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二人都是經過了九死一生才見面,如今見到對方,除了哭泣,還是哭泣。
姜眠掙扎著想要下床,顧鴻哲卻擔心的承不住,趕忙吩咐人把他推進去。
“別下來別下來,爺爺過來。”
他雙手在前巍巍的擺著,阻止著姜眠下地。
姜眠終于會到了什麼“淚如雨下”。
此刻的眼中,即便是不愿意流淚,那淚水卻猶如滔滔洪水一般綿延不斷,哽咽著撲進顧鴻哲的懷中,“對不起爺爺,是眠眠不孝,讓你擔心了。”
顧鴻哲一邊抱著,一邊替安背,聲音也哽咽得難以控制的抖。
“是爺爺對不起你,是爺爺對不起你啊!”
顧鴻哲這麼大把年齡,只有在妻子離世的時候,才這麼悲痛過。
如今也許是因為年齡大了,也許是因為各種顧家有此變故讓他心中產生了害怕的可能,他的緒也已然如一座巍然而立的大山在此刻巋然崩塌。
阿金在醫院門口站了許久都沒見自家總裁出來,眼看著離上班時間越來越近了,他不得不跑進來,站在外面敲了敲門,結果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里面的人回復。
他并沒有得知姜眠醒來,只以為顧總和姜眠一時話多忘了時間,以至于推門進去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姜眠此刻正依偎在顧鴻哲的懷中時,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他了眼睛,這下看得更加真切了些,不僅是老顧總和姜眠二人緒崩潰,就連自家總裁,也站在他們一旁默默流淚。
阿金心中大為震撼,一時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
不過就算他還沒有回過神來,看到這樣的場景,堅韌不拔的心也到了強烈的沖擊,心里還沒回味過來,對上姜眠那雙紅腫的眼,連他也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火場那天的慘烈形直到現在都還讓他膽戰心驚,而后關于姜家的平反和顧詩所做的那些惡事都是他去替自家總裁辦理的。
如果說之前他只是作為旁觀者看了這一出戲后就已經難得想把這些惡魔殺掉,那麼當他親自去翻閱資料了解那些過去的時候,他才終于有一種臨其境的覺。
從蔚城第一千金變過街老鼠的姜眠,這些年過得有多不容易,不論是心里還是上,都忍著比常人更加難以忍的緒。
所以之前即便是姜眠不愿意醒來,他也比較能夠理解。
而現在,看到終于愿意走出來了,阿金也由衷的替高興。
他抹了抹自己的眼淚,原本想悄無聲息的退出去,卻不想撞見了后的林子川。
他的紅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染了棕,總算不再那麼耀眼,耳邊象征著他不羈的耳釘也已經被取了下來,以至于阿金差點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他來。
“林總。”阿金沖他微微點頭。
林子川皺著眉:“什麼時間了,你家總裁還在里面?”
從火場出來后,林子川雖然已經在心中放棄了姜眠,但是為了避免和顧延玉尷尬,每天都會錯峰來看,而今天原本他覺得顧延玉肯定走了,如今看到阿金還在,他心中有些不耐煩。
這個顧延玉,每天霸占姜眠的時間也太久了吧?
就算他現在不再慕姜眠了,但是他也是和從小一起長大了,也把當自己的妹妹,他就不能自覺一點嗎?
林子川皺著眉頭推門進去,他作太快,以至于阿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里面的景,他就已經對上了姜眠那雙紅的像是小白兔一般的雙眼。
他整個人一愣,和顧延玉的反應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以后,又聽見了姜眠的哭聲,這才如夢初醒。
手中捧著的鮮花應聲落地,“砰”的一聲,將原本還和顧鴻哲相擁而泣的姜眠嚇了一跳。
有一瞬間沒有認出來林子川,愣了一秒后,才出聲喊道:“子川?”
二人明明不過半月沒見,但昏迷的這段時間,林子川卻覺得度日如年,短短半個月,卻像是半輩子那麼漫長,以至于聽見的聲音,林子川渾都忍不住激起來。
“眠眠,你醒了?”
他激的上前,顧不得顧鴻哲和顧延玉都在場,一把將姜眠擁懷中,這個懷抱沒有任何男之的意思,他只是太激了。
顧鴻哲一邊著眼淚,一邊看著這個林家小子,當年雖然他和林家聯系得不算多,但也是點頭之,后來經過調查,發現林子川的父親為了姜家的事竟然急到了醫院,這也算是生死之了。
這小子一路走來也不容易。
顧鴻哲悄無聲息的往旁邊移了一點位置,給林子川騰出一點地方來。
只是他沒想到,原本一直站在一旁的顧延玉卻黑了臉。
只見他三兩步上前將林子川和姜眠分開,嚴肅道:“醫生說了現在的經不起折騰,咱們還是隔遠一點說話吧。”
林子川:“?”
啥意思啊兄弟,剛才姜眠在顧爺爺懷里哭得那麼狠你是半句不提,我不過緒激抱一下你就急?
林子川看了看姜眠,到底還是忍住沒有和顧延玉嗆聲,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姜眠,確定沒什麼事以后,才松了一口氣。
“你這頭發......”
林子川的頭發可是八百年都沒換過了,不管是張揚的紅還是亮眼的耳釘,就算林家出事,他都不曾想過要換回來。
即便是不得不挑起家里的重任,他也依舊沒能放下自己的心中所愿,頭發和耳釘代表著的是他最后的叛逆。
他為何會突然想到要變了?
對于姜眠的疑,林子川倒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抬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笑起來:“怎麼樣?我昨天才去換的。”
昨天,是姜家案件正式結案的日子。
他多年來都保留著紅發,突然換了一下,還有些不自在。
“我只是覺得所有事都該翻篇了,我也該徹底長起來了,除了生死無大事,好什麼的,就當作好好了。”
姜眠聽懂了他話中的意味。
“很好看。”
沖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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