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日子過得溫吞又黏膩。

周時凜半靠在床頭理文件，筆記本電腦的藍映在他廓分明的側臉上。溫晚就蜷在他邊，素描本攤在膝頭，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

“畫到哪了？”他突然開口，眼睛還盯著屏幕。

溫晚筆尖一頓，把本子往他那邊偏了偏：“配套手鏈的雛形。”

周時凜掃了一眼，手點了點圖紙：“荊棘的弧度再鋒利些。”

“這樣？”修改了幾筆。

“嗯。”他了的后頸，“比主設計更狠一點。”

溫晚挑眉：“為什麼？”

“因為…”周時凜合上電腦，突然翻將在下，“戴手鏈的人，往往比戴項鏈的更不安分。”

溫晚的素描本落床沿，鉛筆在白地磚上滾出老遠。

下意識抓住他病號服的襟，指尖蹭到繃帶邊緣又慌忙松開：“別鬧，你傷口…”

“早不疼了。”

他鼻尖抵住的，呼吸間帶著鎮痛藥的苦香，左手卻不著痕跡地撐在床墊上，分擔著的重量。

溫晚手他耳垂：“撒謊，傷口哪有不疼的。剛剛我到的時候你眼睛還眨了好幾下……”

“觀察我觀察得這麼仔細…”周時凜低笑，就勢將臉埋進頸窩，“還真是個乖孩子。”

他一邊埋一邊吻。

黏黏膩膩的。

尤其是他住院半月養長的黑發刺得發，溫晚著脖子去推，反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唔……”

窗外暮漸沉。

最后一縷夕照穿過百葉窗，在他睫上鍍了層淡金，又在間投下細碎的影。

仰頭去夠那片，他卻故意后撤半寸，惹得揪住他后背的料。

“周時凜…”

尾音拖得綿長，是這半月來他親手慣出的腔調。

“嗯？”

溫晚被他攬得很，鼻尖蹭過他剛冒出胡茬的下，聲音低得幾乎像在自言自語：“……你心跳好快。”

周時凜低笑，指節過耳后，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怪誰？”

指尖抵住他鎖骨，輕輕一：“怪某個不安分的病人。”

他捉住的手腕，低頭在掌心咬了一記，不輕不重，剛好讓了下肩膀。

“既然你說我不安分，那要不更加不安分點？”

溫晚還未來得及回，病房門突然被撞開。

護士推門進來，手里的托盤​“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對、對不起周總！”護士結結地說，“我…我待會兒再來換藥…”

周時凜頭都沒抬：“把門帶上。”

護士慌慌張張退出去，關門聲大得整層樓都聽得見。

溫晚氣得捶他：“你看你把人家嚇的！”

“我怎麼了？”周時凜一臉無辜，“病人和家屬親接違反醫院規定了？”

“什麼家屬！”溫晚耳通紅，“誰是你家屬！”

“昨晚誰摟著我脖子說——”

“閉！”溫晚一把捂住他的，“周時凜你要不要臉！”

周時凜挑眉，舌尖故意了下手心。溫晚像被燙到似的回手。

“說真的，傷口到底還疼不疼？”小聲問。

“你說我疼我就疼。”說著，周時凜扯開領，“你看這兒，還有這兒…”他抓著的手往自己上，“都疼。”

他頓了頓。

又說：

“不過，你親一下就不疼了。”

說話間，他抓著溫晚的手腕，拇指曖昧地挲跳的脈搏，眼底暗沉沉的。

溫晚被他盯得耳發燙：“……”

“怎麼？”他故意低聲音，帶著點沙啞的蠱，“周太太連這點要求都不肯滿足？”

溫晚指尖蜷了一下，目掃過他敞開的病號服領口——

那道猙獰的疤痕橫在鎖骨下方，還泛著未愈的淡紅。

嚨發，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來這套。”

周時凜低笑，突然用力一拽，將整個人拉進懷里。

溫晚猝不及防跌在他口，手忙腳地撐住床沿：“周時凜！你的傷——”

“噓。”他掌心扣住后頸，鼻尖蹭過發燙的耳垂，“親一下，就一下。親了我就不疼了。”

“……不親。”

“親吧。”

“……不。”

“不許說不。”

“那……那好吧。”

溫晚有些猶豫，但還是照樣做了。

呼吸了，睫輕著閉上眼，瓣輕輕上他的疤痕。

輕輕一下。

就一下。

舌尖無意識地過那道凹凸的傷痕時，周時凜猛地繃了，結重重滾：“……。”

慌忙退開：“弄疼你了？”

“疼死了。”他嗓音啞得不樣子，突然翻將進枕頭里，“所以得多親幾下才能好。”

溫晚被他滾燙的溫包裹，指尖陷進他后背的理。

周時凜的吻從抖的睫一路碾到鎖骨，犬齒叼住領往下扯：“這破服……怎麼這麼難……”

“……什麼！”溫晚氣得捶他肩膀，卻被他趁機扣住手腕按在頭頂。

“乖，別。”他鼻尖蹭過劇烈起伏的口，呼吸灼熱地烙在皮上，“讓我好好看看你。”

溫晚渾發，蹭到他繃的腹時，突然聽見他悶哼一聲。

立刻僵住：“是不是扯到傷口了？”

周時凜卻低笑著咬住耳垂：“傻瓜。”他掌心覆上狂跳的心口，“有你在，什麼都不疼了。”

暮過百葉窗漫進來，將兩人疊的影投在墻上。

他的目一寸寸逡巡過的，像在審視最珍貴的藏品。

視線太過灼熱，溫晚不自覺地蜷起腳趾，口劇烈起伏著。

“別……別看……”赧地別過臉，卻被他的指尖輕輕扳回。

“怎麼不能看？”

他低啞的嗓音里帶著笑意，指腹挲著鎖骨下方的小痣。

“這里……”薄上劇烈跳的頸脈，“還有這里……”

溫熱的氣息一路往下，“都是我的。”

溫晚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指尖無意識地揪了床單。

周時凜突然撐起，影將完全籠罩。

月勾勒出他繃的線條，腹部的繃帶在昏暗里泛著冷白的。

“周時凜……”哽咽著喚他，指尖穿過他汗的黑發。

他俯吻去眼角的意，作溫得不可思議：“我在。”

溫晚的嗚咽被他盡數封緘在齒間。

病床發出細微的聲響，恍惚看見月在墻上投下纏的剪影，像兩株在暗夜里相互依偎的植，旖旎而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