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也是想借此刺激一下邰家人,舅家給的添禮都是數萬兩的銀子,如果邰家準備的嫁妝太,他們有臉拿得出手嘛?
邰諳窈不傻,當然聽得出舅母的良苦用心,失聲許久,才堪堪道:
“是杳杳讓舅母費心了。”
陳夫人沉默,從此后相隔千里,再見一面都是難題,再是費心也不過這一次罷了。
許久,陳夫人再出聲,提起的卻是邰員昃:
“你父親前兩日給府中來了信,信中提及了你,你舅舅如實告訴了他。”
邰諳窈安靜下來。
陳夫人了然,也不覺得意外,誰遇到這種事能不怨呢?
但陳夫人想說的也是這件事,語重心長道:
“杳杳,你日后的前途一片明,不要將重心放在怨恨旁人上,你只管往前走,便是對自己最好的回報。”
********
離開衢州那一日,時瑾初親自來接的,邰諳窈也終于見到了陳遠川。
他騎馬而來,馬還未停穩,他就翻下馬,風塵仆仆地站到了邰諳窈跟前,他拎著一個錦盒,邰諳窈認得錦盒的標志。
時瑾初也順著邰諳窈的視線看去。
陳太守和陳夫人都是心底一,盯著陳遠川的舉,生怕他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人。
陳遠川只是恭敬地行禮,他頂著眾人的視線走到邰諳窈跟前,聲音微啞道:
“給你,杏花。”
最吃煙雨樓的杏花,他出府時,總是要給帶一份的,但他只能給買最后一次了。
四周有些安靜,邰諳窈心底涌上些許難言的緒,不論有沒有時瑾初的出現,和表哥其實都是有緣無份,自私如,不可能答應和表哥在一起的。
在邰諳窈要手接過杏花時,有人搶先一步,拎起了杏花,時瑾初淡淡道:
“朕已經讓人買下此方,日后杳杳想吃,隨時都能夠吃到,陳卿特意趕來,著實是有心了。”
陳遠川渾一僵,眾人也是默然。
邰諳窈拉了一下時瑾初的袖,吶聲:
“謝謝表哥。”
陳遠川笑了一聲,他從來都是不會舍得為難的,他退后一步,把路讓開來。
這一刻,四周仿佛都變得格外安靜,陳遠川眼睜睜地看著別人牽著他的小姑娘一步步離他遠去。
他知道,從今日起,他該是要徹底死心了。
陳遠川倏然埋頭,臉上似乎有冰涼劃過,地面,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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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駕出行,整個衢州的員都要恭送,邰諳窈被安排了一輛單獨的馬車。
和綏錦二人坐在其中,時瑾初還安排了其余宮伺候,只一輛簡單的馬車都被布置得格外雅致,里仿佛一件臥房,放了一張塌,平日覺得乏累時,可以供休息,除此外,馬車還擺放了案桌,擺了茶水和糕點,還擺了幾本話本,在案桌下還有一方棋盤。
邰諳窈本來以為就這麼一路回到京城,但沒有想到途中馬車會有人不請自來:
“你怎麼來了?”
時瑾初被做賊的態度弄的一噎,半晌,他扯了下:“沒人會看見。”
邰諳窈半點不信:
“晴天白日的,他們又不是瞎子!”
時瑾初輕描淡寫:“他們會把自己當瞎子。”
邰諳窈倏然一頓,終于想起眼前人的份,他不想今日的事傳出去,別人的確只會把自己當啞。
邰諳窈咬住,一點點悶聲道:
“這本不是一回事,他們就算不說,心底難道不會對我有議論?”
時瑾初撥弄著棋盤上的棋子,慢條斯理道:
“待回京城后,你我二人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同床共枕都是理所當然,同乘一輛馬車算得了什麼?”
邰諳窈臉頰臊紅一片,恨不得去捂住時瑾初的,可惜,沒那個膽子和他親接,只好捂住自己的臉:
“你怎麼如此口無遮攔!”
邰諳窈費解:“你不覺得臉紅麼?”
某人的確不覺得,還好整以暇地瞥了一眼,片刻,他敲了敲門欄,有人掀開簾子,邰諳窈看見時瑾初接過一個錦盒,正是陳遠川送來的杏花。
邰諳窈立時安靜下來,垂下眼眸,不懂時瑾初是什麼意思。
拿了錦盒后,時瑾初就沒還給,而是自顧自地拎去了自己的馬車。
還以為時瑾初不會再讓看見這份杏花。
相識不久,但邰諳窈已經意識到了他的占有和小心眼,分明他才是晚來的那一個,卻表現得仿佛陳遠川才是冒犯者一樣。
杏花被他拆開,擺在了面前,邰諳窈迷惘:
“你到底要做什麼?”
時瑾初扯了下,他冷淡地呵了一聲道:“我看著你吃,也不行?”
他回去后,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陳遠川特意趕去給買糕點,趕慢趕地趕回來,一副用至深的模樣。
他強行拿走這份杏花,就仿佛他是個棒打鴛鴦的惡人一樣。
時瑾初心底冷笑,他做足了惡人,倒是容易讓邰諳窈對陳遠川生出于心不忍。
時瑾初將杏花推向邰諳窈,他面如常道:
“你既然喜歡吃,待回到京城,讓宮中日日給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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