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這之前，紀徊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后悔。

哪怕摔了跟頭，也是踩著往前走。

他不會回，不會復盤。但是和寧緋分手以后，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回憶。

回憶起以前的寧緋是什麼樣的。

這份回憶過去可能也會給寧緋帶去些許震，但如今不一樣了，沒了記憶，空白一片，殘存的意告訴紀徊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清醒的理智卻讓重新回到了這個，現實世界里。

看著紀徊出來的手，寧緋的瞳孔了。

就好像是……曾經也看見過，這雙手像自己過來。

什麼時候呢。

究竟是什麼時候……

寧緋想不起來，干脆也不想了，低低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紀徊嗓音干啞，“這是拒絕嗎，寧緋。”

寧緋沉默。

“連和我……”紀徊的結上下了，“連和我握手都已經不肯了嗎寧緋。”

寧緋轉過臉去。

“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復合了嗎。”紀徊覺得自己問出這句話來的時候就相當無力，他居然也會有這樣，束手無策的時候。

寧緋，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寧緋低聲說了一句抱歉，就從紀徊的肩膀邊上著借過，紀徊反手拉住了纖細的手腕，到了手腕的紋。

兩只手相的瞬間，就好像管都連同到了彼此的里。

“我很想答應你的。”

寧緋往前看，眼里沒有紀徊，只是喃喃著，“但是我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對我說，不要原諒你。”

是十八歲的寧緋在告訴現在的寧緋，不要原諒紀徊。

寧緋眨眨眼睛，眼睛潤了，“真奇怪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聲音呢。我潛意識真想不顧一切地答應你復合，但我又……”

又一點兒不想再繼續下去。

“原來我當初有那麼你。”到本能會越過所有對紀徊的怨恨和恐懼。

“那你真是太不可饒恕了。”寧緋說，“丟掉了那麼你的我。”

說完這個，一去掰開紀徊的手指。

低頭的時候，看到他死死抓著不肯松開，寧緋微微皺眉，更用力地想把手出來，結果在掙扎的時候，在紀徊的手腕上看見了同樣的字母紋。

同樣？

為什麼會是同樣。

明明手腕紋著的是漂亮的玫瑰花。

寧緋早忘了紋過紀徊的姓氏。

字母“N”落在紀徊的手腕，像他忍的，最愧難當的。

寧緋的晃了晃。

依然選擇了要走。

紀徊扣著的手腕，眼尾微紅，皺著眉低聲音說，“別這樣，寧緋。”

寧緋沒說話，執意要走。

“……算我求你。”

紀徊痛苦地看著，“別……丟下我。”

話音落地的瞬間，寧緋終于把手從他手里出來。

而后，倉促轉離開。

沒回頭。

******

溫樾在樓下等，寧緋上了車以后，溫樾的目從不遠紀徊的車上收回，頭一抬看見寧緋的眼神，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瞇著眼睛，若有所思地說，“紀徊去找你了？”

寧緋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是啊。”

“哭了啊？”

“好像是的。”

“噥。”

溫樾出一張紙巾，“，上車。”

“唉。”寧緋吸吸鼻子坐進了副駕駛，“我真的想腦子一熱答應他，還好腦子又冷下來了。”

“沒必要苛責自己，人都是念舊和心的，難能可貴的是你堅持下來了。”溫樾倒是心，一邊安寧緋，一邊重新發了車子，“走吧，今天晚上主角是褚天佑。”

寧緋拖著腮，看著車窗外迅速掠過的景，忽然間回想起病房門口紀徊那句低微的哀求。

許久，人眸晦地勾了勾。

半小時后，開車到了市中心最大的酒吧外，停了車寧緋走下來，就正好到了褚天佑等在外面。

邊上的柳笙笙也是一反常態，不再打扮得素凈，反倒是穿上了一件鵝黃的小禮，踩著一雙漂亮的小高跟涼鞋，經過這麼一打扮，確實是漂亮了不。

從原本的純基礎上多了些許貴氣。

不過……

寧緋眨眨眼睛，怎麼覺得柳笙笙腳上那雙涼鞋這麼眼？

寧緋想了想，應該是自己記錯了，現在記憶比較混，記錯也是常有的，所以沒放在心上，只是也客套地朝著柳笙笙和褚天佑擺手。

“進去里面最大的單獨包間。”褚天佑看見寧緋和溫樾一起來，往里面指了指，“晚上想喝什麼？”

“我就不喝了。”寧緋說，“我應該是酒量不太好的。”

這倒是沒記錯，溫樾點點頭，“豈止是不太好，是相當差。”

寧緋瞪了溫樾一眼，隨后對褚天佑說，“你確定真的要這樣嗎？”

溫樾都被寧緋給嚇到了，這寧緋自從失憶了以后，誰的面子都不給了，說話都比以前要直白好多。

褚天佑被這麼一問，臉上出現了些許薄怒，但是薄怒過后，他又表復雜，“寧緋你是什麼意思？”

“你說這話的時候連看著我的眼睛都不敢。”

寧緋嘆了口氣，兩手一攤，“我說實話，這樣只會讓你和裴真真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你在親手把往自己的世界之外推。”

明知道這樣卻還要這麼做，為什麼呢。

柳笙笙在一邊臉白了白，“緋緋姐姐，也許天佑哥哥是為了我才不得已這樣的。”

“好吧。”寧緋說，“那我祝你們兩個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褚天佑心里刺撓，這祝福對他來說像某種枷鎖。

但他依然選擇了忽視自己心的真實需求，反而是跟寧緋說，“那多謝你了，我也希什麼時候可以把笙笙帶回家里。”

溫樾在寧緋后扯扯角，心說這要能帶回家里去，褚家都得去給裴家跪著磕頭了。

既然褚天佑如此護著柳笙笙……也許以后指不定還會為了反抗褚家呢。倘若沒了褚家這一層關系，柳笙笙還會待褚天佑如初嗎？

不一定了。

溫樾帶著寧緋往里走，卻聽見不遠傳來了裴真真的聲音，“緋緋！”

走近了一看，裴真真正笑意盈盈地沖過來，一直到看見柳笙笙的那一刻，愣住了。

隨后，一蝕骨的冷意從脊椎爬上來。

人喃喃著，“渾上下穿著的都是我的服鞋子！包也是我的！”

“你留在家里不是說不要了嗎？”褚天佑冷笑一聲，將柳笙笙當著他們的面摟了過來，“那笙笙穿了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