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香港中環的午后過落地窗灑進來，溫晚站在新工作室的中央，看著工人們小心翼翼地擺放著展示柜。這里曾經是一家畫廊，現在被改造了獨立工作室。

“溫小姐，這批貨架要放在哪里？”搬運工問道。

溫晚指了指靠墻的位置：“那邊，謝謝。”

環顧四周，這個兩百平的空間不算大，但勝在采好，地段也安靜。最重要的是——這是完全屬于自己的地方，沒有周時凜的影子。

手機震起來，是周時凜發來的消息：【需要幫忙嗎？】

溫晚看著這條簡短的詢問，角不自覺上揚。

這一個月來，周時凜確實做到了他的承諾——只提供支持，絕不手。

從幫聯系靠譜的裝修隊，到推薦合適的供貨商，他都只是給出建議，從不越界。

【不用，都安排好了。】回復道。

對方很快回復：【好，有事隨時找我。】

簡單利落，沒有多余的廢話。溫晚把手機放回口袋，繼續指揮工人布置。

小陳抱著一堆文件走進來：“溫設計師，這些是供應商的合同，您要過目一下嗎？”

溫晚接過文件：“謝謝，放我桌上吧。”

“對了，”小陳猶豫了一下，“周總剛才打電話來，說給您準備了一份開業禮，問您方不方便收。”

溫晚挑眉：“什麼禮？”

“他沒說，只說如果您不想收，他完全理解。”

溫晚思考了幾秒：“告訴他，禮可以送，但我要先知道是什麼。”

小陳點點頭出去打電話了。溫晚走到窗前，看著樓下川流不息的人群。這一個月來，周時凜的變化都看在眼里——

他不再擅自替做決定，每次見面都會提前詢問的意見；他學會了控制自己的占有，給足夠的空間。

小陳很快回來：“周總說，禮是一套德國進口的珠寶制作工，他知道您一直想要。”

溫晚愣了一下。這確實是夢寐以求的專業工，但因為價格昂貴，一直沒舍得買。

“他還說，”小陳繼續道，“如果您覺得不合適，他可以轉送給珠寶學院。”

溫晚笑了：“告訴他，我收下了。”

*

當晚的慈善晚宴上，周時凜作為主辦方代表站在臺上致辭。

臺下坐滿了商界名流和記者。

“謝各位蒞臨今晚的慈善晚宴。”周時凜的聲音沉穩有力，“在開始之前，我想先說一些題外話。”

會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他。

“過去這兩年，我經歷了很多反思和長。”周時凜直視著臺下的攝像機，“特別是關于如何正確地一個人。”

記者們立刻豎起耳朵，閃燈開始頻繁閃爍。

“我曾經犯過很多錯誤，用錯誤的方式去我在乎的人。”周時凜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今天我站在這里，想公開向道歉。”

臺下一片嘩然。這可是周時凜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談論私事。

“溫晚，”他直接出的名字，“對不起，為我的控制，為我的自私，為所有讓你到窒息的行為。”

后臺的程誠急得直冒汗，這段可不在準備好的演講稿里啊！

“不是占有，不是控制，”周時凜繼續說道，“而是尊重對方的自由和選擇。這一年來，我接了專業的心理治療，終于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深吸一口氣：“所以今天，我想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諾——我會繼續學習如何正確地你，用你需要的方…”

話沒說完，會場后門突然打開，所有人的目都轉向那里。

溫晚穿著一襲簡單的白連，站在門口。顯然剛趕到，口還在微微起伏。

周時凜的話戛然而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全場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著看這場戲怎麼收場。

溫晚一步步走向舞臺，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上臺階，站在周時凜面前。

“你遲到了。”周時凜輕聲說。

“我本來沒打算來。”溫晚直視他的眼睛，“但小陳告訴我，某人要在晚宴上做傻事。”

周時凜笑了：“我只是想告訴你…”

“我都聽到了。”溫晚打斷他，“在門口就聽到了。”

臺下傳來幾聲抑的驚呼和竊笑。

溫晚轉向臺下的話筒：“既然周總這麼誠懇地道歉了，作為當事人，我想我應該回應一下。”

清了清嗓子：“首先，我接你的道歉。”

周時凜的眼睛亮了起來。

“其次，”溫晚繼續道，“我想糾正一點——確實不是占有和控制，但也不是一味地退讓和遷就。”

轉向周時凜：“我要的不是一個失去自我的周時凜，我要的是真實的你——有脾氣有主見，但學會尊重我的你。”

周時凜怔住了，顯然沒想到會這麼說。

“最后，”溫晚從手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回禮。”

周時凜接過盒子，打開后發現是一枚袖扣——設計破繭蝴蝶的形狀，正是“重生”系列的作品。

“我工作室的第一件非賣品。”溫晚說，“希你喜歡。”

周時凜小心翼翼地取出袖扣，手指微微發抖：“我可以現在就戴上嗎？”

溫晚點點頭：“當然。”

在眾目睽睽之下，周時凜笨拙地給自己戴上袖扣。溫晚看不過去，手幫他整理。

“謝謝。”周時凜低聲說。

“不客氣。”溫晚幫他平袖口，“下次公開表白前，記得先通知我一聲。”

臺下發出熱烈的掌聲和笑聲。周時凜笑了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明亮。

第二天清晨，溫晚被門鈴聲吵醒。

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發現周時凜站在外面，手里提著早餐。

“早。”他舉起袋子，“老字號的早餐，記得你喜歡。”

溫晚了眼睛：“這麼早？”

“想第一個恭喜你工作室開業。”周時凜站在門口沒，“我可以進來嗎？”

溫晚側讓開：“拖鞋在柜子里。”

周時凜像個第一次做客的年，小心翼翼地換好拖鞋，把早餐擺在餐桌上。

“豆漿要趁熱喝。”他拿出一次碗筷，“燒賣也是剛出鍋的。”

溫晚看著他這副模樣，突然笑了：“周時凜，你不用這麼張。”

“我在學習。”他認真地說，“學習怎麼正常地談。”

溫晚咬了口燒賣：“那你學得怎麼樣？”

“還在及格線徘徊。”周時凜誠實地說，“但我會繼續努力。”

過窗簾照進來，溫晚突然發現——原來最人的不是破鏡重圓，而是兩個人都愿意為了對方，變更好的自己。

“下周我工作室正式開業，”溫晚喝了口豆漿，“你要來嗎？”

周時凜眼睛一亮：“可以嗎？”

“當然。”溫晚笑道，“記得帶花。”

“蝴蝶蘭？”

“嗯，要荷蘭空運的那種。”

兩人相視一笑，灑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