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車里，夢安然終于忍不住笑出聲：“男人三十一枝花，你魅力不減啊。”

陸衡系好安全帶，語氣冷淡：“不。”

夢安然當然知道他們不，但還是故意逗他：“高冷、帥氣、不可一世，符合當代審的。你大學時是不是很招桃花？”

陸衡閉目養神，懶得理。

夢安然繼續調侃：“說真的，你都這個年紀了，不考慮談個？”

陸衡終于睜開眼，冷冷道：“是累贅。”

夢安然挑眉：“那你弟那種偏執狂算什麼？”

“病。”陸衡言簡意賅。

夢安然啞然，隨即搖頭扯了扯角：“你們兄弟倆，一個冷得像冰，一個瘋得像火，就不能綜合一下嗎？”

“綜合起來，會像你。”陸衡平靜地吐出這句話。

夢安然愣了一下，很快收起思緒，“直接去山莊？”

“嗯。”他從口袋里取出金屬盒，打開檢查了一下里面的藥劑。

玻璃罐的藍在下泛著冷。

夢安然踩下油門，車子駛出機場。

后視鏡里，林妍的影越來越小，最終消失在晨霧中。

車沉默片刻，夢安然突然開口：“不查一下林妍嗎？”

陸衡略意外地睨著，邊漫著一微不可察的笑意，“剛才不是還調侃得很開心？”

夢安然聳聳肩，“開個玩笑罷了。”

林妍的出現確實太過巧合了，更像是蓄謀已久的偶遇。

陸衡二十三歲就接管了陸氏集團，大學期間本沒多時間是待在學校里的，連他同班同學都未必認識，何況是選修課的同學——

本不可能有任何集。

再說，陸衡這冷得能冰封方圓三里地的格，沒有利益集誰會愿意接近他？

林妍自來地打招呼，仿佛真的是大學舊友一般，顯然目的不純。

夢安然可不相信，真的會有人因為陸衡那張臉，僅僅選修課上見過幾面，就能癡癡暗十年。

“聰明。”陸衡淡聲夸贊，倒是更像調侃，“看來這段時間查案，智商變高了。”

“你的要是像你的人一樣冷就好了。”夢安然沒好氣地剜他一眼。

……

陸逸倚在溫泉山莊的廊柱上，指尖把玩著一枚銀打火機。

自從人自由被夢安然接手后，他就再沒看見過香煙，打火機只能淪為玩。

看到陸衡的影出現在庭院時，陸逸的手指微微一度，金屬外殼在掌心烙下細微的痕。

“喲，大忙人終于舍得回來了？”他拖長了音調，銀發在風中輕晃，“我還以為你打算在國外躲一輩子呢。”

陸衡腳步未停，黑風下擺掃過青石板：“讓你失了。”

兩人肩而過的瞬間，陸逸突然手攔住他：“解藥呢？該不會還有你陸大辦不的事吧？”

金屬盒從陸衡袖口出，在掌心轉了個漂亮的弧度。

陸逸剛要接過，他卻突然收手：“檢報告。”

“嘖。”陸逸扯開領，出鎖骨下方的針孔，“昨晚剛過，你妹妹親手扎的。”

玻璃藥管在下折出幽藍的，映得兩人眉眼都染上冷調。

陸衡的聲音低沉平靜：“沒發病讓安然把你砸暈，也是可惜。”

陸逸勾起角，出一個久違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呵，我怕你把我那份權也吞了。”

“解藥還需要三次臨床試驗，但周教授說效果顯著。”陸衡突然將話題拉回正軌上。

陸逸奪過金屬盒塞進兜里，散漫地拍拍大哥的肩：“行，這次不用你替我試藥了。”

陸衡脊骨一僵，著弟弟遠去的背影，那頭舞的銀發與遠雪山的純白融，像是整個人緩緩消失在雪景中。

直到陸逸忽然抬手，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懶洋洋道：“回去泡藥浴了，被陸安然發現我跑出來，又得生氣了。”

陸衡怔了一秒，忽然忍不住扯起角笑了一下。

或許世上唯有夢安然能治得住這桀驁不馴的弟弟了。

夢安然倚在二樓雕花欄桿邊，指尖無意識地挲著溫熱的茶杯。看著庭院里那對兄弟鋒又分離的影，角不自覺地上揚。

陸衡的黑風與陸逸的銀發在雪中形鮮明對比，像一幅態的水墨畫。

“兩個死鴨子的。”輕嘆著搖頭，緩緩收回視線。

“安然！我們到了！”

柳枝的聲音像歡快的風鈴從樓下傳來。

夢安然探頭去，只見好閨扶著微攏的孕肚跳下商務車，腳下生風。

明璟一手提著行李疾步跟上，活像只護崽的袋鼠，“慢點兒！臺階有雪！”

“哎呀，我是懷孕了又不是殘廢了！”柳枝煩躁地擺擺手，這段時間天天聽著明璟的念叨，耳朵都快長繭子了。

夢安然急忙放下茶杯往樓下跑，等趕到前廳時，柳枝已經癱在大堂的沙發上啃蘋果了。

“這山莊真氣派啊！比照片上好看多了！”柳枝目轉向夢安然，瞬間一亮，“安然寶貝！我好想你啊！”

“來，距離上次見面也沒過多久。”夢安然走過去在旁坐下，任由撒似地抱過來。

“是嗎？我怎麼覺得已經很久了？”柳枝眨眨眼睛，覺最近記似乎變差了。

很快又無所謂地擺擺手，“誒，這個不是重點。后天同學聚會你打算怎麼安排啊？”

夢安然招招手，經理取來了一份策劃單。

柳枝看了一眼，噗呲笑出聲來：“你把陳惜文安排在最便宜最角落的竹韻軒？”

夢安然遞過溫熱的紅棗茶：“不是發朋友圈說喜歡‘返璞歸真’嗎？老朋友這麼多年不見，我自然要心地滿足的愿了。”

兩人相視一笑，明璟無奈搖頭，拎著行李往客房走：“你們聊，我去收拾東西。”

柳枝了孕肚，長嘆一聲：“寶貝，看來你干媽又準備大殺四方嘍！”

夢安然好笑地看一眼，隨即湊到孕肚旁低聲道：“寶寶，別聽你媽媽說，明明最有可能干架的就是自己。”

柳枝抿抿，無可反駁，“那又怎樣，就算真打起來了，寶寶肯定也是在肚子里給我加油助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