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開手，突然從錢包里出一張黑卡拍在桌上：“知道這是什麼？”

溫晚茫然地搖頭。

“周氏最高權限卡，”他冷笑，“我二十二歲拿到后就再沒要過家里一分錢。”手指敲了敲卡片，“所以我的婚事，沒人能做主。”

溫晚怔住了。

第一次聽周時凜談起家事，雖然只是只言片語，但已經足夠讓窺見那個豪門背后的權力博弈。

“現在信了？”周時凜的表緩和下來，手掉角并不存在的醬，“還是說……”突然低聲音，“要我當眾吻你證明？”

溫晚慌忙往后：“周時凜！”

他大笑起來，剛才的郁一掃而空：“害的樣子真可。”順手叉了塊牛排喂到邊，“嘗嘗？火候剛好。”

溫晚紅著臉吃下，質確實鮮多，可心里還惦記著另一件事。

“那……鄭小姐知道我們的關系嗎？”

周時凜瞇起眼：“怎麼？擔心找你麻煩？”

“不是！”溫晚急忙否認，“我只是……”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周時凜打斷，語氣不容置疑，“下周壽宴，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是誰。”

溫晚的心跳了一拍。應該到安心的，可某種不安還是揮之不去。

“周生？好巧。”

一個優雅的聲突然他們的對話。溫晚抬頭，看見一位珠寶氣的貴婦站在桌邊，正意味深長地打量。

“李太太。”周時凜點頭致意，態度疏離。

“這位是……”貴婦的目在溫晚上逡巡，最后落在領口的針上，眼神突然變了，“設計師溫小姐？”

溫晚驚訝于對方竟然認識自己，剛要回應，周時凜已經開口：“我朋友。”

三個字擲地有聲，貴婦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周生眼……變了呢。”

周時凜沒接話，只是慢條斯理地了手：“李太太有事？”

“沒什麼，就是來打個招呼。”貴婦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溫晚，“鄭家老爺子昨天還跟我提起你呢，說好久不見。”

溫晚的指尖無意識地掐進掌心。

周時凜的表毫未變，但溫晚注意到他手的作停頓了一秒。

“代我問好。”他冷淡地回應，轉頭對溫晚說，“甜點要熔巖蛋糕還是舒芙蕾？”

明顯的逐客令。

貴婦訕訕地離開了，但臨走前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溫晚如芒在背。

“別理。”周時凜了溫晚的手指，“李家一直想搭上鄭家的線。”

溫晚點點頭，卻突然沒了胃口。看著周時凜若無其事地繼續用餐，心里那刺越扎越深。

“周時凜，”終于忍不住問出口，“鄭小姐……”

“溫晚。”周時凜放下刀叉，聲音沉了下來，“你今晚問了太多關于鄭瑜的問題。”

溫晚咬住下。

知道這樣顯得很小家子氣，可那些疑慮就像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我只是……”

“只是不信任我。”周時凜打斷，眼神銳利得像刀，“我說過荊棘玫瑰是你的，鄭家的事我會理。”他深吸一口氣，“你還想要什麼證明？”

溫晚啞口無言。

是啊，他還需要怎麼證明呢？

針、耳釘、公開承認的份……到底在不安什麼？

“對不起。”最終低聲道歉，“我不該……”

周時凜的表化下來。

他手過的臉頰：“不用道歉。”拇指過眼下，“只是別再用那種眼神看我，像我會隨時消失一樣。”

溫晚眼眶發熱。

沒想到自己的不安這麼明顯，更沒想到周時凜會這麼在意。

“我保證。”輕聲說，握住他的手腕，“不會再問了。”

周時凜凝視片刻，突然笑了：“撒謊。”了的鼻尖，“你臉上寫滿了'我還是很在意'。”

溫晚破涕為笑：“周時凜！”

“這樣多好。”他滿意地看著泛紅的臉頰，“生氣的樣子比愁眉苦臉可多了。”

甜點上來時，溫晚的心已經好了很多。

周時凜堅持要喂吃第一口熔巖蛋糕，溫晚拗不過他，只好紅著臉接。

巧克力醬在舌尖化開的瞬間，周時凜突然問：“周末要去逛街嗎？”

溫晚差點嗆到：“你聽我電話？”

“需要聽？”他挑眉，“林妍的聲音隔著三條街都能聽見。”

溫晚忍不住笑了：“嗯，約了下午。”

“我送你。”

“不用！”溫晚急忙拒絕，“生逛街很無聊的，你——”

“誰說我要陪你們逛？”周時凜壞笑，“我只是負責接送。”突然低聲音，“順便檢查某人有沒有買太暴的服。”

溫晚惱地踢他一腳：“周時凜！”

他大笑著躲開，順手往里塞了顆草莓：“乖，吃完送你回家。”

離開餐廳時，溫晚的心已經輕松了許多。周時凜摟著的腰走向停車場，夜風拂過的發梢，帶著維港特有的咸腥氣息。

“冷嗎？”他低頭問，手指在臂膀上輕輕挲。

溫晚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周末吃飯……”

“記得。”周時凜了的手指，“周六晚上六點，我下廚。”

溫晚忍不住好奇：“你會做什麼菜？”

“。”他神地眨眨眼，“保證讓溫設計師滿意。”

車子駛下山路時，溫晚過車窗看著璀璨的維港夜景。那些高樓大廈像無數個發的積木，而邊這個男人，是站在積木最頂端的那一個。

突然意識到，自己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墜這段關系。

從酒會初遇到現在，不過短短幾周時間，可周時凜已經強勢地侵占了的生活、工作和全部思緒。

“在想什麼？”紅燈時，周時凜轉頭看。

溫晚搖搖頭：“沒什麼，就是……”猶豫了一下，“覺得有點不真實。”

周時凜挑眉：“哪里不真實？”

“這一切。”溫晚指了指車窗外流溢彩的街道，“你，我，我們……”

周時凜突然手扣住的后頸，將拉近：“這樣呢？”

他的幾乎上的，“還覺得不真實？”

溫晚的心跳驟然加速。

周時凜的氣息撲面而來，混合著淡淡的龍舌蘭和雪松的味道，悉得讓眼眶發熱。

“周時凜……”

“噓。”他的拇指按在上，“記住這種覺。”聲音低沉得像大提琴，“這才是真實的。”

綠燈亮起，周時凜松開，重新啟車子。溫晚靠在座椅上，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不知道鄭家壽宴上等待的是什麼，甚至不確定周時凜對的能持續多久。

但此刻，在這輛飛馳的跑車里，允許自己暫時放下所有疑慮，單純地這份心。

畢竟，正如周時凜所說——

這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