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品到一點味,很快轉變淡淡的甘,微不可察,最終只余下些許茶香殘余在口腔中。
這般好的茶葉,邰諳窈細細地品口中的茶香,余瞥見扶雪習以為常的模樣,只覺得那點甘甜最終變一抹久久不散的味。
邰諳窈將茶杯放下,輕垂下眼,轉頭朝殿的楹窗看去,聲音很輕很輕地說:
“我還要等多久?”
扶雪安:“應該很快了。”
邰諳窈不著痕跡地握了握手帕,這般回答,好像總是經常聽見。
年時,問舅母,娘親和爹爹何時來接回家,舅母總是回答,應當快了。
應當快了。
為了這一句應當快了,日夜盼著,整整等了十二年,久久等不到音訊,直到長姐有礙,才等到了京城來人接回家。
才了家門不過一日,又被府中轉軸送宮中。
見一直垂眸不說話,扶雪覺得有點頭疼,又怕心思敏會胡思想,不由得斟酌著話音:
“二姑娘若是覺得無聊,不如奴婢領您去花房轉轉?”
良妃喜花,蔌和宮有一個偏殿專門用來養花。
邰諳窈乖順地搖頭:“不用,我在這兒等著母親和娘娘就好。”
稍稍抬起一雙杏眸,干凈徹,也了些許的拘束,仿佛有點怕給人惹麻煩,扶雪一時間有點不知該說什麼好,驟然想到這位二姑娘一直久居衢州,如今剛京就被帶宮中,其實心底應當也是不安的吧?
偏偏娘娘這時還將二姑娘拒之門外,哪怕事出有因,也不怪二姑娘會胡思想。
終歸到底,還是生疏。
就在扶雪難為的時候,宮外陡然傳來一聲“皇上駕到”的通傳聲,扶雪倏然一驚,顧不得二姑娘的緒,忙忙轉回去敲門提醒殿的二人。
邰諳窈看著扶雪的背影,轉頭朝宮門的方向看去。
一陣不不慢地腳步聲靠近,這次,他沒有坐著鑾駕,也還未跪下,一眼就看見了來人,未曾像想象中一樣整日穿著黃服飾,而是一月銀常服,神淡淡地過門檻,宮人有條不紊地跟在他后,仿佛察覺到的視線,他驀然掀眸朝看來。
四目相視。
他和對視了一眼,桂樹下,一襲青襦站著,清風無端勾勒出一番景,他眼底未曾掀起波瀾,側眸看了兩眼后,他恢復到微垂眼眸的冷淡模樣,腳步不停地走過來。
邰諳窈不曾愣住,作很快,在來人靠近前,堪堪一握的腰肢就折了下去,垂首安靜地跪在地上。
來人停了下來,站在面前,一言不發,邰諳窈能察覺到他視線落在頭頂,人無端地張,呼吸也無意識地繃。
也許是一個呼吸,也許是兩個,他終于出聲問:
“邰家的?”
他語氣淡,問得也簡單。
但他的份注定了無人敢忽視他的問題,邰諳窈也覺得這句話有千鈞重,得眼睫輕:
“臣邰諳窈見過皇上。”
時瑾初頷首:“起來吧。”
邰諳窈站起來時,他已經轉踏上了臺階,邰諳窈默默地立在原。
距離殿門只有一步之遙時,張德恭剛要替他推開殿門,他忽然慢條斯理地停住。
張德恭疑地看向他。
時瑾初半偏過臉,聲音依舊沉穩冷淡,讓人捕捉不到一點多余的緒,他說:
“給換雙鞋。”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鞋都不合腳,看來是個小可憐。
鵝:你說的對。
【小時算是出現得比較早的男主了】
【主宮斗,宮外戲份會很,很快就會有位分宮了。】
第3章
邰諳窈一直在等時瑾初進殿,才好坐下來,所以在看見張德恭轉朝走來時,驚愕地睜圓了杏眸,有點不解。
等張德恭靠近,握了手帕,低聲些許疑:
“公公,是有什麼事嘛?”
輕抿,整個人有點不自在和忐忑,仿佛是擔憂有什麼失禮之。
張德恭訕笑,他心底的驚訝其實不比邰諳窈多,待仔細地瞧了瞧眼前子后,張德恭又不覺得意外了,他能跟在時瑾初邊伺候,也不是蠢人,自然猜得到邰家讓邰諳窈跟著一起進宮請安的目的。
張德恭心底琢磨了一番,態度頗為恭敬:
“不知邰姑娘平日中穿鞋的尺寸是多?”
邰諳窈一怔,意識到什麼,偏頭朝殿門口看去,但時瑾初已經進了殿,殿門口空落落的。
安靜了片刻,才低聲說了兩個字。
等張德恭離開后,邰諳窈不聲地覷了一眼鞋面,昨日才進京,是當晚送到房間的,便是不合適,也沒時間再修改,今日進宮,邰夫人時不時關心一句,但一路上都未曾注意到這雙鞋于而言本不合腳。
倒是沒有想到第一個發現的人居然會是他。
邰諳窈掩下眼瞼,輕輕扯了下,淺淡的自嘲一閃而過。
院落沒了人,約聽見了殿良妃請安的聲音,片刻,有一陣腳步聲傳來,是扶雪快步出來,焦急道:
“二姑娘您怎麼還在這兒待著?皇上來了,娘娘讓您進去呢!”
邰諳窈輕聲說:“我怕走會壞了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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