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集團周年慶典酒會設在維港畔的半島酒店。

車子剛停穩，溫晚就看到了酒店門口閃爍的鎂燈。數十家的鏡頭對準口，紅毯兩側的保安嚴陣以待。

“到了。”周時凜松開的手，推門下車。

溫晚深吸一口氣，剛想自己開門，車門卻從外面被拉開。周時凜站在車外，微微彎腰，朝出手：“來。”

他的手掌寬大，骨節分明，在夜中顯得格外修長。

溫晚將手放了上去。

指尖相的瞬間，周時凜立刻收力道，將穩穩地帶出車廂。

溫晚的高跟鞋剛落地，四周的閃燈就瘋狂亮起，刺得下意識瞇起眼。

“張？”他低頭，嗓音得極低，只有能聽見。

溫晚抿，指尖無意識地攥擺：“沒有。”

“撒謊。”他低笑，拇指在腰側挲了一下，“你手心都出汗了。”

溫晚耳發燙，還沒來得及反駁，燈驟然暗了幾分，只余水晶吊燈灑下的碎金，落在周時凜的肩線和的擺上。

所有人的目，齊刷刷投了過來。

——周氏太子爺。

邊站著一個從未見過的人。

暗紅絨長裹著溫晚纖細的形，襯得如雪，而頸間那條“星夜荊棘”項鏈在燈下折出霓虹藍的碎，刺眼又奪目。

“咔嚓”、“咔嚓”——

無數鏡頭對準他們，閃燈亮得溫晚瞇起眼。

周時凜卻面不改，甚至微微側，替擋了半邊：“別躲，抬頭。”

溫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直視前方。

可那些目太赤——探究的、嫉妒的、玩味的……像刀子一樣刮過的肩頸。

紅毯盡頭，酒店經理親自迎接：“周先生，溫小姐，這邊請。”

穿過旋轉門，璀璨的水晶吊燈立刻映眼簾。宴會廳觥籌錯，香鬢影，香檳塔在中央熠熠生輝。

溫晚挽著周時凜的手臂，能清晰地到越來越多投來的視線。

“周總！”一個穿著深灰西裝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來，“好久不見。”

周時凜微微頷首：“陳董。”

被稱為陳董的男人目轉向溫晚，眼中閃過一驚艷：“這位是？”

“溫晚，'荊棘玫瑰'的設計師。”周時凜介紹道。

“久仰久仰！”陳董立刻熱地出手，“早就聽說周氏簽了位天才設計師，沒想到這麼年輕漂亮。”

溫晚禮貌地與他握手：“陳董過獎了。”

“溫小姐的設計我看過，”陳董笑瞇瞇地說，“很有靈氣，難怪周總這麼看重。”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兩人纏的手臂，溫晚耳一熱，下意識想回手，卻被周時凜牢牢按住。

“陳董好眼。”周時凜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輕輕杯。

寒暄幾句后，又有幾位商界名流湊過來打招呼。每個人都會用探究的目打量溫晚，然后說些恭維的話。

“周總真是慧眼識珠啊。”

“溫小姐氣質真好，和周總站在一起真般配。”

“聽說'荊棘玫瑰'是周氏今年的重點項目，溫小姐前途無量啊。”

……

溫晚勉強維持著微笑，但越來越覺得呼吸困難。勉強扯出個笑，還沒開口，又有人湊過來敬酒。

“周，難得見你帶伴啊。”

“溫小姐這真漂亮，項鏈是周氏的‘星夜荊棘’吧？全球才三套呢……”

“周總眼果然毒，連設計師都挑得這麼——”

話沒說完，周時凜淡淡瞥了那人一眼。

對方立刻噤聲，訕笑著舉杯：“我敬二位！”

溫晚指尖發僵，接過侍者遞來的香檳，抿了一口。

酒冰涼，卻澆不滅口那燥意。

——太清楚這些人在想什麼。

在港城名流眼里，周時凜邊的人只有兩種：要麼是玩，要麼是棋子。

而溫晚，現在被上了“周氏所有”的標簽更讓不自在的是，周時凜的手始終在后腰，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某種所有權。

“周總。”一個滴滴的聲突然，“好久不見。”

溫晚轉頭，看到一位穿著銀亮片禮服的人款款走來，濃的卷發披散在肩頭，紅如火。

“李小姐。”周時凜點頭致意。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溫設計師吧？”李小姐上下打量著溫晚，笑容甜卻未達眼底，“果然……很特別。”

特別兩個字被咬得很重，帶著微妙的諷刺。溫晚握香檳杯，指甲幾乎要嵌掌心。

“李小姐過獎了。”周時凜突然開口，聲音冷了幾分，“溫晚確實特別——特別有才華。”

李小姐表一僵，隨即又笑起來：“周總還是這麼護短。”

湊近一步，涂著紅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搭上周時凜的手臂，“上次說的合作，考慮得怎麼樣了？”

溫晚清楚地看到的部幾乎要到周時凜上，那濃烈的香水味熏得太突突直跳。

“改天再談。”周時凜不聲地退后半步，“失陪。”

他攬著溫晚轉離開，但沒走幾步又被其他人攔住。

溫晚覺得口越來越悶，那些虛偽的笑容和探究的目讓如芒在背。

“周時凜，”終于忍不住低聲說，“我能去休息一下嗎？”

周時凜側頭看：“不舒服？”

“只是……需要口氣。”

他盯著看了幾秒，突然手上的臉頰：“臉這麼紅。”拇指輕輕過顴骨泛起的紅暈，“去吧，別走太遠。”

溫晚如蒙大赦，匆匆點頭后快步走向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