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電話？”

    “沒誰，估計是打錯了。”

    電話那頭半天沒人說話，我直接給掛了。

    接著剛才的話題，我說道：“大概八百七十三年前，貫韓世忠之流率領的三路朝廷軍將方臘打的節節敗退，最後起義軍殘兵退回了淳安青溪大本營，他們以威坪山上幫源為據點，誓死抵抗，本地流傳的銀架山傳說，就是由那些起義軍攜帶的金銀珠寶堆積而，而那些金銀，一部分來源於地方豪紳，更大一部分，來源於六州五十二縣的庫。”

    我手指西北方向，說道：“現今的方臘景區一帶就是古時的邦源，那裏距離我們前段時間發現的卒坑源大概隻有五公裏遠，宋史上記載，世忠偶遇山中野婦，得臘行蹤，單人單槍闖中殺敵四十活擒方臘，這記載的並非真事兒，你去方臘看過沒？”

    生搖頭說沒去過。

    我著他道：“那地方隻有一個口，整寬度都不到一米，裏麵還是死路，我們發現水下的漆園址，很可能是以前的七賢村舊址，方臘到底是漆園主還是傭工，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以前曾在那裏生活過好幾年，而卒坑源距離現今的方臘景區不過幾公裏遠，方臘肯定對那附近的山況了如指掌，隻要他不是傻子，就不可能藏到那山中束手待斃。”

    “所以，那些記載是假的？”

    我點頭：“沒錯，我認為史書上記載的那名野婦本不存在，方臘失敗的原因是因為方庚，是方庚出賣了他最後的藏之地給宋軍，水下那座像煙囪一樣的磚塔，你見過了吧？”

    生點頭。

    “塔中供養的那幾十顆骷髏頭，就是方庚全家四十三口，包括他爹方有常也在，那塔是方臘事兒後為了不留人口舌，為了彰顯自己仁義大度，特地建造的，作為犯下造反大罪的逆賊，他建造的東西怎麽可能保留下來？宋徽宗可沒那麽大度啊，想想看，他害怕到都將睦州改了嚴州，將永平鄉改了威平鎮。”

    “那塔當年沒被拆，唯一合理解釋，就是有人保了下來，這個人就是方庚。”

    生皺眉問我：“你說的這個方庚名不見經傳，有這麽大能量？就算那塔中供奉的是他全家老，他能左右當時的統治者決定？”

    我道：“他當然不能，但有人能，貫韓世忠之流可以，當時北宋的半壁江山，整個江南都淪陷了，他們立下了如此平叛大功，說什麽宋徽宗都會聽。”

    生著杯中酒，開口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方庚出賣消息給宋軍的條件是保住那棟磚塔。”

    我深呼吸道：“保住磚塔可能隻是其中一個附加條件，他一個毫無背景的人，後來至威平巡檢司攝政，這背後肯定有貫的出力。”

    生突然搖頭笑了笑。

    “你笑什麽？你覺得我說的哪裏有問題？”

    “沒問題，關於這個千古之謎，我覺得你分析的合合理。”

    我也笑道：“說白了，所有人都想著立功，但一等功肯定是貫的，往下的功勞肯定是韓世忠那些人的，二人編個山中野婦出來，那樣是最合適的，相反，作為沒有背景的普通人方庚，他就算立功再大，在史書上連留下名字的資格都沒有。”

    “好在，貫也沒有太屈待他，不但讓他一路當了兒，還保下了他全家亡靈安眠的供養塔。”

    生點頭：“那你說水滸傳中演的有沒有那回事兒？宋江有沒有帶領梁山一百零八好漢攻打過方臘？”

    “沒有！百分之一萬的沒有！”

    “宋江算個？你拿他和方臘比那是太看的起他，一個區區地方山賊，怎麽和方臘比？不管是做事魄力，人格魅力，財富量，追隨人數，不論哪一點，就是十個他也不上。”

    “巔峰時期的方臘，號稱傭兵百萬，雖然百分之九十都是不會打仗的農民窮人，但那可是實打實的人！如果當時的遼金能趁機出兵，那北宋就他娘的沒有後來的靖康了，估計連南宋都不會有了。”

    “方臘的口號是什麽？”

    “是法平等，無有高下。”我說。

    生低頭念叨了兩遍，點頭問我：“如果他當時真的推翻了北宋，後來該是什麽樣子？”

    我靠在椅子上，著平靜的湖麵，說道：“曆史沒有如果！就像你和我一樣！如果你非要說如果，如果他當時功了！那八百年後的今天，咱們兩個就不會坐在這裏吹風喝酒了。”

    “哈哈！說的好。”

    生仰天大笑。

    他是一個不茍言笑的人，把頭他們在時，他永遠麵無表，隻有單獨和我私下談時會這樣笑。

    他突然大喊：“老板！在拿瓶酒！要最好的！”

    我說這還剩半瓶呢，他就他就要一瓶。

    很快，胖大姐係著圍拿了一瓶酒出來了，生接過來直接打開了。

    我以為他要給我倒，便將杯子推了過去。

    沒想到，他一仰脖子，對著瓶子喝了起來。

    一口氣喝幹，他將空瓶子重重摔在桌子上，打了個飽嗝，隨後將他的獵豹車鑰匙和墨鏡扔給了我。

    我不明所以，問他幹什麽？

    他起，指著我，大聲說：“他娘的，不等了！我去趟海南找漂子客!捉也要把他捉來！我要親眼看看深淵下的那黃金甲！”

    說完，他看著我一步步後退，隨後子突然向後一仰。

    “我的老天爺啊！！”

    一旁的胖大姐喊了一聲，連忙跑了過去，嚇的臉都白了。

    我也被生突然的舉嚇著了，第一時間跑過去看。

    隻見生極速下墜，這堤壩牆二十多米的高度，他連踏石頭數步，縱力向前一躍！於空中張開修長的雙臂，宛如白鶴亮翅般飛過了欄桿，噗通一聲跳了前方湖中。

    湖麵上泛起了一朵很小的水花，伴隨著漣漪開，他人不見了。

    “不好了！”

    “不好了！快來人！有人自殺了！”

    胖大姐眼看生跳水中不見了，嚇的臉煞白，慌忙喊，同時掏出個破手機，用手出來天線，嚷嚷說要趕快打120撈人。

    我忙說：“大姐你別喊了，這我朋友，沒事的。”

    “還沒事兒！好好的一個年輕人能有什麽過不去的檻！都跳湖了！”瞪我道。

    看確實嚇得不輕，我拿來的破手機，將天線給推回去，樓住那寬厚的肩膀，安笑道：“真沒事兒大姐，不用擔心，天太熱，下水衝衝涼，過幾天自己就上來了，菜沒怎麽，還剩不酒，你陪小弟我整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