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經筵日講結束, 德妃就和梁王提過了,彼時梁王不屑, 德妃便沒放心上。
梁王生得英俊倜儻,兩道眉最肖似皇帝, 娶的梁王妃也是母族強大、容貌殊麗的賢婦。他要什麼樣的角沒有, 不缺主投懷送抱的, 這般特地跟德妃提起一句,可見是有意上心了。
高氏皇族這一代的子嗣單薄, 淳景帝就三個兒子,太子高紀與太子妃親四年,只得了一個皇孫,眼下兩歲。梁王妃則兩年多了肚子里沒靜。宣王那邊呢,整日個與宣王妃不和,打得飛狗跳。
若這個時候,自己兒子梁王能生下一個兩個的小皇孫,再加上太后對梁王的偏寵,那之后的事可就順暢多了。
太子不過是仗著皇帝偏皇后,沒了皇后在,東宮本不堪一擊,德妃自有籌謀。
沈德妃睇著魏妝的模樣,小腰纖細屁翹,花瓣一樣俏娜。別提男郎了,就是人瞧著都能一眼看出擅勾,不僅能勾,還能留住男人心。
德妃便升起盤算,笑著問魏妝道:“平日可會釣魚麼?”
魏妝自年養死金魚后,就基本不魚了,照實答說:“筠州府水多魚,父親閑暇喜歡帶弟弟去釣,臣時有在旁圍觀,卻不曾自己釣過來著。”
涼亭下,太監把已經烤得半焦的小魚翻了個面,滋滋的香味撲鼻而來。
綏太后扭頭說道:“那你就更要嘗嘗碧翠湖里的魚了,這可是高山上的清泉水養的,整個盛安京唯僅宮里有,比起筠州府的魚定要味。一會兒釣上來了,再捎帶幾只回去燉湯,保你吃完就忘不掉了。”
端敏公主噗嗤地笑起來:“皇祖母和母妃這般一人一句,要哄得魏姑娘留在京都不回去嘛?可是我二哥催著你們了?”
今日梁王妃沒進園來,端敏公主膽大直言了些,言語掖著曖昧。
魏妝聽得莫名,梁王催促什麼?
最不想扯上關系的就是梁王了,有了那般厲害的王妃,還牽連自己與他含糊說不清。前世謝敬彥的途陡峻,多也因著梁王妃母族的記恨,這一點算是魏妝對不住他。偏他拖著不和離,把拽上了左相夫人的位置。
而最重要的是,魏妝對和別人搶男人不興趣。連忙一揖:“喏,多謝太后、娘娘恩典,臣便盼多釣些魚出來了!”
杜貴妃瞧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暗地不高興。
皇帝得了一盆帝王花,這花既著這名字,可見珍貴,賞賜給誰,誰自然最有面。各宮誰不想要啊,杜貴妃明示暗示好幾次,皇上都推了。卻借口說寄養在皇后宮里,這不明擺著想送給皇后,故意找的一套說辭麼?
皇帝也就只有在需要用到杜家軍的時候,才想到榮寵自己。杜貴妃暗中憋氣,眼瞅著皇后的花師告假,便派人弄了耗子尿,尋思三五日就能把毒爛。結果可好,這都快要搞定,魏妝進宮來給治好了。
焦皇后雖然明面上沒計較,但私下卻置了壞事的宮,可見是派人去調查過的。
杜貴妃這會兒睨著魏妝,就如同眼中釘中刺。雖然兒子宣王說過,讓魏嫁給梁王有諸多好,可杜貴妃并不想讓魏妝嫁得舒坦。
就故意挑撥離間道:“聽說那日魏姑娘與謝修撰進宮來,還特地去給皇后姐姐請了安。我與母后、德妃也離得近,合該也你來坐坐的,瞧這丫頭多討喜呀。”
明褒暗貶,曉得綏太后與皇后不睦,偏說得好像魏妝和皇后更熱絡,又似乎和謝三公子有曖昧瑣碎。
一旁的焦皇后彎眉笑出聲來,悠然解釋道:“那天皇上急召謝修撰,恰逢大雨瓢潑,魏妝等候在左門外。我宮里班嬤嬤急著找花師,看見了,便跟進來伺弄了花草。謝修撰晚膳未吃,站在外頭等了半個多時辰,我這話都沒聊上幾句,趕他兩個出宮回去了。貴妃妹妹卻是怪不著姑娘,委實天晚矣,宮門要下鑰。”
焦皇后瞧出德妃有意納魏妝了,但梁王妃母族勢大,魏家沒有底,魏即便真做了側妃,也只會在私下里得梁王的偏寵,而實際過得畏手腳。譬如自己,都當了皇后吧,還對勢力強大的杜貴妃與沈德妃客氣周旋。
焦皇后倒是看好謝三郎的,謝府名門世胄,三郎品端德逸,氣宇軒昂,還癡心。故而這般解釋一番話。
飴淳公主與端敏公主聽得就敏起來——端敏公主今歲十七,與魏妝同齡,還未說親。本來對京都第一公子不興趣,在看來,若自己駙馬是個整天被別人惦記的,也不安穩。然而被皇兄梁王建議之下,端敏也開始留意起了謝敬彥。
飴淳最不能忍,只想到上次給謝修撰用了那般猛烈的-藥,他都能清凜寒澈地道一聲“公主自重!”竟然能著肚子等一個退親的前未婚妻。
飴淳就揚起眉頭,磨著嗓子道:“修撰大人如何與魏妝你同乘一車?”
這是謝某人的爛桃花,他自個解決,魏妝可不想被牽累。連忙解釋道:“那日賀小爺進京,無分文,又下大雨,借去了我的馬車,臣遂只有暫避三哥車里。好在距離不遠,很快就回到府上了。”
表明沒在車中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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