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凜瞇起眼，像是察覺到什麼，但最終只是牽起的手：“山頂，能看到整個維港夜景。”

電梯下行時，溫晚過鏡面墻壁看見兩人的倒影。周時凜高出大半個頭，西裝革履的樣子矜貴又疏離，而穿著他準備的暗紫連，像株被心修剪的盆栽。

“在想什麼？”他突然了的手指。

溫晚搖頭：“沒什麼，就是……”頓了頓，“這子很貴吧？”

周時凜低笑，突然將拉近：“溫設計師這是在暗示我小氣？”鼻尖蹭過發頂，“下次帶你去黎挑。”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晚慌忙解釋，卻被他趁機在耳垂上咬了一口。

“我知道。”他的聲音帶著笑意，“逗你的。”

地下車庫里，周時凜沒讓司機跟隨，親自為拉開保時捷副駕的門。溫晚剛要上車，他突然扣住手腕：“等等。”

“怎麼了？”

周時凜從西裝袋掏出個絨盒子：“差點忘了。”

盒子里是對鉆石耳環，造型是兩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纏繞荊棘的形狀。

“這是……”

“配套的。”他親手為戴上，指尖的溫度灼得耳垂發燙，“早上就該給你，可惜某人逃得太快。”

溫晚的心臟突然跳得厲害。

這對耳環明顯和針是一套，而針是據三年前的設計制作的……

“喜歡嗎？”周時凜低頭看，目專注得像是要把刻進瞳孔里。

溫晚點點頭，突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出那個問題，怕聽到的答案會打破此刻的溫。

車子駛出車庫時，夕正好落在周時凜的側臉上。他單手扶著方向盤的樣子慵懶又，袖扣折的斑在車窗上跳躍。

“對了，”他突然開口，“下周鄭家老爺子七十大壽，你陪我出席？”

溫晚的手指猛地攥擺。

鄭家？

那個傳聞要跟周氏聯姻的鄭家？

“我？”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以什麼份？”

周時凜轉頭看一眼，角勾起：“你說呢？”手了后頸，“當然是周時凜的朋友。”

溫晚的心臟跳一拍。

應該高興的，可林妍的話像刺，扎在心底最的地方。

“……好。”最終答應道，轉頭看向窗外飛逝的街景。

山頂餐廳的夜景確實如周時凜所說，能將整個維港盡收眼底。

侍應生領著他們走向預定的臺座位，沿途不斷有目投來，溫晚能清晰地聽見竊竊私語。

“那是周氏太子爺？”

“旁邊是誰？從沒見過……”

“聽說是個設計師……”

周時凜面不改地牽著，掌心溫度熨帖著微微發涼的指尖。

“別理他們。”他低頭在耳邊說，呼吸掃過敏的耳廓，“你比他們都好看。”

溫晚忍不住笑了：“周總這麼會哄人？”

“只哄你。”他拉開椅子，紳士地等座，“畢竟……”突然湊近耳邊用粵語說了句什麼。

溫晚的耳瞬間燒起來：“周時凜！”

他大笑著坐回對面，接過侍應生遞來的菜單：“有什麼忌口？”

溫晚搖搖頭，翻開菜單的瞬間卻愣住了——全是法文，配著天文數字般的價格。

“我來點？”周時凜似乎察覺到的窘迫，修長的手指在菜單上輕點，“白松配溫泉蛋？聽你助理說你喜歡松的味道。”

溫晚本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對助理說過這話，但還是點點頭。

看著周時凜練地點完前菜主菜，又要了瓶連名字都念不順的紅酒。

“你常來？”忍不住問。

周時凜正在看手機，聞言抬頭：“嗯？”順著的視線環顧四周，“偶爾。食材還算新鮮。”

溫晚突然意識到，這種人均消費抵半月工資的餐廳，對周時凜而言不過是“食材還算新鮮”的普通選擇。

他們之間橫亙著的，遠不止一個鄭家大小姐那麼簡單。

“怎麼了？”周時凜放下手機，眉頭微蹙。

溫晚搖搖頭，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沒什麼，就是……”猶豫了一下，“鄭家壽宴，我需要準備什麼嗎？”

周時凜的指尖在杯沿輕輕敲打：“不用，禮服我會讓人準備好。”

他突然傾向前，“張？”

“有點。”溫晚老實承認，“畢竟……”

“畢竟什麼？”

畢竟那是你差點聯姻的對象家——

這句話在舌尖轉了一圈，最終變：“畢竟是你家人第一次見我。”

周時凜瞇起眼，像是看穿了的心思：“我爺爺近期在瑞士療養，不會出席。”他頓了頓，“至于其他人，你不需要在意。”

侍應生送上開胃菜，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溫晚低頭看著盤子里致的食，突然沒了胃口。

“不合口味？”周時凜注意到的遲疑。

“不是。”溫晚勉強笑了笑，“可能是中午吃太飽了。”

周時凜沒再追問，但他的目一直停留在臉上，像是要把每個細微表都看。

主菜上來時，周時凜的手機突然震起來。他瞥了一眼，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我接個電話。”他起離席，“很快回來。”

溫晚點點頭，看著他走向臺角落的背影。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也能看出周時凜接電話時的姿態變了——肩膀繃，下頜線條變得鋒利，那是他在理公事時的狀態。

無意識地用叉子著盤中的食，突然想起林妍的話——“鄭瑜從倫敦回來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溫晚就猛地搖頭。

不該這樣疑神疑鬼的，周時凜明明對那麼好，連三年前的設計都給找出來了……

“抱歉。”周時凜回到座位，臉比離開時沉了些，“公司的事。”

溫晚點點頭，突然鼓起勇氣：“周時凜，荊棘玫瑰……”

“嗯？”他正在切牛排，聞言抬眼看。

“真的是想讓我來設計的嗎？”終于問出口，聲音比想象中要輕。

周時凜的作頓了一下，刀叉在瓷盤上發出輕微的撞聲。

“為什麼這麼問？”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溫晚敏銳地注意到他切牛排的力道加重了。

溫晚深吸一口氣：“圈里有人說，這個系列原本是讓鄭小姐來設計的。”

餐廳的燈突然暗了下來，侍應生正在為每桌點燃蠟燭。

跳的燭映在周時凜臉上，讓他的表變得晦暗不明。

“溫晚。”他放下刀叉，聲音低沉，“看著我。”

溫晚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睛。

“荊棘玫瑰從構思到品，每一個細節都是你設計的。”他一字一句地說，“至于其他人說什麼……”突然冷笑一聲，“重要嗎？”

溫晚的心臟砰砰直跳。周時凜的眼神太過熾熱，讓幾乎招架不住。

“我只是……”絞著餐巾，“不想為替代品。”

周時凜突然手扣住的后頸，力道大得讓輕微吃痛。

“聽著，”他的聲音帶著抑的怒意，“我周時凜要什麼人，從來不需要找替代品。”拇指挲著頸側的，“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

溫晚的眼眶突然發熱。想相信他，可心底那刺還在作痛。

“那鄭家……”

“鄭家是鄭家，我是我。”周時凜打斷，“我說過，聯姻是老頭子一廂愿，我從來沒答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