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諳窈從邰夫人的話音中也約聽出,長姐小產一事貌似和這位馮妃娘娘也有點關系。
而趙修容,邰諳窈宮前,邰家也和提起過,應當是如今宮中頗為得寵的一位妃嬪,馮妃和良妃都是有孕后才得以封妃,而這位修容娘娘宮四年就從低位一路走到一宮主位,憑借的只是皇上恩寵罷了。
秋鳴等了等,才繼續道:
“除了這五位娘娘,主子應當記住的還有穎婕妤和云貴嬪。”
“穎婕妤和趙修容是同一年宮的妃嬪,云貴嬪則是去年才宮的新妃,云貴嬪宮后就頗為得寵,是新妃中唯一一個晉升過位份的妃嬪。”
邰諳窈心底了然,知曉秋鳴是在告訴,這位云貴嬪是新妃中的第一人。
稍頓,秋鳴晦地告訴,論恩寵,穎婕妤和云貴嬪其實不相上下,但最近一段時間,一直都是穎婕妤侍寢,頗有點風頭過云貴嬪的跡象。
除此外,秋鳴也是在提醒,穎婕妤和云貴嬪頗有點不對付,日后遇見,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邰諳窈不著痕跡地看了秋鳴一眼,忽然問:
“我這剛宮,你覺得我現在應該去給良妃娘娘請安麼?”
秋鳴心底一個咯噔。
主子和良妃是親姐妹,再如何親近,旁人也挑不出錯來。
但聽得出主子對良妃娘娘的稱呼,若是彼此親近,主子在自己殿喚聲長姐也不為過,偏偏主子沒有。
秋鳴意識到這是一個試探,斟酌著語句,恭敬道:
“主子一路車馬勞頓,待休整好,明日給皇后娘娘請安后,再去向良妃娘娘請安也是不遲。”
綏錦不由得瞧了眼秋鳴,心底慨,能在這后宮中混出頭的,果然沒有一個笨人。
邰諳窈抬手輕了額頭,杏眸眉眼間染上些許倦怠,垂著眼眸,輕細著聲音:
“你說得也對。”
邰諳窈不再提起良妃的事,而是終于安排這些宮人:“日后你和綏錦就在殿伺候,其余人守在殿外即可。”
秋鳴臉上終于出一抹喜意,屈膝服:
“奴婢謝過主子。”
們這種往后妃跟前伺候的,圖的不就是一個得臉?
主子愿意給這個機會,秋鳴自然不會抓不住。
待一切都安排好,邰諳窈也當真覺得有點疲倦,回到殿躺了會兒,直到傍晚時分,才被綏錦了起來。
邰諳窈睜開杏眸,見有些陌生的床幔,眼底有一剎間的茫然。
片刻,才回過神,想起來今日已經宮了,而不是還在待了十余年的衢州。
眼底漸漸恢復清明,綏錦替拿來裳,意有所指地低聲問:
“主子要不要換一裳?”
邰諳窈既然是要宮的,府中自然教導過宮中禮儀,例如,今日宮,若無意外,皇上應當是會召侍寢的。
邰諳窈杏眸落在那件胭脂的云織錦緞上,許久,輕輕地點了點頭:
“那便換那條青黛的廣袖吧。”
這胭脂的裾是邰夫人特意替挑選的,們這些妃嬪宮是沒有平常人家嫁娶的儀式的,這道是胭脂,其實也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的新服。
但,新服既然不是紅,穿了與不穿又有什麼區別?
在綏錦服侍邰諳窈換上服時,秋鳴匆匆掀開二重簾進來,臉頗有點不好。
邰諳窈意識到什麼,眸輕閃,攏住了襟,輕輕揮手打斷了綏錦的作,偏頭問:
“怎麼了?”
秋鳴和主子對視,忽然覺得有點說不出口,半晌,才低聲道:“剛才小松子來報,瞧見吉云樓的人往前去了。”
邰諳窈杏眸輕,指尖的作微頓,很快恢復自然,白皙的指尖勾著襟的暗扣,一點點扣上,殿點著燭燈,但許是日暗了下來,殿也顯得有點昏暗,指尖許是過于白皙,這般舉止也無端地著些許旖旎。
吉云樓,下午時才聽秋鳴說過。
正是穎婕妤住的宮殿。
若無意外,今日會是侍寢,但出了意外,就誰也說不準了。
吉云樓這時派人去往前,意思不言而喻。
聞樂苑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眾宮人低下頭,怕這位新主子會不高興,大氣都不敢一下。
邰諳窈只是如常地穿上,神簡淡,仿佛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頭看了看楹窗外的日,問:
“是不是要到晚膳的時辰了?”
秋鳴也有點不準主子的心思,遲疑地回答:“應當快了。”
邰諳窈其實也不懂這些宮人為什麼要這麼小心翼翼,秋鳴剛說過這位穎婕妤連馮妃的恩寵都敢截,有自知之明,一個剛宮的五品人,還招惹不起穎婕妤。
邰諳窈溫聲吩咐:
“那就人去膳房提膳吧。”
許是過于平靜,聞樂苑的人也穩重下來,秋鳴想了想,還是問:
“要不要讓他們把熱水準備著?”
邰諳窈低笑了一聲:“當然要。”
今日是不是侍寢,都是要沐浴休息的,熱水自然是要備著的。
秋鳴顯然也知道自己問了句廢話,鬧了個臉紅,很快出去讓人去提晚膳,與此同時,心底也松了口氣,主子不是個不發怒的人,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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