“不是，憑什麼讓我們住在最低的那些樓層？”

酒店大堂，白思思拿到分給芳景團的房卡后，惱怒地問負責人。

負責人：“抱歉啊林老師，白小姐，這附近的酒店都比較小，房間有限，其他標間已經安排滿了，我們來得晚了，只能排下面的房間。”

白思思氣得想翻白眼：“到達時間是你們節目組通知的，接待時間比說好的還晚了半個小時，我們沒說什麼，你們現在倒怪我們團來得晚？”

負責人訕訕地笑：“今天的車輛調度出了問題，確實是我們的過失，以后一定改正。”

白思思：“那房間怎麼說？”

負責人：“這個我實在沒辦法。瑤升團們已經住進去了，我總不能讓人挪出來。貴團要是實在介意呢，等下期錄制開始前，您可以跟節目組里管事的人反應。”

白思思：“你――”

白思思被對方這個明面和樂、話里卻怪氣推的態度氣得，都想擼袖子打人了。

而縱使是對人際關系并不敏的林青，此時也察覺白思思之前說的那番話確實是對的。

微皺起眉，茶瞳子清清冷冷地向那個負責人。

負責人沒在意被氣得臉通紅的白思思，倒是被林青的眼神怵了一下。

他畢竟是節目組的人，雖然不是什麼管理層，但也算個小主事，很知道面前這個他哪哪都瞧不上的小破劇團之所以能到他們節目組的邀請，完全是因為面前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卻在梨園里早盛名的昆劇“小觀音”。

這位要是真了火，一狀告到節目組里……

負責人正擔心著，一個聲音三人之間膠著的氣氛里。

“怎麼不上樓。”

林青聽出聲音，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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