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清楚地知道，即便和冉風含的協議訂婚是有名無實，此時也應該推開唐亦。

……但做不到。

【你別不要我。】

他一句話聽得心都要碎了。

怎麼做得到。

要用盡全部的理智和力氣，把手心掐得麻木，林青才能忍下回抱住他的沖。

聲音輕：“我沒有……”

我沒有不要你，毓亦。

“哈，哈哈哈哈……唐家太子爺，沖冠一怒為紅，多人的一幕，是不是啊？”

被掐傷聲帶而嘶啞的笑聲從墻角傳回來。

唐亦醒回神，克制松開。

他漆黑著眼轉，又抬手把林青攬在后：“徐遠敬，”他冷冰冰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男人，聲音似乎平靜下來，“你還真是命？”

“是啊，我能活到今天，多虧大爺您手下留啊。”徐遠敬踉蹌著爬起來，靠在洗手臺上，他對著鏡子看了一眼自己頸前。

紅的手指印已經淺淺地浮起來，用不著等明天，這傷痕大概就會變得很恐怖。

那人是一點力都沒留，好像真打算掐死他似的。

徐遠敬脊背爬上后怕的寒意。

但他下那種畏懼，咳嗽著轉回去：“多可惜，您要是再使點勁，那用不了多久咱倆就能地府見了吧？”

林青不安地握住了唐亦的手。

唐亦低下頭去看，指尖還是細細白白的，可能因為害怕，指甲下那種淡的都不見了。

就張地著他。

唐亦把小觀音涼冰冰的指尖握進手里，攥了兩秒，甚至毫不避諱地拉起來。他低下細的長睫，一邊著小觀音冰涼的手一邊呵氣。

“嚇著你了？”他啞著聲問。

林青回神，想把手回來：“別……”

“沒事，”唐亦彎，“他們都知道我是個瘋子，就算傳出去也是我糾纏你，別怕。”

林青蹙眉。

明明就是怕這樣。

被無視得徹底，徐遠敬終于忍不住嘶啞著聲音恨道：“我和您說話呢，大爺這是怕了？”

“怕什麼。”

唐亦冷淡抬眸。

徐遠敬對上那雙漆黑的眼，氣勢不自覺就畏短一截，但他還是咬牙住了：“沒了當初那條十六周歲的法律線作保，毓――哦不，唐大爺還敢再對我下死手嗎？”

唐亦薄一勾，“想拉我同歸于盡？你配麼。”

“！”

像被人重重悶了一圈，徐遠敬的臉霎時白了。

唐亦懶得再看這塊垃圾一樣，他斂下眸子，扶著林青轉往外走：“這兒冷，我送你回去。”

林青輕聲：“我自己能走。”

唐亦哼出聲輕笑：“小菩薩要是那種一嚇就的小姑娘，那該多好。”

“……”

話這樣說，唐亦還是抬開手臂，不再。

落后兩步，他在邁出空門前停了下，黑漆漆的眸子懶洋洋地掃回站在角落的林華表上。

唐亦手進袋里，散漫地笑：“清晗傳，林華表，是吧？”

林華表一凜。

唐亦：“我記得你。”

“能被唐總記、記得，是我、我的榮幸。”

唐亦低頭笑起來，輕蹭了下頸前的疤，“我記不差，見過的就很難忘了。”

林華表僵住。

這瘋子的名號，他可沒聽說。被這人“記得”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唐亦作勢要走，“哦，對了，”邁出半步去他又轉回來，“今晚在場就你們兩個，那塊垃圾會有專人清理出去，至于你？”

林華表笑得像快哭出來了：“唐總放心，我今晚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到！”

“傳出去也沒關系，只要記得是我糾纏。而我要是聽見，有人因為今晚的事說小菩薩一句壞話……”

“不，不可能，”林華表咽了口唾沫，干笑，“那樣的事絕不會發生！”

“好。”

人一笑，系上西裝扣子，轉走出去。

・

林青先一步回到宴廳時，正遇見等在坐席旁的冉風含。冉風含扶著椅背，聽見腳步聲就轉回來：“出去了？”

林青：“嗯。”

冉風含：“你見到虞瑤了嗎？”

林青微怔：“沒有。”

冉風含：“那就好。剛剛有人跟我說覺著你和之前氣氛不太對，又看見虞瑤跟你前后離開，我還以為去找你麻煩了。”

林青搖頭：“沒有的事，不用擔……”

“唐總？！”

隔壁主桌，一聲驚呼打斷了林青的話聲。輕一停頓，忍不住抬眸過去。

出聲的是節目總監制人湯天慶，看起來是三十有余不到四十的年紀，向一旁的表算得上震驚的程度了。

順著他視線，林青輕易對上一雙漆黑的眼。

人半垂著眸，停在來往賓客間，正輕睨著。

不知道在那兒站多久了。

林青在心底嘆氣，莫名心虛地避開眸子。

隔著蕓蕓客人，卻好像還是聽見那人偏開臉，不爽地輕哼出一聲薄薄的笑。

幾秒后。

走過來的唐亦停在主桌和副桌之間。

場中央聲音都靜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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