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次折節下拜,是在何穆之攻建康前夕,和王微之挾永安帝出奔那次。他在高風濁浪的江心,當著一眾屬下、宮人王謝族人和衛軍的面,在面前跪地接旨,口稱臣下。
這次是第二次。
“阿母快看!”靈奴更驚奇了,他指著遠近那些接連下拜、山呼“太尉”的百姓問:“他們為何又要回拜阿父,是因為他們也做錯了事麼”
韶音眼眶微熱,微笑著孩子的頭,聲道:“因為民心所向,黑白分明,他們念著你阿父的好。”
“民心所向,黑白分明。”小靈奴重復著阿母這句話,似懂非懂。
襄軍馬司事了已是五日之后,李勖自請革去夏公爵位,降職為三品輔國將軍,仍行太尉、錄尚書事職。
經此一事一家人再想清清靜靜地回返江陵便有些困難,雖早已明令止沿途地方吏設宴迎送,仍有不知虛實者不停前來求見,弄得韶音不勝其煩。
靈奴的高高撅著一路上就沒有放下來過。阿父阿母臨行之前明明答應好了的,此行一定要空帶他好好玩賞風,至騰出一日空閑,什麼都不做,只陪著他。
他們自己倒是痛快地玩賞了一回,靈奴卻什麼都沒看到,不是在客舍里做日課,就是在襄公廨中做日課,就跟在家里時一樣!
勖兄和紈妹總是很忙,他們一家三口鮮有這樣一起出游的時候,可是阿泠姨母和姨父也很忙,亭亭表姐卻時常能夠與雙親一起游山玩水。
上月來時還特地與他炫耀,說京口有座山北固山,山頂有個亭北固亭,亭中供奉著一塊靈石,上面鐫刻著“木子其存,北固其魂”這八個字,當地人都說,那碑文就是他阿父為北固山神轉世的明證。
亭亭說這個的時候別提多得意了,那神就好像在嘲笑他說:“靈奴連自己阿父的事都不知道,真丟人!”
靈奴當時裝得不在意,心里已經又慚愧又羨慕,這會兒又想起這件事益發覺得委屈,嚨口地堵著怪難的。
孩子盤著膝,雙手捧臉坐著一副委屈的模樣三歲的眉心蹙出了幾道稚的紋路。李勖和韶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打眉眼司。
車行至遠郊,道路一側青木森森,一側白溪淙淙,目甚是清涼,幾里外零星分布著錯落的村居茅茨,不失為一清幽而安全的扎營之地。
李勖將孩兒抱到膝上,溫聲問:“靈奴不是總說想在野外宿麼,你若是喜歡這里,我們就在此駐下過夜好不好”
靈奴驚喜壞了,剛想拍著掌歡呼,忽然想起阿母,便扭頭眼地問:“阿母,過夜行麼”
李勖笑道:“此事阿父做主,無需管!”說著命人停車,自己當先跳下去,先將兒子抱下來,回手又去抱夫人
夫人拍掉他的手,似笑非笑道:“李勖,你好厲害!”給了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自去后頭吩咐侍從仆婢。
李勖站定琢磨這話,沒想到同一個人說同一句話竟然還能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意味,有些后悔不該圖一時痛快,了鼻子,忽覺角被牽,一低頭,靈奴正仰著張嘟嘟的小臉,十分擔憂地問:“阿父,晚上阿母不讓你回房睡覺怎麼辦”
“噓!”
李勖趕示意兒子低聲,環顧周圍,幸好孟暉等人還在百米之外,阿筠阿雀已經隨著夫人走遠了。
“不敢。”他低了聲音道。
靈奴立刻出一個懷疑的眼神。
“你忘了今晚宿野地,阿父只扎一個帳篷,你阿母不會趕我走的。”
靈奴這才放下心來,出一排整齊的小牙,“還是阿父有辦法!”
李勖點點頭,趁機傳授心法:“對付你阿母,還是要靠智取。”
“嗯,這就上兵伐謀。”靈奴舉一反三,理解得十分徹。
原以為此行再與集市無緣了,沒想到這小村口竟然也有三三兩兩席地販售瓜果者,因通往京城的道貫穿此,村口的居民農閑時便擺攤賣,也是一項額外的營生。
靈奴蹦蹦跳跳,看什麼都稀奇,一不小心踩到了路邊攤販的油紙上。
李勖正在后頭與農人攀談,過問去年的收和本地的租調,韶音聞聲趕過來,替孩兒道歉后又問可有損失,掏錢賠償。
村人質樸,忙擺手說不用,指著攤子笑道:“無本生意,談何損失。”韶音這才發現,這人擺的竟是個簽打卦的算命攤,再看此人年齡在三十到五十之間,可可老,相貌清癯、眉骨突出,長相亦在奇正之間,手持一柄翠綠鴨羽小扇。
韶音有些好奇,不由問道:“此雖通往京城,可來往之人大多行匆匆,先生在此設攤,恐怕生意不會太好吧。”
這人一面扶起被靈奴踢倒的簽筒,一面搖著鴨扇道:“凡事自有緣法,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說著拈起掉落在地的那只簽,翻過來看簽文,人便愣了一下,抬眼盯著靈奴細看,之后又開始仔細端詳韶音和跟過來的李勖。
韶音探頭一看,只見簽文上寫著四個字,就連靈奴都識得,乃是一大一了。
“我們分明是兩大一小,這簽卻寫著’一大一了‘,未知何意,還請先生解。”韶音方才笑著問出這句話,心里面跟著就是。
回眸看李勖,顯然,他也猜到了簽文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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